近一個元會以來。

一元道門自東歧宮主周衍起始，一連證道十二人。

一時間。

整個東洲，整個神州都被震動。

原先就已經隱約是神州第一道門、第一勢力的一元道門，在這些年間，更是徹底奠定這一地位。

十二位真仙新晉對一元道門的提升不小。

但在下層。

因為一個個道門真仙證道的刺激，使得這一個元會間，五洲五海數之不盡的天才紛紛想要拜入一元道門。

道門優中選優，但是門中的弟子，特別是四階上仙還是一茬又一茬的暴增。

十二萬年下來。

四階的數量翻著跟頭的往上激增。

原先整個一元道門找出三千名四階巔峰不難。

現如今。

整個道門中四階巔峰修士的數量，已經超過萬人。

數字龐大。

而這上萬的四階巔峰中，就沒有一個不想拜入東歧宮的。

至不濟。

東河宮也湊合。

但奈何，東河宮主自門下弟子石澤真仙證道后，就再未收過弟子。

而跟東歧宮主周衍同樣出身東河宮主門下的那幾個真仙師兄弟，孟青、劉合川、卜隱、雪谷、石澤、江青杏，包括周衍門下的證道真仙，一個個在這些年間刻苦修行，全都沒有在門中收徒。

倒是周衍。

他在最初證道的時候，門下就收有沈青衣與孟岩這兩個親傳。

而這兩個弟子，一早就已經證道真仙。

再往後。

十二萬年間。

周衍就只再收了兩個弟子。

二人同樣順利證道。

這讓道門中眾多四階，特別是那過萬的四階巔峰，一個個都渴望能拜入東歧門下。

奈何。

周衍收徒全看緣法，等閑不收。多年下來，一代代四階巔峰眼巴巴期望著，最終卻只能遺憾終老。

但是周衍不收，他們毫無辦法。

道門內外甚至有不少真仙都求到東歧宮中，請求周衍能幫助他們門下有望證道的弟子一把。

但也都被周衍拒絕。

有的表示理解，知道證道不易。

有的心眼小，心中怕是已經記恨下來，只是面上不表而已。

但是周衍並不鬆口，他們也沒辦法。

而這一日。

一個消息自上善道宮傳出，瞬間震撼道門。僅半天時間，就已經轟傳道門內外，乃至震動整個神州！

……

東歧仙宮。

五相殿中。

東河宮主第一個到來。

緊接著，孟青、劉合川、卜隱、雪谷、石澤、江青杏等東河宮出身的六位真仙，以及東歧宮出身的沈青衣、孟岩包括後來的兩位華飛雄、李元東真仙弟子，也都紛紛來到。

二宮十二位真仙。

也難怪道門內外，一個個都擠破腦袋想要拜入兩位宮主門下。

五相殿中，濟濟一堂。

東河宮主最先到，他輩分最高，看向陳季川，最先出聲道：「上善道宮剛剛頒下法旨，召集門中泰半四階巔峰歸來，此事你可知曉？」

道門中，一位位四階巔峰，多的是在外歷練，又或是替道門鎮守一方的。

這一次。

門中一下子召喚過半，召喚超過六千位四階巔峰歸來，動靜實在太大，而且召喚的全都是四階巔峰，難免引人遐想。

東河宮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愛徒周衍。

劉合川、沈青衣等真仙也都看向陳季川。

「我知道。」

陳季川並未隱瞞，事實上，在他跟掌教伏丹子做了交易后，這件事就沒想隱瞞。既然要量產真仙，一個個真仙證道的動靜就很難遮掩，早晚都要人盡皆知。索性就大大方方來，不去遮掩。

只不過。

這一次的動靜也的確太大了些。

一次性召回愈六千位四階巔峰，這也太誇張了。

東河宮主一聽果真跟陳季川有關，心中有擔憂。

「沒什麼。」

「就是掌教覺得我授徒有方，因此讓我抽出時間，指點一下門中四階巔峰，期望能讓我道門多出幾位真仙來。」

陳季川笑著道。

「這不是將師弟架在火上烤嗎？」

石澤聞言，忍不住皺眉。

到如今。

他們這些二宮出身的真仙，被陳季川『點化』而突破的真仙，心裡也都清楚，自己能證道靠的是誰。

他們心底也識趣。

自從證道真仙后，如孟青、雪谷、石澤等人，全都沒有收徒。

他們擔心收了弟子，處出感情，在弟子難以證道的時候，讓自己陷入為難的境地。畢竟有周衍這樣的人物在，去求他，門下弟子到時候說不定有很大可能證道。但是他們這些年也看在眼裡，看到陳季川自己都僅僅只多收了兩個弟子。除了幫助這兩個弟子證道外，再沒幫助其他人。

石澤等人心底猜測，這其中定有難處。

索性就不收徒。

不讓陳季川為難，更不讓自己為難。

二宮真仙有這個默契。

上到東河宮主，中到孟青等人，下到沈青衣等人，在這些年間全都沒有收徒。

而這一次。

在聽到陳季川要給門中過萬的四階巔峰講道，石澤第一時間就猜出道門的意思。

這一番動靜太大。

如果沒能出幾個真仙倒還好。

但就怕真給這個師弟指點出七八十來個真仙，那今後，道門周衍必定要成為妖魔乃至其他道門的眼中釘肉中刺，怕是再無法像先前將近一個元會的容忍，必定要下定決心剷除。

這可不就是架在火上烤？！

石澤口直心快。

其他人也都擔憂不已。

「無妨。」

「我人在山門中，沒人能害我。」

陳季川既然跟掌教交易，選擇雙贏，自然早就有將要被架著烤的心理準備。

只要他待在金風山海中，只要一元道門內部不出問題，他的安危就沒問題。

即使培養出再多的真仙，有什麼問題，也有道門，也有掌教伏丹子跟一元祖師他們頂著。

陳季川只要從道門中獲取大量修行資源，穩穩修行，努力提升神通道行即可。

「莫要大意！」

「妖魔中也有大能，手段不下於我道門祖師。你真身在金風山海中，的確不懼。但你那法域分身是一重破綻，恐為突破口，殃及真身。」

東河宮主提醒道。

陳季川真身待在山門中十二萬年從未動彈，神州內外人盡皆知。

當初一道法域分身外出，關注也少，再加上陳季川以神通遮掩，因此走的悄無聲息，沒多少人知道。

滿打滿算。

知道他動向的，僅有東河宮主、羅山宮主、掌教伏丹子以及那一處仙古戰場中的四階修士。

知道的人不多。

但畢竟已經過去十二萬年，要是有人去到那一處仙古戰場，又或是妖魔那邊下了死力氣去找，未必找不到。

這個可能不得不防。

東河宮主提醒的的確有必要。

但是陳季川平生最是謹慎，早就有準備：「老師放心，我那法域分身早幾年就已經離開那一處，現在宇宙中四處闖蕩，居無定所。宇宙浩渺，妖魔萬難尋見。」

十二萬年間，陳季川在仙古戰場狂攬五百八十萬斤源玉，當初那一處仙古戰場中的『源玉』礦藏，已經被陳季川喪心病狂的開採殆盡。

再繼續開採，就要破壞到仙古戰場的本源。

這是道門產業，陳季川能藉助其中源玉，快速完成前期的奠基，已經很滿足，自然不會做竭澤而漁，令道門利益受損的事情。

正好他也擔心自己在神州的名聲越來越大，擔心法域分身被找到被針對，於是索性趁著這一次跟掌教交易的機會，辭掉仙古戰場鎮守的職責，又從掌教處求來一份星圖。

現在這個時候，法域分身已經在趕往距離神州天地最近的『玉蟾大天地』的途中。

這也是陳季川的另一手準備。

本體在神州道門，靠著給道門培養真仙，從道門中獲取資源，從而快速提升道行修為。

但是也不能死守神州。

有『分身術』，有這樣的條件，雞蛋可以不用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另一方面，神州天地的舞台太小，等到他靠著道門中的資源，修行到二境三境，甚至說不定才僅修行到一境巔峰，就要卡住，就要遇到瓶頸。

到時候怕是要坐蠟。

而『玉蟾大天地』是這一方宇宙十二座大天地之一，當中甚至有古仙人存在。

哪怕是真仙，在裡面也能遇到種種機緣，也能得到磨礪。

陳季川要想勇猛精進，充足的資源是一方面，足夠的歷練跟見識也不能缺。

雙管齊下。

方才能一往無前。

「這便好。」

見陳季川早有準備，東河宮主才放心下來。

他沒有過多詢問陳季川跟門中合作的細節，知道這弟子一切都思慮周全，便不多說，也不在東歧宮中多留，不多時便起身離去。

孟青、劉合川等人多留了幾日，也各自離去。

沈青衣、孟岩四徒逗留十多日，同樣離開了東歧宮。

證道真仙后，他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職責，每一個都有自己的修行節奏，修行目標，偶爾能聚一聚，但不可能始終聚在一處。再一個，他們也在避諱，知道陳季川身上有機密，不願意過多窺探。

……

一元道門動靜大。

不少人也都猜到，這件事可能跟東歧宮主周衍有關。

因此。

接下來的時間，陸陸續續又有更多的真仙，前來東歧宮來見陳季川。

旁敲側擊。

套近乎的。

各種都有。

隨著時間流逝，漸漸也有人知道，原來這一次道門將眾多四階巔峰召回來，是要讓門中真仙輪流給他們講道，以期這些四階巔峰中能有人證道。

說的是『所有道門真仙』、『輪流講道』。

但不論是一元道門中，還是一元道門外，全都知道，真想要幫助這些四階巔峰證道，其關鍵還在『周衍』身上。

「只是不知道，這周衍有沒有將培養真仙的法子交給道門。」

眾人不確定。

但也無妨。

不妨礙他們跟陳季川套近乎，請求陳季川幫襯他們培養一兩個真仙。

陳季川這一回沒有再像以往那樣，一味搪塞。如今他既然有心要為道門培養真仙，要換取修行資源，如果能夠『一貨兩賣』，每培養一個真仙，既能夠從道門中獲得相應資源，又能賣給門中真仙一個人情乃至一些實質性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左右都是給道門培養真仙，培養哪個不是培養？

於是。

陳季川在努力修行之餘，也跟真仙接觸。有親自求上門的真仙，人品性格都合得來看得上的，他記在心裡，不介意幫襯一把。

但真仙畢竟高高在上。

門中數十位真仙，求上門的能有半數就不錯。而這半數也不會太過分，頂多請求幫襯一兩個。

最後算下來。

這些道門真仙讓他重點關注的四階巔峰，加起來也才三十齣頭。

「三十人。」

「不算事。」

陳季川心裡有桿秤。

以他從道門中索取的各項資源的量，要為道門培養多少真仙，他還是有分寸的。

這幾乎是無本買賣。

除了自身安危外，幾乎沒有任何成本。

因此自然不會叫待他不薄的一元道門吃虧。

在除了這些真仙關照的三十餘四階巔峰外，陳季川又在修行之餘，翻看門中這一代過萬四階巔峰的生平檔案，從他們的各項事迹中，推測他們的性格心性，然後優中選優，合心意看順眼的，就列入真仙預備役中。那些稍有瑕疵，比如心性自私，比如性格倨傲，比如自命清高的，全都被排除在外。

一元道門這一代有過萬名四階巔峰，陳季川再如何喪心病狂，也不敢全部點化。

他嚴格挑選。

而且還不僅僅是在這一代中挑選，還可以有下一代，下下一代。

精挑細選。

最終。

在這一代上萬名四階巔峰中，陳季川第一批選定六十四名合乎自己心意的，再加上那三十六名走後門的，湊夠了一百人。

然後時不時、悄么么點化一個。

這些人中，有的曾是道門首席，有的是真仙親傳，有的只曾經是道門真傳，甚至還有連真傳都不是的。

質量有高有低。

陳季川隨意點化，前後萬年間，這一百人中，最終有八十二人成功證道。

『點化』真仙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二。

當然。

這裡面有道門真仙素質更高，極大拉高了成功率的緣故。

但是也不可否認——

「『點化』！」

「真無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