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川賺錢的手段其實不少。

煉丹。

煉器。

制符。

這都是生財手段。

再有『二元仙蛛』。

它在二元星待了兩千年，產出的五礦精粹以及二元五行瘴氣，總價值超過四千萬靈晶。

現在陳季川有『逐日行走』代步，將二元仙蛛帶在身上，其實很浪費。

「依靠『大羅天火』操控制約，離得近了還行，若是遠隔億萬星空，很難制約。」

「下一階段首要任務就是在『獸靈行宮』購買一件『馭獸圈』。」

「回武河星時，可以將『二元仙蛛』交給黃權看護。放在武河星周邊星辰中，任由發展。」

「這是穩定產出。」

陳季川個人分身乏術，煉丹、煉器、制符上面，也只能選擇利潤最大的作為首選。

因此二元仙蛛的價值必須利用起來。

除此之外。

「往後甚至可以有限度的向外面出售功法、術法。」

「我身上難以計數的精妙級功法、高階術法，偶爾拋出去幾部，問題應該不大。」

陳季川思索著。

但不論是二元仙蛛，還是出售法門，都不能治本。

前者勝在產出恆定，但來錢並不快。

後者更是權宜之策。

量少了收穫不大，量大了又容易惹人注目。

「重心還應該放在煉丹上面。」

陳季川琢磨半晌，起身走向丹室，開爐煉丹。

……

時間流逝。

陳季川一面修行，一面煉丹，同時也在鑽研第四道三階丹方，準備進一步提升煉丹收入。

修為緩慢提升。

技藝緩慢提升。

不論是化神修行，還是三階技藝，達到這個層次，都很難再進步。每進一步，都需要耗盡極大精力。

陳季川彷彿回到初涉修行時，回到初晉鍊氣的時候，回到初晉二階的時候。

沒有過往的經驗。

一步一步自己趟。

很清晰的能感受到吃力。

但好在陳季川資質興許不足，悟性興許不夠，但性子卻足夠堅韌，能吃苦，也能忍受寂寞。

一年。

兩年。

三年。

年復一年的修行。

放在其他化神身上，如果一年年的，看到自己的修為進步緩慢，看著生命不斷流逝，看著自己距離仙道越來越遙遠，難免會心生絕望。

屆時甚至會有心魔滋生，身死道消。

陳季川不會。

「我日子長著呢。」

「一世不夠，還有下一世。」

「這一世天人。」

「下一世元一。」

「四世、五世下來，總能闖過化神境，達到第四階！」

陳季川心態很好。

整日修行、煉丹，琢磨功法精義，琢磨鍊丹竅門，又從腦海中翻閱此前在中洲世界、在以往的道果世界中囫圇記下的許多典籍。

不斷夯實、不斷提升。

他穩得很。

道果世界中晉陞化神，現實中早晚也能晉陞。

到時候現實中壽元五千載，放到道果世界中，就是二百萬年。

即使只有一半時間在裡頭，那也是百萬年。

「化神壽元五千載。」

「足足能轉二百世，突破化神輕輕鬆鬆。」

陳季川心態平和，沉浸在修行中，亦陶醉其中。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一轉眼，陳季川跟蕭蘭已經在這無名星辰上待了三十六年。

……

這一日。

依舊是無名星辰。

陳季川正在一座山頂上，曬著太陽，琢磨修行中的疑惑。

忽的。

星辰南面一陣氣勢湧起，陳季川心中一動，施展『血光返照太陰神鏡大法』去看。

鏡面中。

氣機勃發，有沖霄之勢。

隱約間似有龍吟虎嘯，有萬千仙獸駕臨。仙氣縹緲，諸天齊賀。

「這是——」

「融合了？」

陳季川正了正神色，意識到定是蕭蘭已經徹底融合『至尊骨』。

「好傢夥。」

「不愧是正主！」

陳季川贊了一聲。

摩雲妖皇花了一千多年才徹底磨合的『至尊骨』，被蕭蘭奪回后，僅三十來年就完全融合。

自此根基補全，再無缺漏。以蕭蘭的資質，往後怕是要一騎絕塵，再無阻礙。

一念動間。

只見神鏡中，氣機猛地高漲，仙獸異象也愈發清晰。

「天人境六重！」

「看來『至尊骨』對蕭蘭的意義，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陳季川看的清楚，就在蕭蘭徹底融合『至尊骨』的時候，原本晉陞第五重不久的修為，此時又進一步，達到天人境第六重。

甘婆婆七百多歲晉陞化神，一千三百多歲才達到天人境六重。

花費六百年。

而蕭蘭五百歲晉陞化神，如今出星空，不過才一百六十年，就已經達到第六重。

前者還是出身煉丹世家，出身星隕閣。

「沒法比！」

「甘婆婆能修成分神境，蕭蘭至少也是神變！」

「而一旦成就神變，即使壽元耗盡，也能轉為散仙，地位、前途全都不同！」

陳季川心下感慨。

從山頂站起身來，腳下一動，直奔星辰南部蕭蘭洞府。

……

「恭喜仙子補全根基，仙道可期！」

仙獸消散，異象褪去，陳季川落在蕭蘭洞府外，朗聲道賀。

轟！

洞府門開。

蕭蘭從當中走出，一襲淡綠色衣衫，容貌、身段都未改變，但給人的感覺卻跟三十多年前大有不同。

根基補全。

修為大進。

融合了『至尊骨』，蕭蘭的變化太大。不僅是日後前途，就眼下而言，獲得的好處也不少。

「多謝道兄。」

蕭蘭出關，大功告成，心情也不錯。

她面上帶笑，看向陳季川道：「因為東河私事，耽擱道兄三十來年，實在慚愧。」

「仙子太客氣了。」

陳季川渾不在意。

「道兄請。」

蕭蘭引著陳季川進入洞府。

二人落座。

寒暄、敘舊一陣，蕭蘭終於提起正事：「東河如今根基補全，當年跟道兄提起兩道異火，也是時候去取了。」

「不著急。」

「仙子剛剛突破，可以多鞏固些時日。」

陳季川善解人意，沖蕭蘭道。

他得了『純陽仙藕』，對異火什麼的就看淡許多。若非擔心蕭蘭覺得自己看輕她，陳季川甚至都想大方說不要了。

但畢竟是蕭蘭事先承諾過的，陳季川也不好故作清高、使人毀諾。

因此才勉為其難接受。

這種心態下，或早或晚去收取兩道異火，陳季川並不在意。

「無妨。」

「此去路途不近，我在途中鞏固即可。」

「而且星空種種難以預料，早去早心安。」

蕭蘭沖陳季川道：「兩道異火距離魔音山十三光年，距離此地同樣是十三光年，途中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十三光年。

以陳季川『逐日行走』的速度，在路上就要花去四五年時間。

時走時停。

一來一回。

算起來得要小二十年才行。

這還不算馴服異火、闖蕩遺迹的時間。

「確實有點遠。」

陳季川聞言，又問道：「兩道異火相距多遠？距離那處古前遺迹又有多遠？」

兩道異火。

一處遺迹。

若是彼此相距也遠的話，這一趟耽擱的時間可就長了。

「……」

蕭蘭聞言頓了頓，沖陳季川笑道：「當日隨口一提，忘了跟道兄說清楚。」

「嗯？」

陳季川抬頭看向蕭蘭。

就聽蕭蘭解釋道：「其實兩道異火就在一處，都在那座前古遺迹中。」

「……」

陳季川抿抿嘴，繼續看著蕭蘭。

蕭蘭笑道：「當時趕著對付莫干山，沒來得及交待。不過兩道異火跟遺迹都在一處，道兄其實也方便許多，不用三處折騰。」

「呸！」

陳季川沒聽完，心裡就忍不住連呸兩聲。

這蕭蘭倒是個有心機的。

陳季川原先還道蕭蘭請他出手對付莫干山，是因為對他知根知底，並且同出武河星，這才有意開出高價——

二十萬元石。

兩道異火。

一處遺迹。

但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異火、遺迹本就在一處。

定是因為異火攔路，蕭蘭沒法繼續探索遺迹，這才起意假借『報酬』的名義，誑他來一同破陣。

事先不提。

以防陳季川臨時提價。

等到解決了摩雲妖皇，這才說出實情。

如此一來，既請動了他出手對付摩雲妖皇，同時又得到一個攻略遺迹的好幫手。

當真好算計！

「仙子大智，徐某自愧不如！」

陳季川沖蕭蘭冷笑兩聲表示不滿。

蕭蘭臉皮絕對不輸陳季川，她淡笑道：「我身上有捉攝異火的法寶，但古前遺迹完全被陣法籠罩，想找到兩大異火根本所在，實在不易。道兄火法厲害，又有甘婆婆在手，鎖定異火方位定是不在話下。」

看樣子，蕭蘭也是做過諸多嘗試的。

可惜全都失敗。

這才順水推舟，拉陳季川入伙。

能到手的寶物才是寶物，異火攔路，空看著古前遺迹就在那裡，卻摸不著得不到，實在令人焦心。

星空中瞬息萬變。

誰也不知道這處遺迹何時會被其他修行者發現，蕭蘭不貪，只求速戰速決。

「仙子過獎了。」

「徐某儘力一試，不敢擔保能不能成。」

陳季川終究還是想要異火跟古前遺迹的，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他在這裡等了三十多年，雖說不著急，但為的不就是異火、遺迹，為的不就是跟蕭蘭拉近關係么？

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鬧崩了。

「道兄出馬，定是十拿九穩！」

如果是剛出魔音山的時候，蕭蘭還真未必對陳季川有太多信心，更多的還是想倚仗陳季川的『隨身老爺爺』——甘婆婆。

但見識過他降服摩雲妖皇的場面，心中期待就多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