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雲仙府。
陳季川再次回到這裡。
二百年過去，仙府中『風雷仙杏樹』開花結果又兩輪，結了四枚仙杏，全都被陳季川用來煉製風雷丹。
煉廢一爐，煉成一爐，得『風雷丹』十八粒。
其中十二粒給了岑廣弘，兩粒賜給門中弟子，比如陸青就得到一枚。另外四粒則私下贈給幾位交情極好的摯友。
陳季川自己反倒一粒都沒享用過，可謂無私到了極致。
走到風雷仙杏樹下盤坐。
陳季川思考接下來的安排。
玉泉山、迴音谷方面，他施展『玄關術』，沉睡玉泉山下。在祖師洞中留了個『千里傳訊術』，只要有人在外呼喚，他遠在千里萬里之外都能感應到，從而趕回去。
隔得遠了，時間是個問題。
但好在。
他都已經『沉睡』了，陸青等迴音谷弟子有事沒事不會來找他。
只有遇著天大的事情，沒別的辦法了，才會將其喚醒。
以迴音谷在玄幽海的地位，發生這樣的事情，陳季川不論在那個角落，都能第一時間知曉，可以提前回去。
倒也不存在露餡的情況。
即使萬不幸、子孫不孝，無緣無故的來喚醒他，讓他漏了陷，也可以推脫說是沉睡太久有些發悶，出去轉悠了。
門中那些人也沒沉睡過，糊弄不難。
甚至。
無緣無故喊他，陳季川生起氣來，一掌拍死這些不肖弟子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玉泉山的事情就這麼著了。
陳季川不想太多。
他現在想的是下一步的修行。
「接下來。」
「全力修行的同時，也要多琢磨琢磨『五鬼陰兵法』、『剪紙成兵術』以及《控屍訣》。」
陳季川對自身修行早有規劃。
在玉泉山時，便一心鑽研煉丹，一心修行《劍圖》，一心鑽研術法。
如今出了玉泉山，不必被『古道熱腸』、『急公好義』的名頭所累，藉助『換形法』，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其中被稱為『邪法』、陳季川期待已久的《控屍訣》，也可以著手修行。
【功法：控屍訣】
【品級：初級】
【說明：萬年前邪修『鐵屍老祖』所創，可將生人煉死，煉成只知殺戮的煉屍。鐵屍老祖只創出鍊氣層次的法門，後人不斷補充、修改，補充了鍊氣前六層功法，六層之後的法門尚處於理論中，還未有人修成。】
這《控屍訣》是陳季川從樊國國師張志和身上得來。張志和憑藉此功，能操控煉屍，在凡俗當中幾無敵手。
正面對戰。
當初的陳季川加上整個迴音谷都不是對手。還是靠著道法道術，消耗了十年壽元，才生生將其咒死。讓他沒來得及發揮煉屍的本領。
否則。
還真不好對付。
得到功法多年，陳季川時不時會拿出來研讀，但卻遲遲沒有修行。這一次，出了玉泉山，天高海闊。自身修行也有一定的成就，可以分出部分精力，來好好鑽研一番《控屍訣》。
不僅《控屍訣》——
「《控屍訣》操控煉屍。」
「『五鬼陰兵法』操控五鬼陰兵。」
「『剪紙成兵術』操控紙人傀儡。」
這三門術法中，陳季川這些年僅修行了一門『剪紙成兵術』。三百年如一日的祭煉，七七四十九個紙人如今戰力全都堪比化勁四層。
一擁而上。
鍊氣修士都要當心。
但對此時的陳季川而言，依舊有些雞肋。戰力無法突破到抱丹、化勁層次，作用極為有限。
『五鬼陰兵法』則是在三界關修了一段時間，之後又轉移到玄幽海中一處荒島，再之後就在離雲仙府中。
三百年過去，五鬼陰兵一個個都有出竅四層的實力。
唯獨遲遲不能突破到相當於道法夜遊的層次。
現在也都要抓起來。
「下苦工之前，先將『五鬼陰兵法』、『剪紙成兵術』提升到中階，將《控屍訣》提升到精妙級。」
陳季川心念動，就不遲疑。
抱丹一層修為瞬間降到化勁八層，『剪紙成兵術』當先達到中階。
【術法：剪紙成兵術】
【品級：中階】
【說明：最多可同時祭煉七七四十九個紙人，每個紙人最多可以達到二階。可操控距離：五百里到三千里。】
一般來說。
低階術法對應鍊氣。
中階術法對應開竅。
『剪紙成兵術』原先為低階術法，紙人的實力理論上可以達到一階，相當於鍊氣境。
但實際修行中卻很難做到。
同理。
強化至中階后，理論上可以達到二階，相當於開竅境，實際修行中也很難達到。
但達到一階卻容易許多。
且可操控距離也有大幅度增長。
「鍊氣層次，一階紙人足夠了。」
陳季川看著中階『剪紙成兵術』，滿意的點了點頭。
「繼續！」
之後看了眼修為，當即將外功修為一擼到底，又從道法修為借了點，將『五鬼陰兵法』也推衍至中階。
【術法：五鬼陰兵法】
【品級：中階】
【說明：可祭煉或是召喚五方十路五鬼，五鬼實力最多可達到二階，陰兵實力最多可達到一階。可操控距離：八百里到五千里。註：一旦五鬼實力超出施法之人太多，又或是祭煉陰兵數量太多超出掌控，會有反噬的危險。】
與『剪紙成兵術』相比，『五鬼陰兵法』達到中階之後，威力還要更強一些。
但邪法終究是邪法，不可避免的有反噬的危險。
「追趕都來不及，超出就更不容易了。」
陳季川倒是不擔心。
將兩大法門都推衍至中階，陳季川的外功修為清零，道法修為也險些跌落夜遊境。
而要將《控屍訣》從初級推衍到精妙級，需要的修為可比術法多得多。
「先從初級的原版開始修行，初步熟悉。等攢足了修為，再去推衍強化不遲。」
陳季川心境平和，不急一時。
……
接下來的時間。
陳季川就以離雲仙府為大本營，以仙府百裡外『正氣島青靈山分光洞』仙師『棲真子』的身份行走玄幽海。
他在迴音谷中傳下鍊氣、煉體、煉丹三脈，唯獨道法不曾傳下。這些年來，在一眾弟子、諸多好友跟前，也從未施展過。
即使當初在樊國咒殺張志和，也是躲開弟子施展的。
時隔兩三百年，經歷過那一役的迴音谷弟子全都離世，更加無人知曉。
施展道法，不擔心暴露。
陳季川將容貌、氣息、身形，全都塑造成大梁世界棲真子的模樣。
搶下正氣島，作為對外門戶。
風雷翅、四言詩劍、護體劍盾等術法也在參悟修行，但與人爭鬥時從不動用，以免暴露身份。
剛好他正面爭鬥也少，多是先下手為強，背地裡陰人。
陳季川每每修行一段時間，靜極思動，就出去尋三五好友坐而論道。
又或是去外頭招搖一圈，故意泄露一兩件寶物，引得心懷不軌的鍊氣修士來害他，他好反殺奪寶。
這種事情陳季川做的純熟。
有『匿身術』、『換形術』、『水晶照影之法』等中階術法，也都是他暗算人的份，沒有被人暗算的道理。
一次次反殺中。
讓陳季川對各種道術的運用更加純熟，也獲取了不少修行資糧，可以維持他修行、煉丹所需。
名號也漸漸傳揚出去。
有人稱棲真子心狠手辣，歹毒異常，乃邪派老怪。
有人稱棲真子性情溫和、與人為善，頗有迴音谷祖師陳仙師風範。
成為玄幽海中赫赫有名的『亦正亦邪』一派的代表人物。
陳季川不在乎聲名好壞，一心修行。
鍊氣。
道法。
二者都在不斷進步。
卻將外功修為一次次清空，一次次重修，用以推衍萬法。
將先天丹、旭陽丹、養元丹等不入階的丹藥丹方推衍強化，使其或是藥效提升，或是煉製所需的藥材減少，又或是步驟簡化、優化，煉丹所需的時間減少、成丹率提升....等等。
這些都是昔日陳季川在丹道上揚名立足的根本之一。
尋常煉丹師，窮盡一生，也未必能改進哪怕一個成熟的丹方。
陳季川卻可以批量改進。
更少的藥材，更高的成丹率，代表著更低的成本。
同樣的丹藥，更好的藥效無疑也是諸多修士渴求的。
這就使得陳季川煉出的丹藥市場競爭力極強，也能夠賺到更多。賺來的靈石、藥材等等，又支撐著陳季川不斷鑽研新的丹方，煉丹技藝也在逐年提升。
煉丹之外。
他也沒忘記根本。
『十萬劍圖』須習百家劍法。
陳季川目前已經掌握了『四言詩劍』、『潑墨披麻劍法』、『七弦驚仙劍法』以及『哀牢山三十六劍』。
其中『四言詩劍』最契合陳季川，也是陳季川鑽研最深的一門劍法。但畢竟是中階劍法，極為玄奧，想要徹底悟透絕不容易。
隨著『潑墨披麻劍法』、『七弦驚仙劍法』、『哀牢山三十六劍』的造詣更上一層樓，隨著『四言詩劍』的參悟陷入瓶頸。
陳季川又從《劍圖》中挑了一門『秦山十八盤』，從大梁世界大宗師安濟世的『道果』中，選了一門『柔雲劍法』，一同修行。
蟠龍九萬九。
其中有一座山峰喚作『秦山』。
曾有萬劍宗修士在秦山修行，眼觀秦山三門下十八盤處五步一轉、十步一回的地勢極為險峻，便將地勢融入劍法中，創出一套『秦山十八盤』。
越盤越高，越行越險。
因此劍招也是越轉越狠辣。
又因這秦山『十八盤』有『緩十八、緊十八』之分，十八處盤旋較緩，另外十八處盤旋甚緊，一步高一步，是謂『後人見前人履底，前人見後人發頂』。
因此這路劍法也隨之忽緩忽緊，迴旋曲折，又不失威嚴厚重。
威力不俗。
而『柔雲劍法』則是大宗師安濟世修習的諸多劍法中，造詣較高的一門。
如雲聚散，勝在綿綿不息。
陳季川有意領略不同套路、不同意境的劍法，於是挑選了這兩門明顯是不同路數的劍法，用心研習，以求觸類旁通，提升『四言詩劍』以及自身的劍法造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