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告退！」

待二人離去，陳季川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也停止掐算：「『大衍筮法』能算過去未來，但過去好尋，未來難算，天機不可測。」

他搖搖頭。

早在重明世界，『大衍筮法』就已經修鍊到第三重境。在這一世，在他晉陞真仙后，又繼續苦修這一門神通。

道行更高。

造詣更深。

但衍算天機依舊模糊不清，只能知道個大概。

世上變數無窮，未來也無窮。

過去好算，但想算盡未來，太難。

不過好在以他的神通造詣跟修為，算沈青衣、孟岩這兩個四階上仙的禍福安危卻不難。

「遇難成祥。」

「應有一番造化。」

陳季川在修持『大衍筮法』，同時也在摸索，在琢磨，在改變培養弟子的方式。

以往因他自身修為尚低，弟子們的修為也低，可以聽之任之，最後一指『點化』，只要他願意，將弟子培養成四階上仙不難。

但再往後就不大行得通了。

「四階還可強行造就。」

「可是五階真仙須參道悟道，須心境圓滿，還須看緣法。」

「哪怕是我，旁人看著是久坐山門中，少有外出。但實際上前面八世早就經歷許多。這一世同樣也有分身在外行走歷練，乃至跟枯崖魔君這樣的老魔勾心鬥角。」

「少了經歷，四階可成，但真仙難證。」

陳季川如今就在摸索。

他有『大衍筮法』，能算天機，可以將門下弟子放出去，指個方向，讓他們在歷練的同時，也能撞見些機緣。

這樣再配合他的指點跟資源，不論是沈青衣還是孟岩，興許日後都能證道。

不過陳季川也並未真的放養二人。

他擔心自己神通不精，也擔心出現意料外的變數，於是暗中還用分身跟著二人，暗中看護。

「終究不是算盡蒼生的大能！」

陳季川搖頭一笑。

證道五千載。

他如今也只是才剛剛起步而已，尚有諸多不足，遠遠達不到『算盡蒼生算鬼神』的境界。

「五千年。」

「才剛開始呢。」

陳季川審視自身，調出『仙籍』面板——

姓名：陳季川【其九】

年齡：8320

仙階：5

仙職：無

修為：大乘感應境

天賦：

造化·洞悉；

造化·衍法；

造化·點化；

造化·統御諸法；

功法：《五方五帝五靈五行五相大衍真經》（正宗級）

術法：血光返照太陰神鏡大法、都天羅剎倒亂陰陽九幽轉輪死生大藏妙法、煉屍大法、七聖呼名神咒、丹龍圖、子母元陽神針、三七搜魂法、玄關術、逐日行走、盪魂鍾、先天一氣降魔伏妖大法、五行山、輪轉術、裂空術、憾神術、十方水火劍訣

神通：大衍筮法（第三重）、風雷行走（第三重）、五行遁法（第三重）、五雷正法（第三重）、歸元藏天法（第三重）、金剛法咒（第三重）、大羅天袖（第三重）、七星八龍劍陣（第三重）、大羅天火（第三重）、如意開山法（第三重）、天一真水（第三重）、青蓮八法（第三重）、補天印（第三重）、七情法劍（第三重）、素心咒（第三重）、諸天欲魔五淫脂魔法（第三重）、分身術（第三重）、寶塔心持（第三重）、變化術（第三重）、心燈（第三重）、一元始終（第三重）、冰魄神針（第三重）、劫甲（殘缺）

法寶：水火游龍劍（一階仙器）、玄陰二五斬魂刀（一階仙器）

技藝：煉器（四階）；陣法（四階）；煉丹（四階）；制符（三階）；

仙俸：10000源力/日

仙源：11.22（註：1億源力=1仙源）

……

「二十二門神通。」

「全部第三重境。」

陳季川看過堪稱華麗的面板，臉上笑意更盛。

上一世結束時，他身上一共有一十九門神通，其中僅有十三門達到第三重境。

這一世，神通的數量方面，只增加了三門。其中是由陳季川推衍而來的，更是只有一門『變化術』。

這是陳季川為了配合『分身術』而刻意推衍出來的一門神通。

也是這一世唯一推衍得來的一門神通。

運用這一門『變化術』，他的眾多分身得以更好的隱藏起來。其中『宣陽二仙』這兩個身份塑造的格外成功。

『金剛仙』戴宗。

『五雷仙』棲真子。

如今在神州也算有些名聲，往後興許能派上用場。

另兩門增加的神通，則是他從一元道門習得的道門神通《一元始終》與《冰魄神針》。

其中《一元始終》在他成為道門首席時就曾修習，不過僅有前兩重的修行法門，最多只能邁入第三重境的門檻。

而晉陞真仙后，不但可以再習得一門神通，且兩門神通都包含了前三重境的修行法門。

再往後的法門想要修習倒也沒什麼其他限制，只是必須將神通修鍊到相應層次，才能得到下一重境的法門。

這也是為了避免道門真仙被妖魔生擒，從而導致道門神通外泄。

神通重要，再如何謹慎也不為過。

……

「變化術。」

「一元始終。」

「冰魄神針。」

這就是陳季川這一世新增的三門神通。

增加的並不多。

但他這一世的重心，前面三千多年首在證道。往後成為真仙的這五千年，則全心全意在熟悉道行以及提升神通的造詣。

若非不想表現的太奇怪，陳季川甚至連那一門《冰魄神針》都懶得去學。

但他一個新晉真仙，明明可以修習第二門神通，卻不去學，未免太詭異。

為了合乎情理，陳季川才勉為其難在一元道門餘下的六門神通中，幾經考量，一門門排除，一通嫌棄，最終才挑了一門《冰魄神針》。

一元道門七大神通中，《一元始終》已經在身。

其他的六門，《巔行步》、《玄天御水真法》、《白骨殺生劍》、《風火洪爐》、《黑暗宇宙》這五門，陳季川都已經有同類型的神通，根本用不上。

唯有一門《冰魄神針》。

【神通：冰魄神針】

【品級：普通】

【說明：聚寒氣，煉寒毒，養十二萬九千六百頭冰魄，其吐氣如針，細微難察。鬥法時混在虛空暗中打出，尋常難防，立中寒毒。但凡有一根神針入體，當時不察，隨著道行法力運轉，才見寒毒攻心，血髓凍凝，神魂冰冷。道行淺薄者，必定當場通身發黑暈倒，難免於死。冰魄極寒，任多猛烈的火，遇上即滅，萬難化解，元陽亦難消除。】

……

冰魄神針！

這是道門中唯一一門以『歹毒』、『陰毒』著稱的神通。

出手時不露痕迹，中招時當場難察。

待到人發覺后，寒毒早已侵染精氣神，哪怕用元陽猛火去燒，都難化解。即使是道行高深的真仙，能勉強壓制，但若無克制化解的手段，也不免時時刻刻都要遭受寒毒的折磨，再難修行。

「歹毒神通。」

「勉強湊合。」

陳季川挑三揀四，最終挑了這一門《冰魄神針》。

他雖不大看得上這神通，可畢竟學都學了，倒也沒放置一旁，也抽出時間，參悟修習。

四階修士修習神通自是千難萬難。

終其一生，也就在第二重境晃悠。

真仙同樣不易。

但在前期還好。

尋常真仙修習一門神通，大約不到一萬年就能達到第二重境。然後再花費十萬年，達到第三重境不難。

而陳季川晉陞真仙后，在有『點化』的幫助下，現在修習一門神通，從無到有，最多千年就能堪至第三重境。在有源玉跟道門修行靜室、秘境的輔助的情況下，這個時間還能進一步縮短。

比如《冰魄神針》，陳季川就只用了四百年就已經修習到第三重境。

不止《冰魄神針》。

這一次閉關，五千年間，陳季川靠著『點化』，靠著眾多分身在外奔走，一門門神通已經全都被他修行到第三重境。

一身實力暴漲。

其他神通不好體現，《分身術》則最直觀。

第三重境的《分身術》，一共能修鍊出七百二十九道分身，並且可以同時保持三個擁有完美戰力的分身。

也就是說。

「尋常真仙僅有真身與法域分身，都是真仙戰力。而我除了這兩個外，還能擁有三個同樣有真仙戰力的完美分身！」

「一人當五！」

本尊。

法域分身。

三個完美分身。

全都擁有真仙戰力。

這在正面戰鬥的時候，五打一，能佔據極大優勢。但更重要的是，五個真仙戰力，在調配上，在爭奪寶物、坐鎮重地、探索險境時，都能更加從容。

而且跟法域分身不同。

「法域分身無法共享神通，跟現實中的情況一樣，哪怕我本體一門門神通都達到第三重境，但因為法域分身有其限制，無法跟《分身術》修鍊出的分身一般，共享神通造詣。境界倒是可以相通，但同樣需要各種資源，將神通修行上來。」

「在第二重境還好。」

「但等到神通第三重境，往後需要的資源更加珍貴更加稀缺，供應真身修鍊神通都難，法域分身也要修行的話，壓力等於翻倍。」

「而且法域分身經常行走在外，各種險境闖蕩，很容易隕落。」

「一旦法域分身隕落，重新祭煉出來，神通也要重新修鍊，需要大量時間跟資源。」

神通分身！

法域分身！

這兩個同為分身，但有本質的差別。

其中《分身術》修鍊出的分身，好比是『複製』，其中完美分身更是能完美複製本體，包括修為，包括神通。

而『法域分身』則更像是左右手臂。

本體如左臂，法域分身是右臂。

神通則是『紋身』。

『複製』的話，當然可以將『紋身』也複製下來。

可若是左右手臂的關係，左臂的『紋身』就是在左臂上，右臂想要，還得重新紋。

法域分身初成，就是一片空白。

「神通二重境的資源，對我而言不難弄到，多一個法域分身，資源翻一倍，這也不算什麼。」

「但等到神通三重境、四重境，各種資源更加珍貴，哪怕真仙都難尋見。」

神通難修持。

一則難在參悟上。

二則難在資源上。

陳季川有『點化』，在參悟方面還好。可是修鍊二十多門神通所需的海量資源，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他能將一門門神通迅速提升到第三重境。

可是從這時開始，再往後，再提升，難度直線攀升。

也正是因為神通修持艱難，消耗的資源珍貴且量大，因此尋常真仙哪怕有法域分身，也不敢輕易損失。一旦戰死在外，修鍊神通用掉的資源可就打了水漂，任是真仙也要心痛神傷。

陳季川同樣如此。

「法域分身不用有太多神通，一門『一元始終』，一門『五行遁法』，一門『冰魄神針』，再配合次一等的小神通、絕學，足以縱橫。」

更重要的是，這樣陳季川就可以輕鬆許多，可以將主要精力都放在本體的神通提升上面。

有《分身術》在，修鍊本體，等於同時提升四個真仙戰力。

這筆賬當然容易算。

……

「出！」

陳季川將身一動，法域張開，當中一具分身走出。

姓名：陳季川【其九】【法域分身】

年齡：8320

修為：大乘感應境

功法：《五方五帝五靈五行五相大衍真經》（正宗級）

神通：五行遁法（第三重）、一元始終（第三重）、冰魄神針（第三重）

……

「三門三重境神通。」

「再有數十門可稱『小神通』的超階術法。」

「我這一具法域分身的實力並不弱。」

陳季川心下滿意。

證道真仙后，又苦修五千載。

道行穩固。

神通圓滿。

分身已成。

算是提升到了極致。

在外得來的一千零七十斤源玉。

道門賜予的五百斤源玉。

一共一千五百多斤源玉，在這五千年間，也被陳季川消耗一空。

「真仙難證。」

「同樣難修。」

「我苦心修行五千年，神通方面進展極大。但道行提升不多，現在也只是勉強感應到時光長河。再往上一步，想要撬動時光長河的力量，達到枯崖魔君那個層次，非短時間能成。」

大乘真仙每一步提升都很艱難。

悟性。

資源。

心性。

緣法。

缺一不可。

這真仙第一境，當中也有重重門檻。

初步掌握真意。

感應時光長河。

撬動時光長河。

鑄造不滅仙軀。

法域渲染仙光。

九重仙光通靈。

這樣一步步走下來，才算一境圓滿。

如黑梟帝君。

他雖證道數十萬年，但道行最多達到第二步，甚至還停留在第一步，還無法藉助時光長河的偉力。

陳季川目前就可以算是踏出了第二步。

從一開始的突飛猛進，再到源玉的助長。再往後，待到源玉耗盡，待到底蘊耗空，道行逐漸停滯，修為也再難提升。

短時間內，道行、修為再沒有提升的餘地。

「是時候了。」

陳季川身形一動，離開東歧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