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師兄。」
「他居然在這裡！」
「難怪就連大師兄故去都不見他回山門。」
進入常山塔，陳季川臉色陰沉。
方才，他一眼就認出，那神態氣質完全不同的粉紅色長袍的男子，正是離山多年、多年未見的東河宮第十七親傳孟青。
當年陳季川初成真傳，刺激到孟青，後者決定外出闖蕩，尋找證道機緣。
自東洲入東海，又至南海。
沒想到竟遇到折遊仙婆，被魅惑奴役。而且陳季川還看的清楚，孟青身上有一股淫邪氣息，與折遊仙婆身上的氣息同出一源，分明是與折遊仙婆雙修過的。
「不是採補。」
「是正常雙修。」
陳季川心中有怒。
折遊仙婆可不是善類，她魅惑孟青，不去采陰補陽，反而與他雙修，為他提升道行戰力，為的不是幫助孟青證道，所圖不過是『常山塔』中的寶物罷了。
折遊仙婆很可能不止『培養』一個孟青，她為了能夠更多更快的得到寶物，尋來的巔峰上仙定然不止一兩個。
「賊婆！」
陳季川不願再往下想。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闖過『常山塔』，趕緊證道真仙。然後再想辦法將孟青的情況傳給東河宮主。自家親傳被折遊仙婆一個妖婦這般作踐，東河宮主必定不會忍，一旦確定，定會打上折遊仙婆的老巢。到時候陳季川在這一邊拖住其法域分身，趁機奪走孟青。
如此方策萬全。
斬殺折遊仙婆目前是其次，重點是孟青性命。
時間緊迫。
陳季川摒棄雜念，踏入『常山塔』，專心應付。
……
常山塔。
常山遺迹。
這一處來歷神秘，陳季川也算博覽群書，但也未曾聽聞。而枯崖魔君對這處遺迹的理解，也僅局限於『常山塔』，只知道四階上仙進入塔中，會有不同種族不同手段不同實力的對手，唯有一層層闖過去，才能得到『常山塔』更多的賜予。
可能是法門。
可能是法寶。
可能是奇珍。
總之，對上仙而言，全都價值不菲。
陳季川進入塔中，出現在第一層。
「常山塔。」
「第一層。」
這塔中一層，四周都有石壁，能清晰看到石壁上的圖案跟文字，但卻永遠也觸碰不到石壁。
芥子納須彌。
建造這『常山塔』的那人，對空間的運用達到了極致。
陳季川目光從四周石壁上看過，將上面的文字、圖案全都記下，心中兀的一動——
【神通：劫甲】
【品級：普通】
【說明：上古大能為真仙渡劫而特意創造的神通，分為《兵甲篇》、《將甲篇》、《王甲篇》與《劫甲篇》。十萬王甲、千萬將甲、億萬兵甲，可成一副『劫甲』，身披劫甲，能歷經萬劫而不磨滅。】
……
「神通：劫甲！」
陳季川一時驚艷。
這一門神通，如果全靠自身修行的話，哪怕是真仙，也最多修鍊到《王甲篇》，凝練出『王甲』，威力大概與尋常防禦型的神通相當。
但如果掌握完整的神通法門，並集眾之力，則可以修鍊《劫甲篇》，可以祭煉至強『劫甲』。
億萬兵甲。
千萬將甲。
十萬王甲。
三等甲胄齊備，才能凝成『劫甲』。
而要親自培養出如此多的『甲胄』，難度極大。
「四階上仙才凝練出一副『兵甲』。」
「巔峰上仙才有可能凝練出一副『將甲』。」
「『王甲』則更加難得，唯有真仙才能煉成。」
「想要集齊這些王甲、將甲、兵甲，需要十萬真仙、億萬上仙合力借力，且必須同根同源。」
陳季川看過『劫甲』的底細，心中感嘆此法驚艷的同時，也在感慨此法修習難度之高。
尋常神通是參悟難。
而這門神通，難度則大半都在培養三等甲胄上面。
「枯崖魔君苦求神通，但有眼不識泰山，他只看到這門神通中《兵甲篇》的一部分，還以為只是一門尋常超階術法。」
「殊不知，這門神通足可通天。」
陳季川將岩壁上『劫甲』神通《兵甲篇》第一層全部記下，這只是起始『兵甲』的培育階段。往後要真正凝練『兵甲』，還須混以自身精氣神，再配合一些煉材，修鍊難度不低，不過威能也頗為可觀。
只是如果沒有完整的神通法門，再厲害，哪怕將甲、王甲，最終也只是替他人做嫁衣。
「煉製『常山塔』的這人，在塔中留下諸般寶物，果然不是白給。」
「賜寶賜機緣是假，培養收割三等甲胄才是真。」
陳季川心中轉過《兵甲篇》的第一層法門，仔細咀嚼，再努力冥神感受，不多時，就感應到在這第一層中，瀰漫著一絲舒適的氣息。
這便是神通之主留下的神通本源氣息了。唯有沾染這一道本源后，修鍊出來的三等甲胄才能為他所用。
「培養。」
「收割。」
陳季川搖頭。
這門神通的隱患太大。
不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陳季川不怕神通殘缺，不怕其中有後門。他有『衍法』，有『洞悉』，一切奧妙盡在眼中，一切殘缺神通都可以推衍補全，甚至令其威能更勝一籌。
「劫甲。」
陳季川記下法門，起了探究之心。
但不急在這時。
他靜靜等候，兩個時辰后，虛空波動，第一層的對手終於出現。
……
常山塔。
此塔來歷神秘，枯崖魔君也不知曉。
他撞見這處遺迹四萬四千年，送進來數百位巔峰上仙，其中最高闖過常山塔第十層。
而方才。
陳季川又親眼看到孟青闖過第十一層。
「孟師兄在離開金風山海前，大約是試劍峰第十四峰的戰力。」
「被折遊仙婆魅惑，跟賊婆雙修后，戰力應當有所提升，興許能達到第十五峰第十六峰。」
「這種水準，已經是『大衍勝會』天梯境中排名前一千的水準。」
「大衍勝會！網羅四洲！天梯境中最頂尖的一千位才有這樣的實力，放眼神州簡直是一把沙灑入大海。枯崖魔君他們想要找到並奴役，難度太大。」
如折遊仙婆。
她也是好運，遇到求道心切、萬般決絕的孟青。
這位曾是道門真傳，是道門巔峰上仙，是真仙親傳，一身實力自不用多提。再有折遊仙婆與他雙修，為他提升實力，這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戰力有一次突飛猛進。
但即使如此。
此時孟青回到金風山海，去試劍峰上走一遭，最多也就是闖過第十六峰的程度。
比起劉合川尚有不如。
更別說跟沈默這個層次的相比。
與陳季川更不是一個量級。
孟青都能闖過『常山塔』第十一層，陳季川自不在話下。
第一層。
第二層。
第三層。
陳季川一層層打上去，輕鬆無比。
正如枯崖魔君所言，這『常山塔』每闖過一層，都有賜予。
一開始僅是一些四階法寶、丹藥，陳季川看不上。
但等到第六層往後，開始出現婆娑萬象蓮花、元心果這一級數的悟道珍寶。再往後，第八層是源玉，第九層是『流光仙蘭』，這是跟『三秋玉液』一個層次的悟道珍寶。
第十層。
第十一層。
陳季川得到的四階頂尖法寶與一枚療傷仙丹。
「第十二層。」
陳季川不著急。
這『常山塔』高著呢，第十一層遠不是盡頭。他再往上，登上第十二層。
到了這一層，《兵甲篇》的十二層法門已經完整，憑藉此法，完全可以凝練出一副兵甲，防禦力不下於一門防禦類的小神通，對四階上仙而言，能對實力有一個極大的提升。
不過陳季川只是記下法門，因為其中隱患，他不急著修鍊。
登上第十二層。
闖過第十二層。
依舊輕鬆。
「第十三層。」
陳季川再接再厲，繼續往後闖。前十二層得到的悟道珍寶，有的也的確珍貴，但可惜數量太少，對陳季川的幫助不大。陳季川的期待全都放在更高層次。第十三層，再往上，肯定有更珍貴的悟道珍寶。屆時得到使用，說不定就能讓他邁過最後一步，成功證道。
陳季川很期待。
但是。
「嗯？」
「第十三層，上不去？」
陳季川一怔。
再一感受，頓時無奈：「居然要修成《兵甲篇》，凝練『兵甲』才能進入。」
『常山塔』主人也不傻，價值相對較低的寶物可以隨意給予。但第十三層再往上，闖過後賜予的寶物價值更高，不可能讓人隨意白嫖。
常山塔前十二層，隨便什麼上仙都能闖。
但想要進入第十三層，必須凝練『兵甲』。
「能闖到第十二層，沒人會捨得放棄。」
「凝練『兵甲』后，可隨時再來到『常山塔』，繼續往後闖，能得到更有價值的寶物。」
但陳季川猜測，從十三層開始，石壁上應該記錄有『將甲』的修鍊法門。而在常山塔後面的某一層，興許又有必須凝練出『將甲』才能繼續往後的要求。
「兵甲。」
「將甲。」
「王甲。」
不管『常山塔』是何人煉製，具體有何威能，但它既然記載《劫甲》神通，又設下限制，最主要的目的，必定是為了收割三等甲胄，為鑄造『劫甲』做積累。
「想要有收穫，必須得付出。」
陳季川不去多想，不做遲疑，他心神動念，就出得『常山塔』。大步走出石塔，又走出遺迹門戶。
出現在外間。
……
「怎麼回事？」
「怎麼在第十二層就停下？」
「以你的實力，不應該的！」
枯崖魔君見到陳季川出來，臉色有些不好。
他在外頭能看到，陳季川進去后，闖關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勝在穩定。但是闖過第十二層后，卻戛然而止，直接出來，這讓枯崖魔君心中不愉。
「『常山塔』第十三層必須煉成『兵甲』才能進去。」
「貧道只能退出。」
陳季川搖搖頭。
「第十三層必須煉成『兵甲』才能進？」
枯崖魔君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他早前還真沒看上這門術法，最多相當於一門小神通而已，對他的幫助並不大。他倒是讓奴役的上仙略加修習，但是發現修鍊難度不小，而且在『常山塔』中也並無優待，便不再去理會。
誰想這一次竟會被這一重攔住。
他沒有懷疑陳季川誑他。事實上，他前面也覺得『常山塔』中的石壁上留下這一道法門必有緣由，只是原先未能發現而已。再一個，陳季川既然來都來了，也沒必要闖過第十二層后又放棄，這沒道理。
但是。
「兵甲。」
「堪比小神通。」
「這一門術法修鍊難度可不低。」
枯崖魔君一時犯難。
這一等，一耽擱，可就不知道要多少時間了。那《兵甲》畢竟是一門小神通，尋常上仙參悟數萬年，終其一生才能融會貫通。哪怕巔峰上仙，哪怕是道門天驕，怕也要兩三千年。
三四萬年？
兩三千年？
且不提這『五雷仙』能不能活那麼久等那麼久，單是這漫長的時間中未知的變數，就讓枯崖魔君擔心不已。
「恁多破事！」
枯崖魔君心中惱火。
這一邊。
陳季川見狀笑道：「魔君勿憂，貧道習練術法神通一向神速。這一門《兵甲》，只要材料充足，再給我二百斤源玉，我必能夠在百年內修成！」
陳季川當然想繼續闖『常山塔』，他也不怕修鍊《兵甲篇》。
但參悟兵甲凝練兵甲，需要不少材料，價值不低，收集也不容易。與其自己費心費力去尋找，不如找枯崖魔君贊助。而且枯崖魔君著急『常山塔』中的寶物，二百斤源玉能將至少兩三千年的時間縮短到百年，哪怕明知可能是被宰了，想必咬著牙也不會拒絕。
來都來了。
闖都闖了。
二百三十斤源玉也給過了。
枯崖魔君已經被這些『沉沒成本』影響到：「左右不過是多付出二百斤源玉，再多不過是再等百年。總好過這棲真子走人，再等兩三千年甚至更長時間來得好。」
二百斤源玉。
買的就是陳季川百年內修成《兵甲篇》，闖過『常山塔』更高層數，得到更有價值的寶物。
「好！」
「就百年！」
「百年後，修成《兵甲》，繼續去闖『常山塔』！」
枯崖魔君伸手就將一隻儲物袋丟給陳季川。
他早就得到《兵甲篇》修鍊法門，前面奴役的上仙還曾修鍊過，修鍊所需的材料自然充足。
其身上攜帶的也有源玉。
雖然不多，但二百斤還是拿的出來的。
枯崖魔君這次懶得跟陳季川扯皮，但這是最後一次！這小輩後面若再跟他提任何要求，他就一把捏死！
「魔君這源玉是新得的？」
「竟沒有下毒。」
陳季川見枯崖魔君給的乾脆，心情也好，他甚至還有閑心調侃兩句。
「閑話少說。」
「趕緊修鍊。」
枯崖魔君不願跟他掰扯，讓陳季川趕緊修鍊，他則在旁護法，遮掩拔山散人與折遊仙婆的探查，同時也將陳季川的視線遮掩住，令他看不到折遊仙婆那邊的情況，也看不到孟青現在的處境。
「孟青師兄出身道門，是道門真傳，在一元道門中都不算普通，放到神州，與一眾散修上仙相比，更是天資縱橫。」
「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第十一層不是他的極限。」
「折遊仙婆但凡有點眼力有點腦子，都不會太早讓他死掉。」
「甚至還會繼續幫他提升戰力。」
「我還有時間。」
陳季川沒往折遊仙婆那邊看，他只看一眼枯崖魔君，就在原地盤坐下來，周身迷霧散開，遮掩枯崖魔君的探查，開始修行《兵甲篇》。
時間流逝。
一晃百年。
……
百年後。
「真成了！」
「好天資！好悟性！」
「難怪能在四階就有真仙戰力！」
枯崖魔君睜開眼，見前方遮遮掩掩的迷霧消散，顯出『五雷仙』棲真子身形。在他身上，一套玄黑甲胄覆蓋，正是『常山兵甲』。
百年時間，當真修成。
枯崖魔君又驚又喜，他看向陳季川，尖聲道：「棲真子，以你的天份，只要能證道真仙，必定很快就能超過我，超過許多老牌真仙。快些進去吧，闖過『常山塔』，得到更多的寶物，從我這裡換取更多的悟道珍寶，早日證道！我期待你證道真仙的那一天！」
枯崖魔君的言語中充滿了鼓動，一揮袖，引出門戶。
「魔君稍後。」
「貧道去去就回。」
陳季川一笑，轉過身再一次進入『常山塔』中。
這一次。
前十二層再無賜予。
不過等到了第十二層，『常山塔』也再無阻礙，順順噹噹進入第十三層。
「果然。」
「《將甲篇》。」
不出陳季川所料，第十三層的石壁上，記載了《將甲篇》的第一層修鍊法門。
這裡只是初始部分，越往上應該就越完整。
陳季川照例記下，然後闖關。
第十三層。
第十四層。
第十五層。
陳季川這一次闖關的速度慢了太多，每一層都要停留許久。
「第十三層：寶岩玄心丹。」
「第十四層：神通《九陰冰魄》第一卷。」
「第十五層：玄冰鍾乳。」
『常山塔』自第十三層開始，每闖過一層的賜予果然更加珍貴，足以令真仙都動容。
寶岩玄心丹。
玄冰鍾乳。
這都是有助於巔峰上仙悟道的珍寶，真仙也有效用，相當於『通合仙果』一級，價值連城。
而第十四層賜予的《九陰冰魄》，更是一門真仙都渴求的神通。哪怕僅有第一卷，也彌足珍貴。
「神通對我無用，但悟道珍寶越多越好！」
陳季川對不全的神通不大看得上，不過『通合仙果』這一級的悟道珍寶卻讓他歡喜。
一件件悟道珍寶到手。
陳季川刻意將闖蕩『常山塔』的速度放慢，在每一層逗留更長的時間，吞服自『常山塔』中得來的悟道珍寶，本尊『周衍』則端坐道門悟道峰，專心悟道。
身上一共四百三十斤源玉也在不斷吞服煉化。
陳季川整個人飄飄欲仙，諸般寶物加持，天地大道似乎就暴露在眼前，任他觀摩。
道行狂飆突進，一日千里。
但還不夠。
陳季川一面修鍊，一面繼續闖關。
第十六層。
第十七層。
第十八層。
神通。
法寶。
丹藥。
每一層的賜予價值都極高，但陳季川更渴求的還是更高一層的悟道珍寶。
第十九層。
第二十層。
第二十一層。
陳季川還在繼續闖蕩，『常山塔』中出現悟道珍寶的概率著實不低，一連六層，陳季川又得到兩樁悟道珍寶。這已經是真仙層級，尋常真仙都難得到，對他們參道悟道都有極大幫助。
「烏靈草。」
「紫心元陽火。」
陳季川將真仙都眼熱的『烏靈草』，放在手上一搓，頓時化為一根香燭，緩緩燃燒，助其悟道。
又張口一吸，將『紫心元陽火』吞入腹中，淬鍊精氣神三寶，提升對天地的親和度。
「快了！」
「快了！」
金風山海，悟道峰。
陳季川盤坐山中，沉浸其中，不知歲月流轉。
九世修行。
前世八萬年悟道。
這一世入道門，成真傳，成首席。
拜在真仙門下，聆聽真仙講道。
奪得『大衍勝會』內景境第一，進入悟道至寶『大衍棋盤』。
分身行走在外，擢取諸般悟道珍寶。
時間。
出身。
機緣。
寶物。
一切一切，陳季川全都不缺。
九世的累積，三千多年的衝鋒奮進，陳季川早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達到極限。
進一步，就能證道。
這一步他邁了很久。
這一次。
『常山塔』中的真仙級悟道珍寶，枯崖魔君貢獻的數百斤源玉，彷彿一點火焰，將陳季川積累的億萬柴薪轟的點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剎那。
一瞬間。
「天地！」
「五行！」
陳季川只覺大道在心，冥冥中有一絲觸動，天地頓時清晰，繼而福至心靈。他睜開眼，眼中有大喜悅，但覺掙脫了一身枷鎖，一時輕鬆活潑。他再忍不住心中喜悅，不由長嘯——
「吾道成矣！」
歡喜雀躍，聲音激蕩悟道十二峰。
當中首席一一躍出，目露驚駭：「周衍！周衍證道！」
……
早歲哪知大道艱，九世仰天仙如淵。
一朝證道真名世，萬載誰堪伯仲間。
……
時維九月。
一元道門首席，『周衍』證道。
這一年，其三千三百二十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