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始終。」

陳季川沒有多想，直接選擇這一門神通。

其實目前階段他選什麼神通都無所謂。

他早就下定決心：不證真仙絕不出山！

因此再多的神通暫時也派不上用場。

不過現在必須要選一門，他隨便看一圈，就屬這一門較為合適。

他修行的是《五五大衍真經》，是正宗級功法，根基本就深厚。若再有『一元始終』來堆砌跟夯實，在這方面，跟修習旁門級功法的上仙、真仙的差距還可以進一步拉大，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優勢。

往後大可以勢壓人！

並且『一元始終』兼顧防禦，而他『周衍』本尊，在不好動用『金剛法咒』的情況下，剛好缺少防禦手段。

這一門神通再合適不過。

其他什麼跑路神通、水法神通、殺伐神通等等，陳季川都不缺。

……

「五行山。」

「元磁鎖鏈。」

「一元始終。」

神通與小神通正式選定，虞城老祖取出三塊玉簡，讓陳季川學去。

其中『五行山』跟『元磁鎖鏈』都只是剛好夠修鍊到第七重境，往後明顯還有更高深的部分，但這小神通是真仙各自壓箱底的手段，自然不可能全部放出來。如今給他們這些首席修行，也只是給他們用來過渡而已。

在上仙階段，這部分小神通足堪用了。若能證道真仙，自然可以自己創造小神通。如果感興趣，在成為真仙后也可以自行去找真仙同門，問問看能不能全部學來。

現階段是用不上、學不全的。

『一元始終』則是剛好夠修鍊到第三重境。

這七門神通是道門的根本，首席才有資格修習其中一門，但也只能完整的修鍊前兩重境，達到第三重境，且不可外傳。

至於真仙能否得授完整的神通，就不得而知了。

「神通。」

「小神通。」

略微掃量一眼三門新法，陳季川壓住當時參悟的心思，看向虞城老祖。

悟道峰。

真仙講道。

神通小神通。

初成首席，就已經有諸般好處。

但這還沒結束。

「我道門首席，初成時，可得三滴『三秋玉液』，往後每三千年都可以領取一滴。」

虞城老祖掌心一翻，取出一支玉瓶。

【名稱：三秋玉液】

【說明：悟道奇珍，修士服下后，靈台清明心神通透如若赤子，能更好的感悟大道，可持續三個春秋，故此得名。】

「三秋玉液！」

陳季川心間一喜。

他曾在藏書閣中看到過這類奇珍的描述，據說連真仙都能受用，常以『三秋玉液』修行悟道。

四階上仙難以承受這玉液玄妙，服下后當場陷入睡夢，睡夢中參道悟道一日千里，三年後才能蘇醒。

彷彿黃粱一夢，故而又稱作『黃梁玉露』。

此為天下間一等一的悟道奇珍，價值僅在『通合仙果』之下。在神州根本有價無市，上仙壓根沒機會得到，更別說用元晶去買了。

再多的元晶也沒處買。

也就是一元道門勢大財雄，陳季川才能接觸到。可即使是一元道門，這『三秋玉液』除了真仙外，也只對首席有少量的供應，助他們悟道真仙。

其他哪怕是真傳弟子都沒資格換取。

「大師兄在悟道峰中修行萬年，能聆聽真仙講道，又有『三秋玉液』提供，卻遲遲不能證道。他怕是將『大衍勝會』與『大衍棋盤』看做最後的希望，難怪大衍勝會失利后，心氣急速衰頹，整個人迅速老去。」

陳季川對沈默的心態有了更多認知。

即使是他，如果在這麼好的條件下，遲遲不能證道，怕是也要忍不住懷疑自身。等到視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機會也錯失掉，也定會無比沮喪。

沈默就是這樣。

悟道峰。

真仙講道。

三秋玉液。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是四階上仙中幾乎能得到的最好的條件，可是依舊無法證道。

難免心生絕望。

「大師兄兩萬歲成為首席，三萬歲退位，提前了六千年，怕也是意識到這一點。」

證道真仙。

諸般外物、外在條件都是輔助，著重還是自身。

沈默前三萬年外物仰仗到極致，無法證道。於是求變，往後不假外物，一心苦修，卻還是差一重。

這跟孟青的情況也不差不多。

窮則思變。

變興許能通。

不過沈默顯然沒成。

而孟青更是一去無音信，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那我呢？」

陳季川審視自身。

他如今也幾乎有了四階上仙證道的最佳資源、最佳待遇，助益修行的寶物，修行的洞府，都是最好的。

還有真仙每隔三千年在悟道峰中講道，為他們一十二位首席釋疑解惑。

這種情況下，他能證道嗎？

陳季川不知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唯上下求索而已。」

……

悟道峰。

這裡是一元道門四階上仙中的第一悟道秘境，其間大道彰顯，是悟道聖地。

陳季川成為首席后，入主其中一峰。

「悟道峰。」

「這裡果然更加靈動，又顯厚重。」

陳季川略微感受，就能看出悟道峰與別處的不同。他所在的這一處山峰瑰麗，蔥蔥鬱郁，景色怡人。

行走山中，只覺有些空靈。

陳季川走到山腰，來到洞府中，將陣勢開啟，開始了悟道峰中的修行。

大衍勝會結束也有一千一百年。

當初在『大衍棋盤』中得到的好處，在這期間早已經被陳季川完全消化。其道行得到長足進步，對『五行意境』的感悟也愈發精深，與前一世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與當時第一次聽東河宮主講道時相比，也有極大進步。

若以那時詢問東河宮主時看到的三千里道路來算，在重明世界的時候，陳季川大約是兩千五百里左右。等到參加『大衍勝會』的時候，已經有四千多里。再到『大衍棋盤』中走過一遭，行路已經超過萬里，大約一萬兩千里左右。

這期間道路還在不斷的被拓寬。

勝會後消化千年，道路還在繼續往前。

「我現在大概走了有一萬六千里。」

進步最快的時候當然是在『大衍棋盤』裡面，但出來後進步也不慢，千年間又走了四千里，已經超過重明世界中的積累。

但等他去闖十二峰，去開闢道院的時候，原先道行飛漲的階段已經過去，『大衍棋盤』中得來的積累也幾乎被消化。

這也是陳季川選擇去開闢道院衝擊首席的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一萬六千里。」

「也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陳季川也不知道，唯有一路前行，不斷前進。期待終有一天，能達到四階的極限，能清晰看到真仙的門檻，並一步跨過去。

他相信，這一日不遠。

……

時間流逝。

成為首席后，陳季川的節奏一如真傳時，又一次進入潛修階段。

整日在悟道峰參道，參習神通。

偶爾出來，也只是去藏書閣閱覽各種典籍，增長見聞，以作積累。

一副不證真仙不出門的架勢。

不過作為首席，他有更多的資源可以享用。

比如悟道峰。

比如真仙講道。

比如三秋玉液。

這都是真傳難以接觸到的。

以往真傳時，每百年都可以得到十方元晶的資源。成為首席后，道門的投資更大。每三千年賜下一滴『三秋玉液』不說，每兩千年還會賜予一斤源玉以作修行。

世間靈石分為四等五品。

最下等雜品標準靈石。

第四等靈晶。

第三等元石。

第二等元晶。

第一等則稱『源玉』。

這是天地本源衍化得來的極品靈石，內含天地本源，用來修行簡直如有天助。但源玉藏在天地核心處，哪怕上仙都難尋見。唯有真仙才能靠近本源，才能找到零星的源玉礦脈。

「源玉蘊含一絲本源力量，不但能用來恢復跟增長法力，對神魂也有滋養壯大的效果。」

「上仙若能長期用『源玉』修行，時常滋養神魂，能有更深底蘊。」

並且『源玉』對悟道也有幫助。

這是真仙日常修行才會用到的，元晶無法比擬。用源玉換取元晶很輕鬆，但反過來就難了。

跟『三秋玉液』類似，根本沒有兌換的渠道。

「源玉。」

「三秋玉液。」

道門對首席幾乎是當做真仙預備役在培養，陳季川已經體會到其中好處。

煉化『源玉』滋養神魂，吞服『三秋玉液』體悟大道。另外還有許多悟道珍寶、悟道寶葯可供首席隨意兌換，參道悟道一日千里。

不過後者不是白來，需要功德，需要完成道門中頒布的任務。

陳季川不願出門。

他先是吃老本，仗著開闢『白鳩道院』獎勵的三千功德，從道院換取了不少『婆娑萬象蓮花』這一級別的悟道寶物，用作日常修行。

又有當初大衍勝會中，幾位道門真仙贈予的幾樁悟道寶物。

『妙華梧桐果』、『陰陽二氣石』、『五華青雲竹』、『暝聖丹』，這些都是比『婆娑萬象蓮花』，比『元心果』更高一等的悟道寶物，每一樁都價值兩三千元晶。陳季川前面一千年都在消化『大衍棋盤』所得，還沒用得上這些寶物。這一次成為首席后，可以好好安排合理運用。

再有初成首席后得到的三滴『三秋玉液』，短期內，至少一兩千年內的修行是足夠的。

但居安思危。

哪怕陳季川對證道真仙頗有信心，但也不敢確定一兩千年就能證道，因此坐吃山空要不得，還得多做幾手準備。

「我這本尊就不要出去亂晃了。」

「待這些寶物用完，若還未證道，大可獻一兩門神通給道門。一來報答道門恩情，二來也能換取更多的修行悟道資源。」

陳季川身上神通不少。

自己的看家神通不好外傳，以免被人針對，但他在重明世界中得到的那些殘缺神通，大可以找個由頭，獻給道門。

這些神通雖然多有殘缺，後續沒有，但是大多都能修鍊到第四重境第五重境，對尋常真仙而言，也足堪用了。

整個一元道門也只有七門完整神通，哪怕是一門殘缺的神通，也能換取大量的功德，從而兌換大量的修行資源悟道寶物。

原先不拿出來，一是地位不夠，才僅真傳而已，即使得了功德，能兌換的寶物也很有限。二是他畢竟還在上仙階段，不敢太過出格，以免日後不好出門行走。

但現在他已是首席，這一道真身在證道真仙前又不準備再出山門，此時獻出神通，倒是無礙。

不過此事不急。

如果可以，最好是能夠成為真仙后再貢獻神通，那時即便是道門，也不會對神通刨根問底。

而現在則不大確定。

道門的確不會太多過問弟子在外的機緣，比如沈默就曾在外得到一宗仙器，但仙器依舊在他手中。

可神通畢竟不同，陳季川也不確定，要多做些準備，以策萬全，免得弄巧成拙。

當然。

哪怕是現階段，陳季川也並非真的在山門中啃老本。

在旁人看來，新晉首席『周衍』分明是天生道種，不出門，一味閉關苦修，也有望證道真仙。

正常人沒法比。

但實際上，陳季川人在金風山海，卻有八十一道分身在外，同樣是他，同樣在奔走忙碌。

在『周衍』回到山門后。

『五雷仙』棲真子與『金剛仙』戴宗就已經在準備脫身。等到陳季川成為首席，又過去百年，『宣陽二仙』終於修養好『傷勢』，一舉斬殺數十位尾隨的妖魔，驚散一眾妖王魔頭，然後不見蹤影。

……

東洲往東，東海海域。

陳季川化作『五雷仙』棲真子的模樣，獨自行走在諸島之間。

「『宣陽二仙』沒必要形影不離，我日常以『五雷仙』棲真子的身份行走東海，讓其他分身可以正常運轉。遇到一個完美戰力分身應付不來的情況，再將『金剛仙』戴宗弄出來不遲。」

『宣陽二仙』在二百年前的宣陽山一役中，已經打出了名頭，以『五雷仙』棲真子的身份行走東海，能有頗多便利。

至少在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沒有哪個上仙敢來招惹他。

陳季川對這些個海外散修沒什麼興趣，身上沒多少元晶，沒多少寶物，他連『釣魚』的慾望都沒有。

「與其套路東海散修中那些心術不正的魔道修士，各路妖王，倒不如想辦法混進真仙的圈子裡。很多對四階上仙而言價值連城甚至連接觸都接觸不到的珍寶，但對大乘真仙而言，卻不算什麼。」

比如『源玉』。

比如『三秋玉液』。

這在道門中，也都是真仙才能用的，道門上仙中，唯有首席每兩三千年才有一定的賜予，極為珍貴。

但如果能混入真仙當中，想來獲取不難。

既然已經清楚自己一身實力勉強可比真仙，自然沒有坐擁寶山而不運用的道理。

唯一困難的是，真仙蹤跡難尋，『宣陽二仙』雖然在東洲南疆一戰打出風采，可畢竟不是真仙。

那些真仙不見得看得上他們，自然不可能來結交。

途徑！

陳季川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接觸到、結交到真仙的途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