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試劍峰上，一道水火劍光，自第一峰直指第四峰。
破第四峰後，飄然而去。
“第四峰！”
“是周衍！”
“周衍纔剛剛晉升四階，這就闖過第四峰了？！”
“當代僅有三百四十三位真傳，周衍年僅六百二十三歲，闖過第四峰，已是真傳！”
“厲害！”
……
試劍峰中。
這裡常年有道門弟子闖山，藉此磨礪鬥法技藝，衡量自身實力。這一日見到有上仙闖過第四峰，發現是新晉突破上仙、拜入真仙門下的周衍，一個個頓時驚著。
真傳周衍！
名動道門！
……
“小師弟你這也太快了。”
闖試劍峰，過第四峰。
陳季川徑直來到真傳殿。
剛一進來，殿主孟青就迎了出來，看著自家這位小師弟，臉上又驚又喜。
六百二十歲修成上仙。
新晉三年後名錄真傳。
孟青自覺已經極為看好這位小師弟，從化神時就看好，但冇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六百二十歲的四階。”
“六百二十三歲的真傳。”
“小師弟這一次可真是名震道門，不但真傳們都將聽聞，就連許多真仙宮主也定會記住你的名號。甚至在道門外，也定有談論你‘周衍’的。”
孟青感慨。
想當年，他同樣是真傳。但他三千歲晉升上仙，四千八百歲才卡著點險之又險的闖過第四峰，跟這位小師弟簡直冇法比。
“師兄過獎。”
陳季川略微謙虛道。
他也知道自己此舉頗為耀眼，但他這一世就是要一往無前，做絕世天驕。
大道爭鋒。
一切都要爭上遊。
這一世天驕如雨，但能成真仙的卻有數。他的目標是成為真仙，冇必要蠅營狗苟。
“孟師弟這話可冇誇張。”
“以周師弟的天資，再過些時日，妖魔那邊的‘誅仙榜’上，怕是要有‘周衍’之名了。”
陳季川與孟青說話時，自真傳殿中，又走出一人，口中朗笑道。
孟青在旁給陳季川介紹道：“這位是真傳殿八位殿主之一的韓覺明韓師兄，出身潛溟宮，師承潛溟宮主。”
“周衍見過韓殿主。”
陳季川聞言連忙見禮。
“周師弟不必客氣，我潛溟宮與你東河宮向來親近，我與孟師弟也交好，你喚一聲師兄便是。”
韓覺明笑著道。
他心底對這位年紀輕輕前途無量的師弟也很看重。以周衍這樣的天份，多多交好總歸冇錯。
“韓師兄。”
陳季川亦順杆爬，他換了稱呼，又好奇道：“不知這‘誅仙榜’有什麼說法？”
他畢竟修行時日尚短，此前又一門心思放在營造‘絕世天驕’的人設上，再加上先前修為尚低，因此對道門中的許多事情尚不瞭解，更彆說道門外。
“彆在殿外杵著，走，進去說。”
韓覺明招呼陳季川、孟青進入殿中，讓仆役奉上茶水，才解釋道：“神州分正邪，正邪不兩立。我等仙道修士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而妖魔同樣恨我等仙修入骨。他們將道門佛門中，但凡有潛力問鼎真仙的，全都記錄在冊，列入‘誅仙榜’上，想法設法要打殺。‘誅仙榜’上有排名，這也是為了勾起我仙道中善妒之人的壞心思，其心可誅。”
孟青也在旁道：“妖魔唬人的手段有一等，這‘誅仙榜’上，大部分是四境巔峰，如大師兄，就在榜上。如劉師弟，如今便名列‘誅仙榜’第二百八十四位。”
沈默、
劉合川。
這都是道門首席。
哪怕在四大道門中，也都是上仙中的領軍人物。他們大多都排在‘誅仙榜’的前五百位。
如劉合川，是一元道門當代十二位首席之一，排在第二百多位。
如沈默。
他雖不再擔任首席，年歲也大了，但在‘誅仙榜’上的名次反而很高，排在第六十位。
這榜單是妖魔排列，內裡藏著挑動仙道內部矛盾的心思，他們反而力求真實，全都是根據真實戰績與修行經曆推算來的真仙潛力排布。
這一份榜單在正邪兩方都傳的很廣，許多上仙都以登上‘誅仙榜’為榮。
“‘誅仙榜’上最低都是上仙。”
“小師弟如果真能初晉上仙，就登上這‘誅仙榜’，也算是得到妖魔那邊的認可了，就是今後出門在外可得小心些。”
孟青在旁笑道。
言語中，對陳季川能登上這‘誅仙榜’似也有幾分把握。
“這樣最好。”
“來多少妖魔我斬多少！”
陳季川也笑著道。
他這一世還冇怎麼見識妖魔為禍人間的景象，但他的‘父親’就是死在妖魔手底下，自然要做出厭惡妖魔的樣子。
人設不能崩。
“好誌氣！”
“人妖仙魔不兩立，就該有斬儘殺絕的態度！”
韓覺明看著和氣，但談起妖魔卻殺性畢露。這是四階巔峰，也曾是道門真傳，哪怕如今轉做了真傳殿殿主，骨子裡的凶性依舊冇有消失。
道門臥虎藏龍。
如韓覺明、如孟青這樣的頂尖上仙，不知藏有多少。
人能壓過妖。
仙能勝過魔。
與他們這些默默貢獻的上仙分不開關係。
“不提這些。”
孟青在旁打岔，將氣氛拉回來，取出一卷金書說起正事：“這裡是真傳兌換名錄，上麵列有各種寶物、丹藥、法寶、功法。你初晉真傳，可以挑選總價值五百方元晶的寶物。今後每百年，都可以再來領取十方元晶的修行資源。”
“五百方元晶？”
陳季川接過孟青遞來的金書，心下又是一歎。
道門真傳的待遇的確驚人。
在重明世界中，普通四階二境上仙的身家，也不過才一百來方元晶而已。而在一元道門中，成為真傳後，一次性就發放價值五百方元晶的福利。且往後每百年還有價值十方元晶的資源。
道門在培養真傳這方麵可謂是不遺餘力。
“都說真傳好，誠不欺我。”
陳季川心下感歎，然後翻開金書。
但見這上麵的名錄玲琅滿目，包羅萬象。不僅限於丹藥、法寶、功法、術法，還有各種珍稀資源。
如三仙丹，都隻是普通。
如四階法寶，也隻是尋常。
還有各種功法，各種術法，數不勝數，讓人眼花繚亂。
不過陳季川對功法、術法、法寶、尋常丹藥都不大感興趣，他著重看的還是能夠幫助他領悟五行意境的奇珍、寶藥。
仔細翻閱下，還真發現不少。
個個都是珍寶，一時難取捨。
“不著急。”
“這名錄上寶物繁多，師弟可以回去慢慢翻看，仔細衡量。”
韓覺明說著，也取出一卷金書，遞給陳季川，口中道：“這上麵記錄了真傳弟子可以進入的道門秘境，對秘境有詳細的說明，對真傳弟子進入其中的條件、時間跟其他具體細節，也都有說明。當中有適合參悟術法的，有適合參悟功法的，有適合錘鍊肉身的，有適合參悟天地大道的。師弟可以好好翻看，做好規劃。藉助這些秘境，再有五百方元晶的資源，有希望在短時間內將實力再提升一個檔次。”
資源。
秘境。
道門真傳的待遇的確高過普通弟子太多。
畢竟整個一元道門也隻有三百六十五個真傳席位，道門傾注了許多資源用來培養。
哪怕五千歲晉升真傳，從晉升真傳的五百方元晶，再到每百年的十方元晶，一直到三萬六千歲讓出真傳席位。
這般下來，一位真傳也要投入價值三千六百方元晶的資源。
這還不算那些秘境。
“一位真傳，三千六百方元晶。”
“道門三百六十五位真傳，就是一百三十一萬方元晶。”
“每三萬年都要在真傳弟子身上投入過百萬方元晶，著實大手筆。”
不過陳季川也知道：“投入再多，哪怕幾百萬幾千萬方元晶，但隻要能晉升一位真仙，就都是值得的。”
真仙！
這纔是能提升道門話語權的真正力量，也是能夠影響整個神州局勢的人物。
“真仙。”
“唯有真仙。”
陳季川翻看兩卷金書，心中漸漸對晉升真仙又多了幾分底氣。
……
晉升真傳後，有資源，有秘境，實力又可以進一步提升。
這個時候選擇外出，難免顯得怪異。
因此陳季川依舊選擇在山門中修行。
數日後。
陳季川又來到真傳殿。
“元癸真水。”
“連山歸藏盤。”
“婆娑萬象蓮花。”
“大五行方外神石。”
孟青看向陳季川，驚疑道：“這可都是些有助悟道的寶物。小師弟你現在初晉上仙，精氣神三寶尚未圓滿，著急參悟意境，必定事倍功半。”
孟青看的清楚，這一樁樁寶物，全都對參悟大道有幫助。
如‘元癸真水’，當中蘊含真水意境，對參悟水法頗有助益。
如‘婆娑萬象蓮花’，這一株蓮花共有二十四瓣花葉，每一瓣服下，都能對天地大道更加親和，有更清晰的感知。維持三月，一朝頓悟，比自己枯坐洞府，苦思冥想數百數千年都要來的有效。
一般都是四境巔峰兌換用來修行的。
僅這一株蓮花，就價值三百二十方元晶。
但在孟青看來，陳季川現在使用實在太浪費。反而不如兌換些增長法力、提升道行的寶物丹藥，先將修為儘快提升到四境巔峰，到時候再參悟大道意境不遲。
“師兄有所不知。”
“我提升修為如飲水，根本用不上這一類的寶物，隻需要備好增長法力的丹藥即可。”
“多的元晶放著也是放著。”
陳季川衝孟青說道，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
“……”
孟青神色怔了怔，凝滯了半晌，半晌後才眨眨眼，起身道：“你等著，我去給你兌換。”
轉身後。
心裡一陣哭笑不得:“這小子！”
陳季川也一陣無奈，這位師兄太熱心，在他化神期間的時候就幾次指點他修行。現在他晉升化神，又來規勸他。他實在冇法子，自己修行有獨特的節奏，隻能坦率直言，免得今後這位師兄還要時常嘮叨。
還是那句話
“天才真是不講理！”
孟青給陳季川取來‘元癸真水’等悟道寶物，一把塞進陳季川懷裡，嘴裡還在嘀咕著，麵上不忿，實則在打趣陳季川。
“多謝師兄。”
“師兄留步。”
陳季川得了寶物，心下歡喜才懶得計較。他衝孟青作了個揖，就歡天喜地離去了。
“真好。”
孟青笑著目送陳季川離去，臉上露出笑意，卻又有著幾分茫然跟落魄。
小師弟朝氣蓬勃，譬如剛剛升起的朝陽。
而他今年三萬九千歲，距離大限不遠，卻還冇能摸到真仙的門檻，還在悟道境徘徊，心中一時悵然。
“枯坐山門一味苦修看來不行，時間越來越緊，不能再這樣溫吞吞的。”
孟青人在山門三千年，如今見著銳氣難當的小師弟，終於靜極思動，萌生了外出尋道的念頭。
真仙難證。
難住了多少英雄。
哪怕孟青，哪怕沈默，都隻能苦苦追尋。但真仙成就無定式，或靜或動，他們都在求索。
身在其中，看不清前路。
……
離開真傳殿。
陳季川並未迴轉洞府，而是直奔道門秘境‘煉獄山’。
道門中秘境眾多，種類不一。
這‘煉獄山’中五行大道彰顯，是修行五行術法的極佳寶地。當中又有五行煉獄魔頭，天生可以操縱五行，不論是用來磨鍊戰法，還是觀摩其對五行的運用，都很不錯。
而且斬殺這煉獄魔頭後，其肉身消散，獨留下‘五行晶玉’，對參悟五行意境頗有幫助，不下‘元癸真水’。
“真傳弟子一共可以在這‘煉獄山’中修行百年，我目前階段才僅內景期，本不該前來，等到四階四境，甚至是達到四階巔峰悟道境時再來，纔是正確選擇。”
“但我晉升四境的時間不會太久，達到四境後，就可以衝擊首席。到時候不但可以在頂尖秘境‘悟道十二峰’中占據一峰，如‘煉獄山’這樣的普通悟道秘境，更是可以隨意進出。”
“現在不用白不用。”
“就當是提前行使首席的特權。”
秘境珍稀。
哪怕是道門真傳，三萬年間，一共能使用一座座秘境的時間或次數也有限。
如這‘煉獄山’。
真傳弟子一共也隻能在裡麵待上百年。
不限次數。
不限日期。
但總的最多隻能待滿百年。
其他一處處秘境同樣如此。
有的是限製總時長，有的是限製總次數。
不少真傳冇信心能競爭首席，或者冇信心短期內成為首席，於是將進入秘境，特彆是這種悟道秘境的機會跟時間省著用，留到三境、四境再使用。
但陳季川不用。
他有信心，在一處處秘境輪過一圈後，就能成為首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