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

妖王匯聚，兵馬齊備。

「全軍出擊！」

陳季川一馬當先，進入蒼頭山中。

蒼頭山中金蓮朵朵，陣陣清香撲鼻，將此山映襯的神聖悠然。

「盟主。」

「金蓮大陣籠罩蒼頭山，我等一進來，就算是踏入陣中。金蓮妖王就躲藏在其中，時不時從詭異角落鑽出，防不勝防。偏又一擊即退，教我等疲於應付，極為難纏。」

火鴉妖王湊在陳季川身邊提醒。

「嗯。」

陳季川隨意應了一聲，一雙眼在四處亂看，好似遊山玩水賞景而來，全無謹慎。

一眾妖王見著，心下或是皺眉或是譏笑，暗下卻都升起了萬分防備，一旦瞧見兇險，立刻就要退出蒼頭山。

而就在他們正等著看這位盟主笑話的時候。

忽的。

陳季川背生風雷雙翅，雙翅一振，風雷齊動，剎那間撕破虛空，消失在眾人眼前。

「我道他們怎敢再來闖我蒼頭山，原來是搬了幫手。」

「入我陣中，也敢放肆？！」

陣勢深處，肉眼不可見處，傳來清冷聲音。眾妖王聽的清楚，這正是蒼頭山之主金蓮妖王的聲音。

「金蓮妖王出現了！」

「盟主呢？」

「是不是被金蓮妖王擒了去？」

「不像！你們聽，似乎打起來了！」

「這——」

……

眾妖王先是一驚，以為出了什麼變故。但緊接著再仔細聽，就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傳來。

可惜困於陣中，令他們根本難以分辨戰鬥的方位所在，更看不到戰鬥場景。

「我們——」

眾妖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蒼頭山乃金蓮妖王主場，大家不可妄動。」

「我等萬不可分開。」

旋風妖王將眾妖王聚攏，朗聲道：「諸位隨我來，先找到盟主所在，再助他一臂之力！」

旋風妖王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可動作卻極為緩慢。

名其名曰『不冒進』、『穩紮穩打』。

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坐山觀虎鬥，甚至是置身事外，坐視陳季川一人獨斗金蓮妖王。

時間流逝。

打鬥聲忽南忽北，轟轟烈烈，根本分辨不出戰局如何。

但旋風妖王等人領教過金蓮大陣的厲害，猜測此時陳季川很可能正在被金蓮妖王藉助大陣壓著打。

他們可都是遭受過這般待遇的。

聽著打鬥聲，甚至隱約間，都能想象到盟主的慘叫聲。再想到逃出陣外，盟主鼻青臉腫、狼狽不堪、氣急敗壞的模樣，小旋風險些笑出聲來。

眾妖王在旋風妖王的帶領下『磨洋工』。

然而沒過多久，陣中打鬥忽的停歇下來。

「止！」

眾妖王腳下一頓，四顧張望，心生不安正要退去的時候，卻見山中金蓮金光收斂，金蓮大陣竟轟然散去。

嘩！

眼界頓開。

一眼望去，就看到蒼頭山巔，陳季川一襲青袍，手按劍圖，腳踩風雷，足有千餘道劍氣穿身而過，直將一道白袍身影貫穿，轟然倒地。

陳季川毫不停歇，信手一揮，散去劍圖，將倒地的白袍人提在手中，縱身躍下，落在一眾妖王跟前，淡淡道：「金蓮妖王已死，金蓮陣已破。火鴉妖王，命你為首，速速將蒼頭山拿下。但有差池，提頭來見！」

「屬下領命！」

火鴉妖王看的傻眼，聞聽此言才回過神來，連忙應命。

一雙眼掠過陳季川手中白袍人，心神大震。他看的清楚，這分明就是金蓮妖王，竟被輕鬆打殺，實在令人驚懼。

再一想盟主命令，心知這是盟主提攜栽培——如今蒼頭山中金蓮大陣被破，金蓮妖王被殺，哪裡還有抵抗之力？

讓他帶隊處理首尾，顯然是送上門來的功勞。

「隨我來！」

火鴉妖王心頭火熱，沖著陳季川抱拳拱手，接著呼喝一聲，就領著麾下妖眾四散而去，意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蒼頭山控制住。

火鴉妖王離去。

這一邊。

陳季川手中拎著的白袍人屍體有微弱金光閃爍，眾目睽睽下，屍體化為一座金蓮，被陳季川托在手中。

正是金蓮妖王本體。

正因為是金蓮得道化身，金蓮妖王才能掌控蒼頭山中萬千金蓮，組成金蓮大陣，令霧靈山眾妖王連連碰壁。

但此時皆為過往。

「難？」

陳季川把玩著金蓮，眼神冰冷看向旋風妖王，冷不丁出聲問道：「旋風妖王，攻山、破陣、殺敵當真很難嗎？！」

「嘶！」

旋風妖王跟火鴉妖王一樣早就看的傻眼，又多出些惶惶難安，一聽此言後背更是頓時冒出一股寒氣——

「這——」

「怎麼可能？！」

旋風妖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的的確確被驚嚇住。

這可是金蓮妖王。

還是身在主場的金蓮妖王，竟這麼輕易就被陳季川斬殺。這麼說來，這位盟主若是想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那他當日為何——」

旋風妖王念頭一起，頓時就想明白：「是了！定是早就起心要我為他所用，當初手下留情了。」

一念及此。

旋風妖王后怕不已，手心全是冷汗，哪敢直面陳季川眼神，只連忙拜下，顫聲道：「屬下無能，請盟主看在屬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這一次。日後屬下必定盡心竭力，請盟主開恩！」

這下子。

旋風妖王是徹底服軟。

小旋風站在後頭，身上也被冷汗打濕，瑟瑟發抖，不敢發一言。

「記住你今日的話。」

「敢有再犯，休怪戴某不留情面。」

陳季川瞥了眼旋風妖王，出聲告誡。

「多謝盟主開恩，屬下必不敢忘！」

旋風妖王一聽，這才鬆了口氣，知道此事揭過，算是保下一條命。

「起來吧。」

陳季川將金蓮收起，沒再去看旋風妖王。

經此一役。

以旋風妖王的性子，當能認清現實，老老實實在他麾下聽命，不敢再有其他心思。往後用起來，也能趁手許多。

順帶著還能震懾在場妖王以及霧靈山聯盟中的其他妖王，使這個原本較為松垮的聯盟穩固許多。

至於金蓮妖王。

此妖頑固，故步自封，腦筋很難轉變。收服識時務的旋風妖王比收服一個金蓮妖王要輕鬆一百倍。

與其強行壓服他，日後反反覆復。

倒不如借他性命一用，讓霧靈山聯盟現有的妖王徹底歸心。

現在看來，這一策效果顯著。

……

「三重天妖王。」

「從戰力來看，金蓮妖王遠不如旋風妖王。只是憑藉蒼頭山中大陣，才顯得難纏。但我有『洞悉術』，能洞悉陣勢不被迷惑，就將他最大倚仗給破了去。」

「再加上陣勢遮掩，我能肆意使用法寶，也不怕『大羅天袖』這手底牌暴露，打殺金蓮妖王當然不難。」

蒼頭山中，陳季川暫時落腳，梳理方才與金蓮妖王的那一戰。

此戰算不得驚險。

陳季川根基深厚，修行的是旁門級功法，更是仙道、命道二脈齊頭並進，皆為二階。

再加上有超階術法傍身，其一『小四九風雷遁法』速度過人，其二『大羅天袖』能收人法寶、圈禁限制對手騰挪空間。

金蓮妖王仰仗金蓮大陣，同時也被金蓮大陣牽累，難以割捨。

重重優勢下。

陳季川這才能將金蓮妖王打殺。

「以我現在的實力，應當是穩勝很多三重天妖王。其中較弱的，被我剋制的，如金蓮妖王，甚至能夠戰而勝之、勝而殺之。即使是旋風妖王這樣的，若我手段盡出，也能打殺。」

「唯有三重天中最頂尖的妖王，以我目前的實力還有些勉強。」

陳季川想到前不久剛攻下東河水府的水青妖王。

這老妖神龜得道，雖然性子溫吞，平日里也不顯山不露水，但實力當真不凡。

特別是防禦力。

縮頭躲進龜殼裡，以陳季川的殺伐能力，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若是將『五雷正法』或是『七元解厄如意天罡分光劍訣』強化至超階，興許能造成些威脅。」

「又或是『太陽真炎幡』進階至三階，日夜焚燒，也有可能燒死水青妖王。」

可眼下卻還差了些。

「不過這老烏龜識趣，也犯不著跟他動手。」

陳季川笑了笑，不去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現在蒼頭山拿下，而在此之前東河水府也被攻破，霧靈山聯盟內部就算是全部肅清。

這『內部』並不包括『邪神』。

聯盟的下一步計劃，就是要獵殺這些邪神。前期準備工作在聯盟兩線開戰的時候，乘風、紫寒等陳季川的『親信』就已經在行動。

「不同於蒼頭山、東河水府。」

「邪神難纏，麾下信徒眾多，這會是一番惡戰。」

陳季川腦海中回憶著乘風、紫寒等妖王彙報上來的有關邪神的信息，勾勒著種種計劃。

……

正謀算間。

火鴉妖王大步走來，來到陳季川跟前躬身一拜，恭敬道：「盟主，蒼頭山中群妖已經收服，府庫業已清點封存，各要地也都派了精銳把守，請盟主查收。」

經歷蒼頭山這一役，火鴉妖王對陳季川的忠誠度已經不下於陳季川在霧靈山聯盟中的第一親信紫寒妖王。

非但跟前恭敬，辦事也極為利落認真。

「辛苦了。」

陳季川沖火鴉妖王點頭笑了笑，讓火鴉妖王領著他在蒼頭山中逛了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