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成好像得勝了似的趾高氣昂的走了，連帶着他身後那倆魁梧的保鏢也很得意的樣子，末了還隔着墨鏡深深的看了何衝一眼。

倒是鍾堅白似乎沒什麼感觸，依舊之前的樣子，一邊的嘴角向上微微一揚，似乎是在嘲笑，但似乎又是在冷笑，似乎是對何衝，可似乎又是在針對凌陽成。

總之這傢伙的這一笑很是複雜，就連何衝都有點看不明白了。

“雲叔叔，你認識這傢伙啊？”何衝笑道，“我怎麼聽你們倆剛纔的對話，似乎早就不對付了？”

“這凌家就沒幾個好人，他那個爹就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物，把三容齋交給他以後更是變本加厲，我有兩次都差點栽在他手裡，你說我能跟他對付了嗎？”雲語堂說起凌陽成就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你也跟他有矛盾，不過也是，但凡是同行業的，要麼給他當小弟，要麼就是跟他成對頭，煩人的緊。”

“這人還真是沒什麼好名聲。”何衝呵呵一笑，“說起來我比較躺槍，跟這哥們的矛盾起的比較讓人不解。”

隨即何衝將前因後果簡單一說，雲語堂聽得也是直皺眉頭。

“要說你們找的那個掌眼師傅雖然投靠了三容齋，但總不能因爲這麼一個小人物就讓凌陽成主動來挑釁你吧，雖然這人招人恨，但同樣有頭腦，這麼愚蠢的事絕對不會做的。”雲語堂琢磨着說道，“應該是還有別的事，而且他帶來的保鏢都不一樣。”

“那個鍾堅白絕對不會是他的保鏢，否則也不會被稱爲真人。”何衝點頭，“而且這人境界不低，真是搞不明白爲什麼會跟着凌陽成。”

“我也奇怪呢，他以前帶着的人雖然也會古武但聽說都很一般，這次居然帶來個高手，關鍵是參加個研討會爲什麼要帶高手呢？”雲語堂各種疑惑。

“嗨，別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何衝笑道，“不然咱倆頭髮都想禿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雲語堂忽然記起開會的事情來，拉着何衝就往裡走，“你也別耗着了，跟我一起進去，打個招呼又不是上刑，能有多難？”

何衝無法，也只能跟着一起進去了，剛上到二樓就看到許多人在會議廳的門內門外各自寒暄打着招呼，雲語堂更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熟稔的開啓了場面模式，滿臉笑容的跟各個認識的人招呼了起來，即便有不認識的也會在介紹一番後熟絡。

對於這個技能何衝還是很佩服的，他本身就不是個太喜歡熱鬧的人，再加上這種場合他更不習慣，自然也就跟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一樣完全沒了存在感。

最重要的還是因爲他雖然名氣夠盛，可沒多少人見過，當然也就沒人會去主動搭理了，總不能讓何衝舉個牌子，上面寫上‘我是何衝’來彰顯吧。

位置都是安排好的，桌子上擺放着名牌，何衝見雲語堂忙活着跟諸人招呼寒暄也就沒再繼續等，而是獨自往裡面走了去。

本以爲自己是在最後幾排的位置，畢竟是新人，年紀也小，這麼安排不過分，而且何衝也希望自己是在後面，這樣更自在點，可順着名單在後排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的名字被供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這可就有點開玩笑了。

先不說第一排會非常約束，雖說這不是什麼要命的公家會議，但在第一排坐着那可真是n雙眼睛都在盯着，尤其自己還是最年輕的那個，理論上不應該坐在這的那個人，肯定會被持續關注，到時候真是想不正襟危坐都難。

何衝看着自己的名字就是一陣頭大，可又沒辦法改變，只能垂頭喪氣的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好在周圍也沒什麼人認識自己，也不需要打什麼招呼。

這次研討會是從全國各地請來的鑑定名家以及考古類的專家，最年輕的也得有個將近四十，像何衝這年紀的還真是獨一個。

老遠就看到寫有自己名字的名牌，何衝深吸一口氣正打算走過去坐下，不曾想旁邊馬上傳來了譏諷的聲音，而且是屬於凌陽成的。

“自己賺了點錢就以爲自己是老大了嗎，居然還想往第一排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凌陽成所在的位置是在過道另一側，而且是在第二排，只見他滿臉譏諷的大聲哼道，“何衝，你是真的一點不把這些前輩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這就有意思了。”何衝雖說衝進來就表現的沒精神，但不代表他不會說話了，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當即反斥道，“凌總，這研討會是你辦的嗎，又或者說你是這裡的負責人，怎麼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的？”

“何衝，你有沒有點規矩，在場的哪個不是你的前輩，你敢這麼對我說話！”凌陽成當即大怒，擺足了範兒的怒斥，“你未免也太不把這些古玩界的前輩放在眼裡了！”

凌陽成看似是無腦的嘲諷，實則卻是很有心機的將周圍那些古玩界前輩盡數都給拉進來了泥潭裡，讓他們被迫跟何衝敵對起來，這一招可真是歹毒的緊。

真要是那種不願惹事的，估計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但偏偏凌陽成身邊坐着的那些似乎都跟他頗有勾結，看來這一條陣線的關係是跑不掉了。

“前輩？”何衝冷笑，“抱歉，像凌總這種人，我從來沒覺得是前輩，我只覺得你是個我在商業上的見證者而已，至於能見證到什麼時候，那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說什麼！”凌陽成一拍桌子，“太囂張了，不要以爲自己辦了個拍賣會就可以眼高於頂，如果沒有這些前輩的認可，以後你一場拍賣會都辦不下來！”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了，如同之前柏夢蝶還有全博平說的那樣，得罪了這些國內的名家，對拍賣會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損傷。

“你就是何衝？”突然，在凌陽成前面第一排上有位老者轉了過來，“我還以爲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感情就是個一般的年輕後生，最近兩年名動天下的聲譽恐怕也是炒作出來的吧，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沒想到一進來就是脣槍舌劍，而且都是在針對自己，何衝的眉頭深深皺起，雖然早就料到不能輕鬆了，卻沒想到會如此直白的開始。

何衝看向那老者，眼中卻是一愣，因爲他看到了一位真正的古玩界前輩名宿：田鄺韌。

只是很可惜，這位前輩名宿顯然是跟凌陽成站在了一條船上，何衝這次可真的是有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