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總，是我。”電話裡傳來姚工堂的聲音，只是聲音故意壓的很低，似乎非常謹慎。

“怎麼了？”何衝知道對方是定下來出發的日子了。

“你上次說的事還算數吧？”姚工堂問道，“真的能把欠你的錢免了？並且還幫我償還那一千萬的賭債？”

“當然，我說話肯定算數。”何衝說道，“不過你也必須兌現答應我的事情，帶我去你收東西的地方，而且最後我勢必會挑選自己中意的玉器來作爲抵債所用的！”

“我不是收東西。”姚工堂似乎想解釋什麼。

“那是什麼？”何衝故意裝作聽不懂，想誘導對方自己說出來，“總之不管怎麼樣，我是一定要和你一起去的，否則我不相信你送給我的全部是真品！”

“我是去……”姚工堂說了一半卻停住，嘆口氣說道，“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難不成你還是去博物館偷的嗎？”何衝哼道。

“去博物館偷東西的本事還沒有。”姚工堂顯然特別的糾結，說道，“何總，你跟着我去不要緊，但你千萬別後悔啊。”

“真是笑話，收古玩而已，有什麼可後悔的？”何衝嗤笑，“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是想反悔不成？”

“那倒不是。”姚工堂頓了頓又補充，“何總，如果要去的話只能你自己，多餘的人一個都不允許帶，否則咱們的約定立即作廢。”

“這個……”何衝知道自己需要猶豫一下才更像回事，頓時沒了聲音，顯然是在思考。

姚工堂沒有催促，也沒解釋，就那麼安靜的等着迴音。

“好吧，就我自己。”何衝終於有了答覆，“但你也別想藉此來坑害我，先警告你一聲，我可是練過的，而且功夫很強。”

“何總說笑了。”姚工堂終於接入了正題，“我這邊已經準備妥了，可以出發。”

“哦？”何衝裝作意外，“什麼時候？明天還是後天？”

“現在，何總你馬上來我指定的地方碰頭。”姚工堂說道，“地址一會兒我會發短信給你。”

這倒讓何衝有些意想不到，畢竟現在時間都已經快到晚上了，對方居然連半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說走就要走。

“我還沒準備，一定要這麼急嗎？”何衝問道。

“是，否則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姚工堂這次倒是很乾脆。

“那行，地址發過來，我拿幾件衣服就開車去。”何衝說道。

“什麼都不用帶，一個小時內一定趕過來。”姚工堂卻不由分說的規定好了時間，“何總，這裡不止我一個人，一定在規定的時間裡趕來！”

話一說完，姚工堂居然連招呼都不打直接便掛斷了電話。沒過上五秒鐘，手機便響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拿出一看地址居然是在一處鬧市上，何衝知道這傢伙是在小心提防，也沒太在意，不過查了查地圖去那的路上居然還經過賈乙丙留給自己的房子，倒讓他想起

另外一件事。

自己上次從姚工堂那拿回來的紅山玉器現在還放在車裡，無論是開車去還是不開車，放在裡面總是不安全，還不如放到那棟房子裡更穩妥。

看看時間，現在立即趕過去剛好能到，何衝不敢多耽誤，立馬駕車前往，先到了房子裡將古玉穩妥藏好，大門鎖好後纔去了約定的地址。

路上的時候何衝給樑永江去了個電話，簡短的告知對方自己馬上要跟姚工堂碰頭，可惜對目的地仍舊一無所知，但終究是聊勝於無，樑永江簡單的交代一番後便掛斷電話。

“何總，你差點就過了時間。”何衝剛停下車沒有五分鐘，便聽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車窗，扭頭看去正是姚工堂，開鎖後讓他上車，這傢伙開口是這麼一句話。

“已經很快了！”何衝很是不悅的哼道，“怎麼感覺現在欠錢的像是我？我很懷疑是不是真的有誠意！”

“怎麼會……”姚工堂訕笑，但神色中的確少了之前的那份忌憚，“我既然都讓你來了，就肯定不會放你鴿子。”

“別說廢話，現在去哪？”何衝不耐煩的問道，“你不會告訴我那些古玉都是在這收的吧？”

“當然不是。”姚工堂一笑，“只是你這輛車可不能開了，咱們得坐出租車去。”

“真麻煩！”何衝皺眉，“你是不是太小心了點？又不是在幹違法的事。”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點總是沒錯的。”姚工堂說道，“何總你是不是把車停在停車場裡，放在這裡我倒是沒意見，可這車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被拖走了。”

何衝罵罵咧咧的嘟囔了兩句，卻還是啓動開車子開到附近的停車場停好。

出租車是姚工堂找的，只是很隨便的在街上招呼了輛，上車後說出個地址，司機沒有多問，油門一踩便出發了。

何衝對省城的地理很不熟，除了幾個有限的地方知道外其他都是路盲狀態，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麼，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車外的建築越來越稀疏，居然是在往郊外的位置開去。

一個半小時後，天色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出租車才停下來到了地方。

“何總，掏錢吧。”姚工堂真是半點都不客氣，“我可是身無分文。”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忽悠我玩呢？”何衝裝作氣惱，看向計價器上的數字，居然都到了三百塊，“千萬別讓我發現你是在耍我，不然會讓你很慘！”

“瞧你說的，你可是金主，我怎麼會耍你呢？”姚工堂賠笑。

氣哼哼的掃碼付款，何沖和姚工堂開門下車，可哪想到他們身處的地方居然是一片在建的工地，簡直就是不搭邊的地方。

“就是這？”何衝詫異。

“當然不是，咱們還得步行。”姚工堂一指前邊的小路，“走吧，很快就到了。”

這個姚工堂在電話裡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副恭敬的態度，可見面後卻和變了個人一樣，給人的感覺好像何衝已經落在他手裡所以不用害怕了似的。這句‘很快就到了’卻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一路上何衝不斷的嚷嚷着不肯再走，但在這越來越荒蕪的地方卻不得不走，直到他最後一次怒吼着要坐車才肯走時，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泥瓦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