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真的開心，她的愉悅抵達眼底，絲毫沒有發現不遠處顧墨寒陰霾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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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愉悅的眼神，是她蘇伊一應該有的嗎？

顧墨寒手中的酒杯緊了緊，看着她不時地擡頭跟辰御風交談幾句，嘴角始終勾着清清淺淺的微笑。他還真是小覷了她，不過杯盞茶的時間，她竟然有本事得到辰御風的關注？誰不知道辰少對女人，向來眼高於頂，以她蘇伊一的姿色跟社會上的地位，竟然能入得了辰御風的眼，這一點，他倒是始料未及。

一曲結束，蘇伊一跟辰御風有說有笑地走下舞池，在一個角落坐下，看去相談甚歡，很熟絡的樣子。

辰御風似乎接起一個電話，說着走了出去。蘇伊一一個人坐着，眉眼之間，是淡淡的笑意，竟然找不到一絲剛剛的落寞。

那麼快……是以爲找到辰御風便是找到依靠了嗎？顧墨寒拿起紅酒，淺淺地啜了一口。他的黑眸微微眯起，打量着她帶着滿足的神情。他還記得在敬酒的時候，她還是一臉的受傷，現在，竟找不到一絲傷痛的痕跡了……

這樣的眼神，帶着嚮往的眼神，是戀愛的眼神嗎？跟辰御風？或者，他是該去提醒她一下自己的身份，似乎從她再次出現在這個廳堂開始，她就連眼角都沒有試圖去尋找他的存在……

顧墨寒站起身子，朝着她的方向走去。他一直看着她，她卻並沒有發現他的目光，託着腮幫靜靜地想着什麼。

“蘇伊一，你這個踐人！”一個女人擠過他的身子直直地衝到蘇伊一面前，話音落定，一杯紅酒就迎面撲到蘇伊一臉上。

蘇伊一錯愕地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個一臉陌生怒氣衝衝的女人，絲毫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這位小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蘇伊一摸了摸滿是酒水的臉，抽過紙巾輕輕擦拭。

“你不認識我？哼！可是我認識你！”她手中的空酒杯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你蘇伊一，整個洛城誰不認識，誰不知道？你就是一個寡廉鮮恥的女人，爲了男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竟然把人家的未婚妻推到樓下……”

胸口重重地一窒，蘇伊一清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憑什麼用酒潑我？”

“潑你？”女人冷冷地笑了一聲，忽地揮手就是一個耳光，“潑你！我還打你，怎麼了！你憑什麼*辰少，今天他的舞伴是我安思怡，他的女朋友也是我安思怡，你蘇伊一算是哪根蔥，像你這樣的女人，連跟他說話都不配，還跳舞，我呸！”

耳膜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的疼，那些字眼在耳邊跳躍，她困難地抓住了其中的主要意思。

“就算我什麼都不是，也輪不到你這樣無理取鬧的潑婦來打。”蘇伊一的手摸了摸一邊的臉，冷聲道，“安小姐爲什麼不把打人的時間跟精力放到管好自己男朋友身上？如果你男朋友只是跟人家跳個舞，說個話，都要勞煩你打人，那你的手豈不是整天沒有空閒？”

“跟別的女人說話跳舞，他會跟我提出分手嗎？你這個只會*男人的蛇蠍女人！我就打，怎麼了？像你這樣的女人，我……”

揚起的手被扣住空中，顧墨寒淡漠的嗓音低低響起：“要打，也輪不到你。”

安思怡惱怒的臉在轉頭看到顧墨寒的時候尷尬地僵硬起來，她狠狠地瞪了蘇伊一一眼，哭着掩面而去。

一場鬧劇。原來，沒有了名聲，所有的髒水都可以一併潑到你身上，甚至不需要理由。

“回家。”他的命令低低傳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臉部線條僵硬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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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坐顧墨寒的車。

空間很大，卻感覺很小，空氣中只要有他的存在，再大的空間，都是窒息感。車後鏡中，他冷若冰霜的臉清晰呈現，繃緊的下巴在昭顯着他隱忍的怒意。

窗外竟然飄起了冷雨，細細密密地落到車窗上，漸漸地又大了，夾雜着豆大的雨滴，一下一下地砸在窗邊上，又沿着車窗滑下來。

“吱——”，刺耳的剎車聲，車子轉了個彎在路邊停下。蘇伊一的心也隨着這聲音窒了窒。

“解釋。”“啪”地一聲，打火匣打開的聲音，淡藍色的火苗微微晃動，又是“啪”地一聲，打火匣被合上，那如夜色一般的眸子獵豹一樣鎖住了她。

“我不知道顧先生要我解釋什麼。”

“是嗎？不知道？”他冷笑了一聲，“成了小三的主角了，蘇伊一，你還真是給顧家長臉！竟然有本事招惹男人……”

漆黑的眸子眯了眯，他看着那張靜默的小臉，伸手猛地扣住她的下巴，寒氣逼人：“原來辰御風到人事科要找的女人就是你……不是說愛的男人是我嗎？不是爲了我可以嫉妒得殺人嗎？坐上了顧夫人的位置，還不滿足？……”

“我跟辰御風只是朋友。”下巴被捏得生疼，她握緊手心，眸子安靜地擡起，望進那耀動着烈焰的黑瞳。

“朋友？女人對於辰御風來說，尚過*的纔算朋友。你跟他上過幾次*，纔會讓他這樣念念不忘？”

指甲掐緊肉裡的疼痛，蘇伊一狠狠咬了咬脣，水眸漾着薄怒：“我說過，我跟他只是朋友，沒有你想得這麼齷蹉。”

“齷蹉？你在跟我講齷蹉？”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意，啼笑皆非地望着她，“蘇伊一，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誰把你想得齷蹉，而是……你本來就是一個齷蹉的女人，你想否認嗎？”

可以反駁嗎？她怔怔地看着他冷然的臉漸漸逼近，手指輕輕拂過她紅腫的臉，聲線冷硬：“蘇伊一，賜給你這個婚禮，你這輩子就不要再想着有男人。不管是你喜歡的，還是喜歡你的……你就守着這個有名無實的顧太太，直到老死……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