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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 久念成牢(138)大結局(中)字體大小: A+
     

    顧如歸這才笑着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在樓下等你。”

    說罷,他徐徐走出了盥洗室。

    阿紓看着他翩然離去的背影,憤憤地把牙刷塞進嘴裡,用力地磨着自己的牙齒。

    顧如歸腳步頓了頓,偏眸瞧着她像孩子般賭氣的動作,脣角不由上揚。

    阿紓洗漱完衝了個澡下樓,正好碰見芳姨端着湯從廚房出來,她看着她笑着稱了聲“太太”。

    她面色有些臊,但是想着顧如歸婚求了,她戒指也戴了,男女之間該做的事情他們一樣不漏,何況他們還有個共同的女兒,於是便心安理得地應了。

    但觸及顧如歸似笑非笑的目光時,耳根還是不免一熱,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在他面前坐下,說:“顧如歸,你是不是拿了我什麼東西?”

    “嗯?”

    “小穎說我的手機在你這?”

    顧如歸接過芳姨遞來的湯勺舀了碗湯遞給她,“在樓上書房,先吃飯,吃完後我去給你拿。”

    “好。”阿紓應了聲,什麼也沒問,垂眸喝着湯。

    顧如歸眸光閃了閃。

    飯後,他上樓把阿紓的手機取下來遞給她,告知:“昨天剛充過電了。”

    察覺到她狐疑的目光,他解釋:“剛開始怕你手機一直關機,沈教授沈太太聯繫不到你會擔心。”

    聽他提起自己的父母,阿紓不免有些好奇,“對了,我離開了這麼久,你是怎麼跟我爸媽說這件事的?”

    顧如歸看向她,“這很重要?”

    “有點好奇。”

    “沒什麼,就是把你跟我說的話如實轉告給他們了。”說話間,他已經朝玄關處走去。

    阿紓連忙拿上外套跟了上去,卻不免狐疑,“就這樣?”

    顧如歸偏眸看向她,“不然?”

    “這太不公平了。”她不滿地撇了撇嘴,對當初的事情難免有些耿耿於懷,“怎麼你說什麼他們都信,我說什麼他們都不信,到底是你是親生的還是我是親生的?”

    顧如歸原本要俯身換鞋的動作停滯住,他直起身攬住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對不起,當初讓你受委屈了。”

    溫軟的脣瓣在額頭上擦過,阿紓怔了片刻,隨即有抹蜜意從心間蔓延開來。

    她哼了聲,“我不是來跟你計較過去的事,只是沈教授和沈太太可不是念念,他們沒那麼好糊弄!”

    顧如歸摩挲着下巴,笑說:“或許是我看起來更可信一些。”

    “……”阿紓忍不住翻了白眼。

    見狀,顧如歸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她知道只要他不肯說的事情,縱使自己攪破腦汁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憤憤地推了他一下,“讓開讓開,我要換鞋去醫院看我女兒了。”

    顧如歸紋絲不動,他無奈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嘆了口氣,“你以爲那天我們回沈家的時候,沈教授他們沒有看出我和你之間的不對勁?他們心知肚明,所以當我跟他們提起你離開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多吃驚。”

    他頓了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着她的骨節,詞間有些晦澀,“別說他們,就連我都信了。”

    阿紓瞭然,父母把她和顧如歸的彆扭看在眼裡,她這麼一言不發地離開,他們便都下意識地認爲那是她不肯原諒他才做出此番舉動,可是事實上,她只是被事情耽擱了而已。

    “倒都成了我的錯,你會錯意難道一點錯都沒有?”阿紓冷哼,“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該這麼早回來。”

    顧如歸握着她的手一緊,盯着她的視線有些灼灼,“你是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不回來?”

    阿紓掙脫他的手一邊換鞋一邊說:“不然我傻?辛辛苦苦追了你將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把你給追上了,難道就這麼讓到嘴的肥鴿給跑了?”

    顧如歸危險地眯了眯眸,他是肥鴿?

    還沒等他發作,阿紓又自顧自撇了撇嘴道:“不對,你不是肥鴿,肥鴿都比你好吃。你就是一塊大石頭,硬邦邦的,啃不動掰不開,非要人撞得頭破血流,才肯稍微開一個口子。”

    顧如歸聽後不免失笑,“聽起來你很不滿?”

    “不應該嗎?顧……石頭!”阿紓涼涼地掀眸看了他一眼,故意咬長了尾音。

    明明喜歡她,卻一直吊着她,若不是她最後孤注一擲,兩個人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一想到這裡,阿紓就莫名來氣。

    顧如歸看着她氣鼓鼓的臉頰,無奈地按了按額角,“該!”

    “哼。”阿紓冷哼一聲,挑眉看向他,“那顧如歸,在結婚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約法三章?”

    顧如歸抿脣笑了笑,“說來聽聽。”

    阿紓幾乎不假思索地開口:“第一,不許騙我;第二,不許趕我走;第三,要愛我和念念!”

    “這麼簡單?”

    “說得容易做到難,且不談第三點,就頭兩條你就從來沒有做到過。”

    顧如歸語塞,順勢把她往懷裡帶了帶,抵着她的額頭摩挲着,“以後不會了。”

    “你最好能說到做到!”阿紓恨恨地隔着衣服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顧如歸,我要你好好活着,活得比我久比我老,要活到白髮耄耋,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便不準死,聽到了嗎?”

    顧如歸被她咬得倒吸了口涼氣,但是脣邊的笑意卻愈來愈濃,“這麼霸道?”

    “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我是在行使我的所有權!”

    “好,我保證不死,行了吧?”

    阿紓靜默了片刻纔開口:“顧大哥,我只是在害怕,過去那樣的感覺,我也再也不願意承受也承受不起了。”

    顧如歸輕聲嘆了口氣,把她緊緊圈在懷裡,“傻姑娘,我到底還是把你嚇到了。”

    阿紓抱着他的腰,安靜地蜷在他懷裡。

    雖然顧如歸很享受現在的安靜,但是他沒有忘記他們的初衷,他擡手揉了揉阿紓的腦袋,問:“我們該去看孫悟空了。”

    阿紓擡頭,一臉莫名奇妙,“孫悟空?”

    “不是說我是石頭?那念念不就是孫悟空?”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笑罵道:“你纔是孫悟空!念念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又不是你這塊石頭裡蹦出來的!你一點勁都沒有使過,可別在這兒跟我搶功勞!”

    顧如歸曖+昧不明地接話,“既然如此,那要不我晚上再加把勁?”

    阿紓,“……”

    想起他昨夜兇猛的模樣,她耳根子一熱,匆匆說了句“得了便宜又賣乖”後,奪門而出。

    顧如歸拿起她忘了拿的外套,笑盈盈地跟出去。

    *

    阿紓在病房門口看到了向啓。

    他腳上的石膏已經拆了,看起來已經完全康復了。

    阿紓注意到他的同時,他亦是聽到動靜回了頭,視線落到她和顧如歸交握的手上時,眼底倏地一沉。

    她下意識地想把手放開,但是下一秒就被顧如歸重新握住,後者看着她淡淡開口:“我去找馮重瞭解一下念念的新情況。”

    說罷,他掃了向啓一眼,轉身朝馮重的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阿紓看着向啓,對方也看着她,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

    向啓和黎煜不同,她和黎煜之間是各取所需,但是對於向啓,無論當初還是現在,她都是愧疚的。

    阿紓深深吸了口氣,纔開口:“你都知道了吧?”

    向啓“嗯”了一聲後,二人又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她和向啓認識這麼多年,這樣的沉默還是第一次。

    阿紓試圖打破氣氛,走過去在離他一步之遠的地方站定,有些遲疑不定地問他:“要進去看看念念嗎?”

    向啓聽到“念念”二字的時候,嘴脣終於動了動,“沈念……真的是顧如歸的女兒嗎?”

    “是。”

    “所以,你當初沒上飛機也是因爲他?”

    向啓並不知道顧如歸的病情,阿紓知道他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向啓,念念是顧如歸的女兒不錯,但是絕不像你想得那樣……”

    “阿紓,別說了,我都明白。”向啓突然打斷了她,“在得知念念身份的時候我就已經死心了,因爲我知道不是輸給了顧如歸,而是輸給了你,阿紓,有時候我會在想你要是沒有那麼固執的話,該有多好?”

    阿紓垂眸,“我很抱歉。”

    “這句道歉我接受了。”向啓扯了扯脣,看向她,緩緩開口:“皮皮和球球在我家吃了兩年多的免費公糧,你要不要考慮把他們領回去?”

    阿紓這纔想起那兩隻烏龜的存在,略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我找個時間去拿回來。”

    向啓看了眼時間,“我還有點事要去警局,不能進去看小傢伙了。我剛纔出門的時候把皮球順便帶出來了,它們現在就在我車上,你跟我下去拿一下吧。”

    阿紓點了點頭,“好。”

    兩年多不見,皮皮和球球直徑圓了一圈,想來向啓把它們照顧得很好。

    烏龜原本就是怕生的生物,阿紓這麼久沒養他們,他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和她張牙舞爪了,半縮着脖子奇怪地打量着她。

    阿紓忍不住往他們腦袋分別拍了一記,罵道:“兩個忘恩負義的,我是你們親媽!”

    向啓失笑,把缸放進她懷裡,“跟烏龜較什麼勁……”

    他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阿紓奇怪地看向他,卻見向啓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帶着戒指的無名指上。

    她動了動手指,擋住了他的視線。

    向啓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很快就把視線從她手上移開,問她:“飼養烏龜的方法應該不用跟你說了吧?”

    阿紓搖頭,“不用了,皮球只要動動尾巴我就知道它們要幹什麼。”

    向啓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警局了。”

    “嗯。”

    阿紓站在臺階上,看着打算上車的向啓,抱着烏龜缸的手緊了緊,看着他的背影問:“向啓,我們還是朋友嗎?”

    向啓的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頭看她,但聲音卻透過空氣傳來,“當然。”

    阿紓眸光黯了黯,她知道自剛纔從他手中接過皮皮和球球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不復如初了。

    當然,他們還是朋友。

    只不過這朋友,卻有很多種。

    阿紓不會天真地認爲她和向啓還會是先前那種勾肩搭背的關係,因爲但凡深愛過,就不可能不介懷。

    她嘆了口氣,抱着烏龜轉身朝醫院裡走去。

    車上,向啓凝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沉沉地靠在椅背上。

    放在儀表臺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備註顯示“j”。

    “你在哪裡?”手機裡,傳來一道年輕的女聲。

    “什麼事?”

    “我新研製了一種雞尾酒,要不要嘗一下?”

    向啓停頓了片刻,才問:“在哪裡?”

    “老地方,vista酒吧。”

    “好。”

    半個小時後,向啓準時出現在vista酒吧。

    還沒有到營業時間,酒吧內寂寂無人,緩慢的音樂緩緩流淌着,混合了酒氣,莫名地醉人。

    吧檯上,只有一個頂着紅火的短髮,半張臉被招搖蝴蝶假面遮住的年輕女人。

    她是“j”,vista酒吧的頂級調酒師。

    看見他進門的時候,j紅脣輕挑,乾脆利落地晃動手中的調酒杯,在向啓到達吧檯坐下的同時,她也把一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推到她面前,淡淡道:“它叫‘遺忘’。”

    向啓沒有開口,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酒精灼燒着喉管,胃裡卻好像結了一層冰,將全身的知覺凍結,其中也包括疼痛。

    這一瞬,時間如數靜止,除了手中的那杯酒後,再無其它,好像真的把時間遺忘了一般。

    酒,果然是個好東西!

    向啓勾了勾脣,把酒杯放下推還給她,“你的調酒技藝有進步,黎小姐。”

    “j”訝異了一瞬,然後緩緩地摘下假面,紅色髮套下果然出現黎之語美麗的臉龐,她抿了抿脣,問他:“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向啓目光看向她手上的那張蝴蝶假面,“那是兩年前的流行款。”

    黎之語聞言,手指輕輕在蝴蝶假面上輕輕滑過,這是當初顧如歸還是黎臻的時候,見她喜歡這張假面,讓人特意給她定製的。

    這些日子,她丟了他送給自己的所有東西,卻唯獨留下了這個假面。

    可是,又有什麼意義?

    黎之語指尖一掃,下一秒,蝴蝶假面重重砸在地板上,蝴蝶翅膀上的水鑽碎開,看起來像是折了翼。

    向啓淡淡地掃了眼地上那個價值不菲的假面,“這麼好的東西摔了,不可惜嗎?”

    黎之語扯着嘴角笑道:“已經過時的東西,就算我再不願意,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與其留着緬懷,倒不如舍了,眼不看爲淨。”

    向啓手指輕輕敲打着酒杯,說:“我以爲你們女人都戀舊。”

    黎之語掀眸看了他一眼,回答:“我以爲你們男人都喜新厭舊。”

    向啓只是笑了笑,朝她舉起酒杯,“賞臉陪我喝一杯?”

    vista酒吧內,燈光瀲灩,漸漸掩去了那隻蝴蝶的光芒……

    *

    西城醫院

    顧如歸和阿紓從住院大樓裡走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阿紓的腳步突然頓了頓。

    “怎麼了?”顧如歸掏出車鑰匙,偏眸看向她。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話落,也不等顧如歸答話,她便回身走回住院大樓,與導診臺的護士交談了幾句,然後抱了個玻璃缸一樣的東西出來。

    顧如歸見狀蹙了蹙眉,“那是什麼?”

    阿紓把烏龜缸往他面前晃了晃,“我以爲你認識它們。”

    顧如歸凝着在缸裡爬的兩隻硬殼生物,問:“向啓給你的?”

    阿紓搖了搖頭,垂頭失落地對那對烏龜道:“皮球啊皮球啊,你家兄弟不認識你了,你們說怎麼辦?”

    話落,顧如歸的臉霎時一黑!

    龜……歸!

    阿紓看着他難看的臉色,朝他良畜無害一笑,然後抱着烏龜施施然地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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