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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乃上將軍 - 第78章 棋盤之外:自作主張的棋子(二)字體大小: A+
     

    “殺——!!”

    在距離周軍南營十里左右的位置,太平軍大將嚴邵策馬立於一處高坡,面無表情地眺望着遠方那片漆黑的茂林,傾聽着從那邊傳來的震天般的廝殺喊響。

    “是衛縐的天璣軍……麼?”嚴邵喃喃自語着。

    “將軍?”副將王凱一邊關注着遠方的廝殺聲,一邊壓低聲音說道,“這樣好麼?”

    “你指什麼?”嚴邵淡淡問道。

    “天璣神將大人遭遇周軍,浴血奮戰,我軍卻在此袖手旁觀……按照計劃,本來應該由我軍來充當誘餌,配合天璣神將大人進攻周軍南營纔對啊!正是因此如此,將軍此前纔會放過那一隊周軍的巡邏衛隊不是麼?可爲何……爲何將軍突然下令撤軍後退?”

    瞥了一眼副將王凱,嚴邵微微皺了皺眉,沉聲說道,“在驚動周軍後,全軍後撤……這是公主殿下的命令!”

    “公……公主殿下?這……這是爲何?”

    嚴邵聞言雙眉緊緊皺起,壓低聲音說道,“起初本將軍也難以理解,不過眼下,倒是稍微能夠猜到幾分了……你沒注意到,衛縐的行軍方向有點問題麼?”

    “咦?”副將王凱愣了愣,在仔細辨別了一下方向後,詫異說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了……那位神將大人不是應該攻周軍南營的南側麼?爲何會跑到東南側來?難不成是摸錯方向了?”

    嚴邵冷笑一聲,沉聲說道,“倘若只是摸錯方向,這還則罷了,倘若是他故意爲之,那就值得叫人細思一番了……”說着,他擡起頭望了一眼夜空,喃喃說道,“倘若不是公主殿下預先提醒本將。我軍眼下正好與衛縐的天璣軍遭遇……在這等黑燈瞎火的夜裡,兩支同樣穿着與周兵異常相似的服飾的軍隊遭遇,只需一丁點的摩擦就會演變成兩軍廝殺,一發不可收拾!——這就是你的目的麼?六神將之天璣神將,衛縐!”

    “……”副將王凱聞言面色大變,一臉驚駭地說道,“將軍的意思是……那位天璣神將的目標,並非是南營。竟是我軍?”

    “哼!”嚴邵冷哼一聲,不悅說道,“那廝還是什麼天璣神將,不過是周軍的走狗、奸細罷了!——不愧是公主殿下,洞察先機……”

    “那……那如今與那衛縐遭遇的……”

    嚴邵聞言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帶着幾分譏諷說道,“他衛縐不是口口聲聲要與周軍拼命麼?這下他如願了!——若是本將軍所料不差,衛縐要麼撞到了南營的李賢本隊兩萬兵,要麼就是遭遇了得知我軍夜襲南營而即刻率兵前來支援的溪谷馬聃軍……總之,衛縐的奸計是難以得逞了!”

    “不愧是公主殿下……”副將王凱由衷地讚歎道。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納悶。詫異問道,“不過將軍,既然如此,我軍還留在此地做什麼?”

    “這個嘛……”嚴邵沉吟一番,並沒有回答。

    恐怕公主殿下也不確定吧,那衛縐是否是周軍安插在我太平軍中的奸細,畢竟此人的父兄也曾爲我太平軍英勇犧牲。無端猜忌忠心之人,這未免有些叫人心寒。

    望了一眼夜空,嚴邵暗暗思忖着。

    說實話。他實在有些想不通,衛縐這位與楊峪、枯羊擁有着相似經歷,曾經對大週報以深刻仇恨的太平軍內忠心耿耿的士卒,何以會投靠周國。

    罷了罷了,總之相信公主殿下吧,畢竟公主殿下可不會誣陷好人!

    自言自語般安慰了自己一句,嚴邵深深吸了口氣,平靜心神關注着遠方的戰事。

    這個時候,楊峪將軍應該已混入天璣軍中了吧?

    公主殿下應該會讓楊峪將軍見機行事,倘若衛縐當真反了,便趁機將其剷除,最好能將殺死衛縐的黑鍋叫周將揹負,總歸衛縐是六神將之一,還是天璣軍的主將,哪怕是公主殿下親自出面陳述衛縐的背叛之舉,恐怕也得不到天璣軍中所有人的信服。

    既然如此,那就叫衛縐“戰死”在戰場上,死在周將手中,如此一來,天璣軍將士勢必會對周軍更加憤恨。

    這場仗打到眼下關鍵時刻,可萬萬不可冒出個身居高位的叛徒來動搖我太平軍的軍心!

    確實考慮周到啊,公主殿下……

    不過,爲何自己會有種莫名的不安?

    擡手摸了摸自己心口,嚴邵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而與此同時,正如嚴邵所預料的那樣,衛縐的八千餘天璣軍,終於跟迎面而來的軍隊接觸了。

    是周軍,是從溪谷馳兵來援南營的馬聃軍!

    由於月色昏暗,天璣軍的士卒們根本瞧不清迎面而來的軍隊究竟是哪一支,只是本能地遵照他們大將衛縐下達的將令,與其廝殺。

    過萬五的軍隊,在茂林的邊緣展開了一番惡戰。

    眼瞅着遠處坐跨戰馬指揮着麾下天璣軍士卒作戰的衛縐,喬裝打扮成其中一名士卒的楊峪,悄悄從背後摸了上去,可能是因爲此刻的戰場十分混亂,因此,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楊峪的異樣。

    而與此同時,在對面的馬聃軍,主將馬聃身先士卒,正朝着衛縐的方向殺來。

    近了,更近了……

    越來越靠近衛縐的楊峪,甚至已能夠聽到衛縐與他身旁副將的對話。

    “果然不出將軍所料!——若無將軍預先提醒我等,我軍恐怕要被馬聃軍衝殺一陣!”衛縐的副將楊華一臉崇拜地望着自家主將。

    而反觀衛縐,語氣似乎顯得有些詭異。

    “是嘛……本將軍當然預料到了……”

    預料到了?

    手握鋒利短劍悄然接近衛縐的楊峪,在聽到這句話後真想放聲大笑。

    衛縐啊衛縐,事到如今,你也就只能這麼說了吧?

    什麼預料到會遭遇到馬聃軍,你最初的目標根本就是我軍的嚴邵吧!

    沒想到吧,衛縐,沒想到公主殿下會看穿你的詭計吧?

    心中暗暗冷笑着,楊峪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距離衛縐僅僅只有幾丈遠的位置。

    暫時他不好再靠近了,畢竟衛縐的周圍都是其心腹親信。強行擠入其中,就算眼下戰況激烈,局勢混亂,恐怕也難免會被人瞧出來,楊峪要保證一擊必殺,在周軍將領馬聃衝散衛縐的本隊時,一舉將衛縐殺死,這樣一來。楊峪便可以將殺死衛縐的黑鍋叫馬聃揹負,從而激勵此間的天璣軍。

    快點吧,馬聃,據楊某所知,你應該也是一員猛將啊!

    手握短劍,楊峪等待着最佳的時機。

    終於,周軍猛將馬聃的身影出現在了天璣軍的面前,眼瞅着那員越來越近的周將身影,楊峪真想去瞧瞧,此刻的衛縐究竟是一副何等的精彩面孔。

    可惜。看不到了……

    心下冷笑一聲,楊峪計算着馬聃戰馬衝鋒的速度。眼中泛起一陣強烈的殺意,手握短劍朝着衛縐擠了過去。

    突然間,楊峪呆住了,因爲他注意到了,面前的衛縐忽然轉過頭來,視線與他碰撞,詭異地對他笑了一下。

    不對……

    楊峪心中猛地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過的馬聃突然勒住了繮繩,大聲吼道。“楊峪,你還在等什麼?——還不速速動手殺了衛縐?!”

    “什麼?”

    “有人要行刺神將大人?”

    “我軍中竟然有奸細?”

    “楊峪……楊峪不是……”

    衛縐身旁無數天璣軍下意識地環視四周,目瞪口呆地望着距離他們主將只有區區幾丈遠的楊峪,愕然地望着他手中那柄鋒利的短劍。

    [蠢材!]

    楊峪清楚地瞧見了衛縐對他所做的那個口型。

    還沒等楊峪反應過來,卻見衛縐露出一臉的驚恐與駭然,手指楊峪,顫聲說道,“你……楊峪將軍?你……你爲何會在我天璣軍中?”

    而就在這時,對面又傳來了馬聃的咆哮。

    “楊峪,你到底在做什麼?——速速殺了衛縐!”

    只見衛縐一臉難以置信地回頭望向馬聃,繼而又轉過頭來望着楊峪,瞪大眼睛罵道,“楊峪,你竟然敢私通周軍,意圖謀害本神將性命?!——來人!來人!”

    四周的天璣軍都驚呆了,在聽聞衛縐的話後,下意識地將楊峪圍了起來,望向楊峪的眼神充滿了驚駭與憤怒。

    “楊華!”衛縐大聲喊道。

    衛縐的副將楊華抱拳說道,“末將在!”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楊峪將軍!”一臉痛心疾首地望着楊峪,衛縐搖頭說道,“貴爲公主殿下親兵統領的你,竟然會與周軍暗通……這麼想想,其實當初也是你向周軍通風報信吧?如若不是,那謝安豈會知曉我軍兵分兩路?”

    “你血口噴人!”楊峪下意識地罵道。

    “我血口噴人?”衛縐冷笑一聲,寒聲說道,“那你倒是向本神將解釋一下,身爲公主殿下親兵統領的你,何以會喬裝混入我軍?何以要手握利刃對本神將不利?何以對面的馬聃會叫你殺本神將?!”

    “我……”楊峪啞口無言。

    被算計了……

    楊峪難以置信地望着依舊坐在馬背上的衛縐,望着他嘴角那揚起的淡淡笑意。

    公主殿下說的對,這廝深藏不露……

    不,就連公主殿下也小看這廝了……

    原來如此……

    原來這廝想除掉的……

    是我楊峪!

    彷彿是從楊峪滿臉震驚的表情中看穿了什麼,衛縐嘴角揚起幾許莫名的冷笑。

    “沒話說了吧?——哼,證據確鑿,也容不得你狡辯!”說着,衛縐拔出腰間佩劍,厲聲吼道,“衆兒郎聽令!楊華,你率軍中弟兄阻擋馬聃軍,勢必要將周軍擊退,否則,我軍恐怕都要死在這裡!”

    “是!”副將楊華抱拳領命,忽而用仇恨的目光望了一眼楊峪,咬牙說道,“神將大人,那這個叛徒呢?”

    衛縐嘴角揚起幾許不易察覺的笑容,沉聲說道。“恐怕我軍中還混有楊峪的同黨,你且去阻擋馬聃,這裡就交給本神將的親衛兵!——事不宜遲,速去!”

    “是!”恨恨地瞪了一眼楊峪,副將楊華振臂大呼,率兵阻擋馬聃軍去了。

    眼瞅着對面太平軍的異變,馬聃輕笑一聲,回顧副將說道。“本將軍先行一步,去會會那所謂的太平軍大將嚴邵,你且留在此地,記住,戰半刻辰就假裝不支撤退!”

    “是,將軍!”副將抱拳領命。

    “……”掉轉馬頭的期間,馬聃深深望了一眼遠處的衛縐,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數個時辰前會見那名東嶺衆刺客時的情景。

    ——數個時辰前,溪谷馬聃軍軍營帥帳——

    “什麼,東嶺衆?”

    在衛縐向劉晴提出趁機進攻周軍南營的建議後不久。馬聃便會見這名衛縐派去與他接觸的東嶺衆刺客。

    “東嶺衆,羅禾!”在帥帳內。衛縐派出去的刺客從懷中摸出一塊代表身份的牌子來,遞給馬聃的親衛兵。

    “你……從太平軍那邊來?”

    “回稟馬帥,小人早些年前由漠首領派往衛縐身邊,方便衛縐向漠首領傳遞有關於太平軍的情報,本來是不得擅自與任何人接觸的,只不過此次情況比較特殊……”

    “衛縐?”馬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本帥想起來了,就是當年二夫人策反的那個太平軍小鬼對吧?——怎麼?有什麼事麼?”

    “事關緊要,請容小人近身向馬帥稟告!”說着。羅禾目視了一眼帳內那些依舊對自己心存警惕的親衛。

    揮了揮手,馬聃笑着說道,“東嶺衆與金陵衆,本帥豈會信不過?——你且上前來說!”

    “是!”抱了抱拳,羅禾站起身來,附耳對馬聃說了幾句,只聽得馬聃面露遲疑之色。

    “楊峪?”

    “是!楊峪此人,是太平軍第三代主帥最爲信任的將領,武藝據說能與陳驀交手二十招而不敗,其麾下天府軍個個擁有千人將實力,衛縐素來忌憚此人,打算趁此次機會將其剷除!——到時候,將軍攻嚴邵軍,衛縐殺了楊峪,勢必能重創太平軍!”

    “唔……此事二夫人可知曉?”

    “來不及向二夫人稟告……”

    “這個……不太妙啊!”手指敲擊着桌面,馬聃舔舔嘴脣爲難說道,“二夫人最是忌諱我等做將領的自作主張……”

    “將軍可要想清楚了,陳驀、楊峪,乃天上姬劉晴左膀右臂,若是順利的話,陳驀十有八九會死在川穀之戰中,再除掉楊峪,劉晴身邊可沒有什麼能夠獨當一面的猛將了,到時候,衛縐便能輕而易舉地挾持劉晴……就算此事不成,將軍依然還是能夠擊潰一支嚴邵軍……”

    “問題是二夫人那裡可不好交代……那位,可不是你立下多少功勳就能彌補自作主張之罪的……唔?等等,說起來,二夫人此前好像也提過,一旦我軍南營局勢危機,可酌情增派援兵……好,就這麼辦!”

    “是!——小人即刻回去通知衛縐!”

    “謹慎小心!”

    “是!”

    ……

    ……

    衛縐……不愧是能爬到太平軍六神將位置的人啊,這樣的傢伙若是成爲了敵人,想必會頭疼許多吧。

    淡笑一聲,馬聃撥馬離開了,畢竟他很清楚,附近還有一支原地待命的嚴邵軍需要他來應付。

    “真不知事後該如何向二夫人解釋這件事……唔,但願一顆賊軍大將的首級能夠減輕二夫人的怒意……”

    馬聃苦笑着搖了搖頭。

    而與此同時,衛縐正驅使着五百親衛軍與一千本隊兵,將楊峪團團圍住。

    手弩……

    望着四周包圍自己的太平軍士卒端着手弩,楊峪感覺自己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想了想,楊峪大聲喊道,“衆位弟兄,且聽楊某解釋……”

    “事到臨頭還打算辯解什麼?”輕笑着打斷了楊峪的話,衛縐搖搖頭,淡淡說道,“放箭!”

    話音剛落,千餘天璣軍士卒一齊扣動扳機,剎那間。一陣黑蝗般的箭矢射向楊峪,任憑楊峪武藝再是過人,卻也難以抵擋這般多的箭矢,就算倉促間拾起一面盾牌抵擋,亦被射中數枚箭矢。

    望着楊峪狼狽的模樣,衛縐忍不住心中發笑。

    天府軍主帥又如何?

    武藝高超又如何?

    只要計劃周全,一樣可以輕易剷除!

    可惜,楊峪此番似乎未曾帶天府兵一道前來。否則,唉,否則便可以一舉將這個隱患徹底剷除……

    罷了罷了,只要除掉了楊峪,那三百天府兵倒也不足爲懼了,沒有陳驀,沒有楊峪,天府兵也不過只是一些悍卒罷了……

    “篤篤篤——!!”

    再一輪手弩激射,楊峪與他手中的盾牌再度成爲了靶子,衛縐清楚地瞧見。有一支弩矢射中了楊峪的胸口,鮮血頓時染紅了甲冑。

    沒有想到吧。劉晴小丫頭?

    你以爲我衛縐會在那種小事上露出破綻?太小瞧人了……

    周國……大周……

    那個……那位……

    那不過是我衛縐故意這麼說的罷了,因爲只有這樣,你纔會叫楊峪盯着我的一舉一動……

    你以爲我沒注意到,你時常叫楊峪監視着我?

    賣太多破綻,你劉晴多半會即刻削我軍權;賣些許破綻,又很難引起你的注意……

    這樣剛剛好……

    你很信任楊峪,對吧?

    也是呢。陳驀與楊峪,可以說是你的左膀右臂啊,可惜。你這兩條臂膀,註定會被卸下……

    嘴角揚起幾分笑意,衛縐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

    “莫要停歇片刻,射死他!”

    “是!”

    “衛縐!”面對着上千手弩的楊峪嘶聲大吼着,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的憋屈。

    但不知爲何,明明是那般的憤怒,但是楊峪的心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這廝……看樣子是不會讓自己再活着見公主殿下了,不,應該說,這廝不會再讓自己有開口解釋的機會……

    怎麼辦?

    這個時候向這些兵士解釋自己之所以在這裡,只是因爲公主殿下懷疑那衛縐與周軍私通?

    事已至此,這幫已經被矇騙的糊塗蟲恐怕也聽不進去吧?

    與其如此……

    殺了他!就算揹負私通周軍的莫須有罪名,也要殺了這衛縐!

    只要殺了這廝,天璣軍還是會回到公主殿下的麾下……

    對!

    想到這裡,楊峪猛地站了起來,隨手操起一把刀,朝着衛縐衝了過來。

    “嚯?”衛縐臉上泛起幾分莫名的笑容。

    不愧是天府軍的主帥啊,竟然悍勇至此?在明知已無生路的情況下,竟然還想着與我同歸於盡?

    可惜,你只是一個人,而我這邊,卻有千餘士卒啊……

    衛縐輕蔑地笑着,靜靜地注視着一臉兇色的楊峪,畢竟後者,可是他謀劃了許多日子都想剷除的兩個人之一。

    要說太平軍何人是衛縐最想除掉的,一個是陳驀,而另外一個,就是這楊峪。

    “篤篤——!!”

    數枚弩矢射中了楊峪的身體,但卻未曾因此阻擋他衝鋒的勢頭。

    殺……殺……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爲公主殿下……不,是爲從小看着長大,猶如妹妹般的她掃除衛縐這個莫大的隱患!

    妹……妹妹……

    呵!

    深吸一口氣,楊峪厲聲吼道,“擋我者……死!”

    事到如今,他已經顧不上考慮在阻擋在他面前的是否是同軍的弟兄,他只知道,一定要殺了衛縐!

    “嗤——!”刀刃入體,楊峪一刀將一名天璣軍士卒砍翻在地,然而他的做法,更是引起了天璣軍士卒的憤慨。

    “這個叛徒……”

    “楊峪!”

    叛徒……麼?

    楊峪淡淡一笑。

    [聽說了麼?楊峪那小子又去找陳驀單挑了……]

    [又來?——那小子不是在對方手裡輸了十幾次了麼?不過話說回來,劉帥帶回來的那個叫陳驀的小鬼真強啊,聽說軍中的大將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覺得劉帥是打算重點培養那個叫陳驀的小鬼吧,時刻將他帶在身邊……]

    [是啊,跟那個小鬼一比,伍衡也好,楊峪也罷,這一代的年輕人都顯得差多了……]

    “衛縐!”一刀砍翻又一名天璣軍士卒,楊峪大吼一聲。怒吼中所隱含的強烈殺意,讓衛縐面色微變。

    [嘿,楊峪又輸了……這是第幾次了?]

    [誰知道啊,隔三差五的,這兩年來差不多有兩百多次了吧?伍衡都放棄了,楊峪那小子還在堅持……怎麼可能打得過嘛,陳驀那傢伙就是一個怪物啊!]

    [說的是,我上次見到。那傢伙一拳就將一根一人粗的木樁打飛十餘丈,這種怪物怎麼可能打得過?]

    [就是說……]

    “篤篤——!!”渾然不覺身上又多了幾枚箭矢,渾身浴血的楊峪一步一步邁向衛縐。

    比起方纔,衛縐的表情已變得有些不自然。

    [楊峪,今日妾身找你來,是想……唔,小驀初到我軍,許多事都不熟悉,軍中也沒幾個願意與他接觸的人,因此。妾身想任命你爲他的副將……]

    [我?]

    [妾身聽小驀說起過,你可是我軍中唯一一個能與他單打獨鬥二十招而不敗的人。妾身覺得,我倆應該能說得上話……]

    [我……]

    [有什麼問題麼?]

    [……不,沒有!——末將遵命!]

    ……

    [聽說了麼?楊峪那小子變成陳驀的副將了……]

    [誒?我記得楊峪那傢伙很討厭那個陳驀啊……]

    [有嗎?我感覺,應該是陳驀的出現,讓楊峪感覺到了不適吧?]

    [爲什麼這麼說?]

    [怎麼?你不知道?楊峪一心想成爲像東鎮侯樑丘敬那樣的當世猛將……儘管是不同戴天的敵將,不過,成爲像樑丘敬那樣能夠獨當一面的猛將。恐怕是軍中大部分年輕人的期望吧,尤其是楊峪……]

    [他……還記着麼?]

    [怎麼可能會忘記,楊峪是初代太平軍士卒啊。父兄皆戰死在蕪湖戰役……如果當時我軍也有一員將樑丘敬那樣的絕世猛將,或許我軍隊命運便能因此改變,這可是楊峪那小子平日裡說地最多的……噓,他來了!——喂,楊副將,聽說你七百三十一戰皆負?]

    [……閉嘴!]

    [哈哈哈……好好好,不說不說,幹嘛這麼瞪着我?]

    ……

    [楊峪,妾身準備提拔小驀繼承妾身的位置,成爲我軍第三代主帥,妾身預料到此舉多半會引起軍中不安,你要多幫幫他……好嗎?]

    [……是!]

    ……

    “喂喂喂……”目視着渾身浴血的楊峪奮力殺至自己面前,衛縐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

    一千多人啊,一千多人竟然被對方一個人殺地鬥志全無?

    那是楊峪,可不是陳驀啊!

    “你們在做什麼?!”衛縐破口罵道,“去殺了這個叛徒!”

    “……”衆天璣軍士卒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簡直可以說被射成刺蝟的楊峪。

    “沒用的東西!”大罵一聲,衛縐撥馬便走。

    然而還沒等他胯下的戰馬撒開蹄子,只聽嗖地一聲勁風襲過,他胯下的戰馬竟然被一杆鐵桿刺穿馬軀。

    “想走?”依舊保持着投擲的動作,楊峪嘴裡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繼而在無數天璣軍士卒驚駭的目光下,緩緩走向衛縐。

    該死!該死的!

    眼瞅着楊峪離自己越來越近,衛縐心中又驚又怒,愛惜自己性命的他,可不願跟這種即將死去的怪物搏鬥,然而讓他萬分惱怒的是,他胯下戰馬在倒下的同時,壓住了他的右腿。

    忽然,衛縐瞥見了他那柄掉落在旁的短劍,心中一動,他將那柄短劍藏在手中。

    終於,楊峪走到了衛縐跟前,彎下腰來,左手一把抓住衛縐的脖子,別看他此刻渾身鮮血淋漓,但是拎起衛縐,卻顯得毫不費力。

    “楊……楊將軍,有……有話好說……”

    楊峪不屑地望着衛縐眼中的恐懼之色,冷冷說道,“再讓你說一句留作遺言!”

    “遺……遺言?”衛縐張了張嘴。低着頭彷彿是在思考着,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之色,擡起右手,將藏在手中的短劍,狠狠刺向楊峪的心口,同時口中罵道,“去死吧!——我看你纔是需要留下遺言的那個!”

    然而讓衛縐難以置信的是。明明被刺穿心臟,然而楊峪的身子卻是紋絲不動,依舊用那般冰冷的眼神瞧着他,渾不在意自己的心口插到了一柄鋒利的短劍。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遺言麼?”淡淡吐出一句話,楊峪的左手開始收緊,彷彿一個鐵箍卡着衛縐的咽喉,叫後者面色逐漸發白。

    “不……不……”艱難地吐着字,衛縐的雙眼漸漸上翻。

    “噗——!噗——!”

    四把鐵槍刺穿了楊峪的身體。

    “……”楊峪面無表情地轉過去頭,面無表情地望着那四名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天璣軍士卒。冷哼一聲,左手猛地一用力。只聽嘩啦一聲,衛縐的脖子竟被楊峪徹底捏碎。

    “誰還想當下一個?”環視着四周的天璣軍士卒,楊峪冷冷說道。

    “……”眼瞅着自家大將衛縐的悽慘死狀,衆天璣軍士卒又是驚駭又是憤怒地看着楊峪,即便明知身受重傷的楊峪絕對無法再活下去,卻也不敢貿然上前,畢竟楊峪方纔已殺了兩百餘人。

    “滾!”

    在楊峪那冰冷的話語嚇了一條。衆天璣軍士卒面面相覷,在收斂了自家主將衛縐的屍體後,竟然退走了。

    “呼……”

    望着退走的天璣軍士卒。楊峪長長吐了口氣,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掙扎着用雙臂將身軀挪到一棵樹下,靠着樹幹喘息着。

    [楊峪,帶一半天府軍去吧,好有個照應……]

    [呵,區區一個衛縐,我還不放在眼裡,天府軍,是爲守護公主殿下而生的……我一個人足以!]

    嘿!還真是和她的母親一樣溫柔啊……

    有那三百天府兵保護着她,就算自己不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換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楊峪靜靜地望着插在心口上的短劍,忽然解下腰間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從中拿出一尊手掌大小的木像來。

    [喂,楊峪,我昨日雕刻的那尊木像,手掌大小的,你有看到麼?]

    [唔?沒有!——對了,關於這件事我身爲副將要提醒你一句,你作爲三代主帥,日日夜夜雕刻我軍二代主帥的木像,這事傳出去可不好!對那位大人不好!另外,晴兒那個小丫頭喜歡你,連我都看得出來,少獨自一個在屋子裡雕刻死物,多陪陪她怎麼樣?]

    [閉嘴吧你!——我去問侍衛。]

    “嘿!”楊峪臉上泛起幾分莫名的笑容。

    忽然,遠處隱約傳來的一陣馬蹄聲驚動了楊峪。

    擡手瞥見有一騎急速而來,楊峪下意識地將手心那尊小木像藏在身後。

    “楊峪?”

    “陳帥?”

    “你……你怎麼會……”來人翻身下馬,幾步上前扶住楊峪,藉着昏暗的光線觀瞧,知來人正是陳驀。

    “何人傷你?”陳驀一臉憤怒地問道。

    “呵,傷我的人,已被我殺了……我楊峪還沒慘到要靠別人來善後的地步,尤其是你……我啊,素來就不怎麼喜歡你!——別看我口口聲聲叫你陳帥……”

    “……”陳驀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趕着去溪谷麼?”楊峪平靜地問道。

    “唔……”陳驀點了點頭,茫然地望着相識十餘年的亦敵亦友的副將靠着樹幹坐在血泊當中。

    “快去吧,公主殿下的計劃,我總感覺出現了絲絲偏差……在她捅出簍子的時候爲她善後,不就是我等這些兄長輩的人應該做的麼?”

    “那你……”

    “我到此爲止了……”楊峪聳聳肩輕笑說道,擡手搭上陳驀的肩膀,正色說道,“去吧!——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正是因爲那個約定,我楊峪纔會心甘情願做你副將!”

    “……嗯!”重重一點頭,陳驀右手按住楊峪的肩膀,在數息後猛地站了起來。

    “等等!”捏着手中的小木像,楊峪驟然喊道。

    陳驀疑惑地轉頭望向楊峪。

    手指輕輕撫摸着那尊小木像,楊峪眼中閃過一陣複雜的神色。

    在方纔,哪怕是豁出性命都不眨眼的他,此刻眼中卻流露出掙扎。

    “不,沒什麼……去吧!”

    “……”深深望了一眼楊峪,陳驀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朝着溪谷的方向而去。

    望着陳驀遠處的背影,楊峪這纔將藏在背後的右手拿出來,靜靜注視着手中那尊已被鮮血染紅的木像。

    “雕刻地惟妙惟肖,挑不出半點瑕疵。——果然,我還是很不爽……你……”

    “啪嗒——!”

    楊峪的手垂落在地,但卻依舊捏着手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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