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要求，確實很難滿足。”王衡元苦笑著說道，“估計全世界都不會有什么買家提出這樣的要求。軍艦不是以作戰性能為主，而是給海軍官兵提供更加舒適的居住環境。”

對于目前中國的設計師們來說，沙特軍方的這些要求，根本就是無法理解的。

換成任何國家的軍隊，都不可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軍艦是用來國防的，隨時都可能投入到戰爭中去，官兵在軍艦上應該是時刻都處于緊張的訓練跟戰備狀態。條件太好，貪圖享受的官兵，能有多大的戰斗力？

“客戶就是上帝，反正他們給錢，就按照他們的要求改進唄。”謝凱覺得王衡元他們的思維應該改變了，沙特這種土豪國家的要求，連美帝都無法拒絕，中國的軍艦設計師們憑什么拒絕？“別說他們只是想要增加官兵的居住面積，提供舒適的居住環境，哪怕是想要把軍艦搞成武裝游艇，我們都必須改！不要考慮節省油料，提高巡航自持時間；也不用考慮作戰性能……”

“不考慮作戰性能？要是被小炮艇都給擊沉了，這不是砸咱們的招牌嘛！”鄭宇成不樂意了。

國內海軍那是巴不得擁有更高的作戰作戰能力，環境什么的，都是可以忍受的。

難道不知道海軍官兵中的管損以及輪機艙的技術人員們，大冬天的都光著膀子還得出很多汗水么？

“就是，這樣會砸了我們招牌的，以后誰還敢買我們的軍艦？”齊志遠最反感的就是這事兒。

沙特軍方買裝備，好像并不是為了國防。

這也難怪了，阿拉伯聯盟那么強悍的實力，都被以色列軍隊給打得鬼哭神嚎的。

“你們覺得，就是把航母給沙特，他們能運用好么？”謝凱反問著眾人。

美國m1這種被稱為世界最強大的坦克，在沙特軍隊手中，最終都被一群游擊隊給擊敗，并且俘虜了，這樣的事情，換成別的國家軍隊，誰敢相信？

不是沙特將士們不想努力，而是國家給的福利什么的太好了，誰會那么傻，因為打仗勇猛而送命？

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活著還能活得很好呢？

“沙特因為經濟條件好，他們國內的人并不想打仗，如果不是被逼無奈，誰都不愿意打仗。要不然，以他們那么龐大的國土面積跟整個中東最好的經濟環境，會讓傻大木來坐中東第一的交椅？原來埃及在阿拉伯世界第一強大，卻因為經濟不行被以色列給揍了……”謝凱也很絕望。

他不知道當時沙特采購m1坦克的時候，美國相關人員是什么心情。

沙特裝備的那些坦克，內部情況，一開始沒有誰知道，一直到后面被游擊隊給繳獲了，向全世界公開，全世界才知道，這些用來作戰的坦克里面不僅有空調，還有小的車載冰箱跟咖啡機！

如果不是沙特政府嚴厲禁酒，搞不好他們的坦克中就會搭載著紅酒架，一邊開坦克，一邊品酒，多爽的事兒。

不是沙特政府不知道厲害，而是沙特的貴族們覺得，士兵為了維護他們安穩的生活，冒著生命的風險，生活條件好點根本就不過分。

“所以，我們不能指望他們把如同我們國家的軍隊那樣，即使裝備差，都能把性能發揮到極致……”謝凱這話并不是開玩笑。

解放軍從紅軍時代走過來，一路艱辛根本就無須提，誰都知道。

那時候如果要打仗了，一次可以給士兵發五枚子彈那都是非常不錯的事情了。畢竟，沒有槍沒有炮，敵人送上前嘛。

所以，在那個時候，紅軍的槍法普遍很好。

哪怕平時沒有子彈給他們練習打靶，槍口掛著磚頭練習瞄準什么的，這都是早期國外狙擊手的訓練課程，生生地讓紅軍戰士給用來當成所有戰士的基礎訓練科目了。

沙特這樣的軍隊，哪里過過這樣的苦日子？

“現在有方案嗎？”謝凱問道。

王衡元等人都搖頭表示沒有方案。

本來就只是2000噸左右的護衛艦，而且還需要上百人來操作，在沒法增加空間的情況下，就只能減少操作人員。

要減少操作人員，要么取消一些武器系統，要么就只能增加更多的自動化武器裝備。

任何一種方案，都不是目前可以選擇的。

何況，當初謝凱為了提高出售價格，不僅把地紅旗這種射程兩百多公里的導彈給搬了上去，就連飛遁-359也加裝了上去。

武器系統增加了不少，操作方面同樣也得增加人員。

武器自動化？

這是研究的課題，卻沒法現在就直接使用。

船臺上的幾艘就剩下最后涂裝工作就會下水進入舾裝環節的護衛艦，要想擁有更大的自動化程度，在現階段，很難。

何況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就得交付了……

“如果進行更多自動化改造，時間上肯定來不及。沒法自動化改造，就只能取消一些武器裝備了。”謝凱皺著眉頭說道，“這困難給他們反應了嗎？”

沙特的要求，太過讓人為難。

“他們也知道，沙特軍方說可以延長交付期，意思是進行自動化的改進工作。”齊志遠說道。

謝凱一想，這倒也符合常理，中東的局勢沒有那么緊張了。

尤其是現在波斯人跟伊拉克人都不再襲擊油輪，對于軍艦的需求也就沒有那么迫切。

當初如果不是謝凱要求先支付貨款，搞不好沙特政府都會取消這四艘護衛艦的訂單了。

“他們的軍代表同意這事情嗎？”

“就是軍代表代表沙特局方提出的，在他們的海軍受訓人員培訓過程中，一直都在抱怨我們那艘053h2的環境太過惡劣，很多軍官在經歷了幾次航行后甚至拒絕上艦，所以沙特才提出這樣的改進要求。”齊志遠說道。

“這已經快三月了，距離交付期時間不長了。如果沙特方面提出推遲交付，我們倒還可以做出一些改動，即使使得自動化性能提升，也沒法減少太多的操作人員。”王衡元搖頭說道。

增加了防空跟對地武器，這就相應地增加了雷達跟制導系統，操作方面，反而需要增加人手。

哪怕是美國，都還沒有達到雷達自動捕捉目標，自動選取目標進行攻擊的程度。

對地導彈，對空火力系統都被集成在這樣小噸位的軍艦上，電子系統無疑是龐大的。

謝凱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好不容易解決了電磁兼容的問題給解決了，現在因為沙特的要求而不得不繼續改進。

“沙特方面不同意降低武器配置。”謝凱還沒說話，齊志遠就把他沒有出口的話給堵住了。

無奈之下，一行人只能回到技術設計室里面。

在這里面，有著詳細的模型，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舾裝完成后的全形態戰艦模樣。

根據原本的改進設計，尾部加裝了反潛直升機甲板；而原本前后各兩座的防空機炮，也變成了沒有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艦炮系統，每座雙聯裝37毫米口徑的76式機炮的炮座被升高，兩邊各自安排了一組2x2的小型防空導彈發射箱。機炮頂部，還有著展開的飛遁雷達天線。

這樣看起來，整個甲板就變得稍微有些擁擠。

“機關炮已經改成了指揮室可以操作，飛盾-359同樣需要人操作……”見謝凱看得出神，王衡元介紹著。

“這雷達可以取消了吧？戰艦上不是有防空雷達？”謝凱無語的是這個。

原本說是這樣可以解決問題。

可現在看來，雷達看起來是在機關炮上方，為了機關炮開火時產生的震動不影響雷達的精度，其實是在機關炮后方單獨增加了一個支架，跟炮管還是有著一段距離的。

如此一來，就變得更加臃腫了。

“一開始也是想要取消了，可在模擬試驗的時候發現，軍艦上的探測雷達雖然距離更遠，卻沒法讓防空導彈反應更快。整合在一起，需要不短的時間。”

當初的交付期實在是太短了。

很多地方的細節設計都沒有經過詳細的推敲。

“現在有時間了，就改唄。”

“巴林那邊可沒有同意延遲交付期。”齊志遠提醒謝凱。

謝凱有些無語，這些人現在完全是那種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思。

明明想要改進，卻又擔心這擔心那的。

飛盾-359上艦比海紅旗-61容易多了，結果海紅旗-61上艦了，又發現體積太大，占用了太多的空間。目前海軍考慮的是把法國海響尾蛇給增加上來。

整個飛盾-359都是一個完整的系統，操作起來方面，可是裝載在軍艦上面，四座發射架，就需要兩名操作人員，同時還需要增加維護保養的操作人員……

地紅旗導彈需要的同樣更多。

這些實際情況擺在眼前，要解決，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只有甲板面積更大，才能更容易布置……”王衡元再次提出了增加護衛艦噸位的想法。

這時候，不僅是謝凱，就連鄭宇成都覺得無法反駁。

誰叫他們一開始只是為了賣出高價，各種武器都往上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