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是背后交易？”回來的路上，莫齊一邊開車，一邊問謝凱，“柳姨的服裝廠都不生產工作服了，他們居然以18塊一套采購十萬套……”

“算。”謝凱平靜地說道，“8塊一件從別的被服廠采購，凈利潤100萬。”

“這是違規的……”

“這是市場。”謝凱很耐心地給莫齊解釋，“雖然他們覺得是送一百萬給我，我才幫他們爭取加工費等上浮15%的，實際上，工作服是他們需要的，外面現在也漲價了，至少得13到15一套不是？多給的不多，卻給他們一年增加了數千萬甚至上億的利潤。”

“你這是在用基地的錢給你自己掙錢？”莫齊有點激動了。

“之前不是給你解釋了，基地都在考慮主動給合作的加工單位增加利潤，讓他們有錢去更新生產線，提升生產技術……可如果直接給，你覺得，他們能滿足？給再多，都會覺得少，主動給的跟他們主動要的是兩碼事，明白嗎？”謝凱對于這些事情，門兒清。

莫齊現在，還是一棵純潔無瑕的小白菜。

原本根本就接觸不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自然很難接受。

“當初，我們跟伊拉克人簽訂了20多億美元的訂單，私下，我從凱盛的錢給易卜拉欣了數千萬美元，就連非洲的河蟹傭兵團那邊，他也是股東……”換個人，謝凱絕對不可能講這些。

可眼前的這是莫齊。

對于這些事兒，那都是見不得的人，換成一開始，莫齊早就激動地說這是違反法律的，這次，她只是聽著。

回去后，莫齊就把自己給關在自己的房間里面。

“怎么，吵架了？”一直等著謝凱回來的鄭宇成，見莫齊徑自回了房間，問著謝凱。

“還不是怪你，非得把她塞到我身邊，對于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覺得她這樣沒有接觸過的女孩子能接受？”都是這老家伙。

為了安插人盯著自己，才有這事兒。

鄭宇成有些尷尬，撓著腦袋說道，“即使不在你身邊，以后跟你結婚了，知道了，不得更擔憂？還是說說那邊，你給加了多少？”

“我說爭取15%。”謝凱說道，“這已經很不錯了。”

鄭宇成明顯松了口氣。

他們考慮的，謝凱應該會比這個數更高，至少增加兩成到三成。

“我沒有那么傻，一次加這么多，都不是事兒。”謝凱白了鄭宇成一眼，“其他的單位，也都這樣加吧。”

鄭宇成也沒有表示反對。

于是乎，連續幾天，從早到晚，都有人請謝凱吃飯，謝凱是來者不拒，一不留神，居然給老娘的服裝廠拉了47萬套工作服的訂單！

莫齊對于這樣的事情，已經麻木了。

“下次這樣的事情，別找我。喝酒傷胃又傷身，不喝吧，又怕他們傷心……”謝凱不喜歡應酬，可這次，為了落實訂單，不得不如此。

當然，一方面是他跟各個合作單位搞PY交易，一方面則是鄭宇成他們挨著跟各個單位談判，同時也是新的訂單任務分配的時間。

把這一切搞完，正式合同也終于出來了。

“這么多？”謝凱看到眼前這厚厚的一摞，至少數百頁的武器裝備采購合同，目瞪口呆。

每份合同都得簽字蓋章啊！

“這已經算是精簡的了。每一份合同，都得有著明確的技術標準，還附帶維護保養以及技術培訓的條款等……”汪貴林解釋著，“更重要的是，這些合同，得用中文跟阿拉伯語同時來寫……”

謝凱連看的心思都沒有了，全部都是枯燥的合同，看著沒有什么意思，直接讓人把這些合同給裝到車上，開往沙特王爺的所住的那棟別墅。

“謝，你們這邊準備好了嗎？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了。”拉法塔看著謝凱，一臉急切。

王爺作為王儲，同時也是沙特國內的防空軍司令，在中國不能停留太長時間，前面幾天，就離開了，一直到昨天跟中國方面簽訂中程送快遞的二踢腳合同，才再次回來。

“都在車里呢。”謝凱跟莫齊兩人一人抱了一摞，堆在王爺面前。“殿下，您先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請提出來，我們好做出修改。”

蘇爾坦親王跟拉法塔兩人并沒有任何驚訝，甚至一點都不嫌合同內容太多了。

拉法塔出去了一下，很快，就進來十多名年齡不小的阿拉伯軍人，三三兩兩地分別拿到不同的合同去研究細節。

“謝，合同簽訂后，能不能先交付我們幾套防御系統跟一些導彈？現在也門雙方打得熱鬧……”蘇爾坦親王在手下研究合同的時候，直接問謝凱，是否可以先行提供。

國內很少聽到對也門戰爭的報道，最多新聞聯播的國際新聞摘要提那么三兩句。

謝凱一直都覺得，也門的雙方不可能打得太厲害。

畢竟，都是同一個國家，而且一直以來，哪怕是爆發了武裝沖突，戰爭開始，最終都是很快平息了，大家窮得飯都吃不起，哪里能有多少精力長時間干架？

“南也門搞到了不少的飛毛腿導彈，準備要封鎖曼德海峽！”拉法塔嚴肅地說道，“一旦這樣，國家石油價格又將大漲……”

“這不是好事嗎？國際油價上漲，貴國的收入將會大幅增加……”謝凱說道。

他還真沒想到，南也門會干這樣的事情。

不過一想到南也門有蘇聯的軍事基地，而油價上漲，對于現在改革失敗，經濟困頓的蘇聯來說，完全是注入了強心劑。

損失最大的，則是美國跟歐洲。

謝凱很快就想明白了。

美國出手了。

“美國跟歐洲的經濟本來就非常不好，哪怕是經濟一直高速發展的日本，由于《廣場協議》簽訂，經濟也變得難以控制。雖然油價漲得越高越符合我們的利益……”蘇爾坦王爺一本正經地說道，“作為最大產油國，我們應該擔負起我們的國際責任……”

艸！

謝凱都差點罵出來了。

他也沒想到，王爺也會這樣不要臉。

“王爺，一旦先行交付，這很快會讓歐美發現……”謝凱有些擔心。

謝凱其實怕的是影響到二踢腳的交付。

“他們知道。當初第一次來中國，殿下的理由就是采購一些輕武器……”拉法塔讓謝凱不用擔心這事兒，“現在也門戰爭一旦擴大，整個世界的石油價格都會瘋狂上漲。霍爾木茲海峽被波斯人搞得烏煙瘴氣，曼德海峽再被封鎖……”

南也門封鎖曼德海峽，這后面沒有蘇聯的影子，誰都不相信。

最大受益國，就是蘇聯，蘇聯出口石油跟天然氣，根本就不需要通過曼德海峽不是？

“現在的情況，即使對外公開，歐美也不會有任何反對，甚至他們支持我們采購武器裝備來保護我們的油輪……”蘇爾坦親王也知道謝凱擔心什么，一句話，就讓謝凱打消了疑慮。

可謝凱根本就搞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歐美為什么不插手？

波斯灣護航的事兒，不是要開始了么？

“殿下，我就不明白了，曼德海峽是整個歐美最為重要的石油運輸通道，為什么他們不派出艦隊護航？”這是謝凱無法想明白的東西。

就如同曾經的襲船戰，伊拉克跟波斯兩國都對整個波斯灣的商船跟油輪展開攻擊，聯合護航艦隊，一直都到最后兩伊戰爭快結束才派出護航艦隊。

“蘇聯！”

王爺只給了謝凱這個答案。

合同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完，謝凱得到這樣重大的消息，自然得趕緊回去跟汪貴林他們商量。

國家油價上漲，很可能讓已經發展不動的世界經濟造成莫大的影響，爆發全球范圍內的經融危機，都是有可能的，而日本的投資，這將會讓404那筆龐大的資金血本無歸……

“我們一直在關注著。目前的資金，已經抽調回來了三分之二！”汪貴林他們居然知道南北也門的戰爭擴大！

居然不告訴自己。

“放心吧，這仗很難打起來。蘇聯倒是巴不得打一仗，可歐美不接招也沒法不是？”鄭宇成說道，“即使石油價格上漲，日本國內的經濟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增長得更瘋狂，很多資金涌進去，我們怕崩盤……”

謝凱真的不明白。

打不起來，那是肯定的。

歐美經濟本來就不行，這油價一漲，還不崩盤？

“蘇聯經濟不行了。現在歐美各國最大的就是蘇聯發動戰爭，明白了嗎？”見謝凱一臉迷惑，汪貴林給他解釋著，“你小子平時不是挺精明的人么？”

“歐美怕蘇聯魚死網破，大家一起完蛋？”謝凱總算反應過來了。

因為一直處于和平時代，他知道未來的發展走向，根本就不會考慮要爆發太大戰爭的問題。

其他的國家不知道不是？

每一次，一旦爆發世界性的經融危機，最終，一些無法解決金融危機的強大國家，會發動戰爭來轉移國內矛盾。

第一次世界大戰是這樣引發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同樣是這樣引發的。

“那么，先交付一批裝備給沙特？”謝凱不確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