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我這整天都被加料，已經這么長時間了，要是再拖著，天知道馮教官會讓我干什么。”謝凱哭喪著臉。

順便也報復一把馮國治那貨。

不就一輛坦克？

明明是鄭宇成搞走的，非得收拾自己。

“后天就過年了，今下午訓練結束后你們就放假，過年后繼續訓練。”何超平靜地說道，“下午你可以跟我們好好討論一下，表現好呢，就可以不參加下午的訓練了。”

謝凱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

自己費盡心機的忽悠，總算是沒白努力啊。

“說說吧，小子，你知道，如果沒讓我們滿意，年后的訓練強度……”楊斌威脅著謝凱。

即使懷疑謝凱這是為了不參加訓練，為了拖延時間，躲在他們這里休息，他們也沒法趕他走，謝凱提出來提高偵察兵作戰能力，讓他們真的非常感興趣。

游擊作戰，他們知道，卻沒法系統地結合到偵察兵訓練之中。

“首長，我還是去參加訓練吧……”謝凱聽到這威脅，心中高興，臉上卻苦惱。

“別廢話。警衛員，去幫我們把午飯打來。”何超瞪了謝凱一眼。

謝凱也不再拿捏，“團長，政委，這些都是我個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合理不合理，成熟不成熟……”

“哪那么多廢話？”楊斌都有些受不了。

“游擊戰爭跟特種作戰的環境，其實是一樣的，那就是在敵后的各種活動。不能僅僅只是傳統意義上的偵察，還包括突襲、滲透、定點撥出重要目標、暗殺敵人高官等……”謝凱當即就開始把自己通過網絡，電視劇，電影等渠道了解到的特種部隊給介紹了出來。

至于如何訓練，他肯定不會說，只需要說訓練之后達到什么樣的程度，何超他們自然會研究如何訓練。

時間一步步地推移，一直到下午天色漸漸暗了起來。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部隊也得放假，參加軍訓的學生，不放假肯定不可能，否則到時候真得造反了。

基地里面同樣會放三天假，一年到頭，辭舊迎新，再忙，也得讓大家好好休息一番。

謝凱是帶著笑意從團部辦公室出來的。

馮國治看著他，心中極其不爽，但是謝凱一直在團長辦公室，他去了幾次都被團長給罵出來了，哪里能舒坦。

只能決定等開年后繼續訓練再收拾謝凱。

宣布解散后，一幫子孩子就歡呼著向基地的方向沖過去，哪怕有著十多公里的距離，對于現在的他們，也不是多遠。

唯獨跟謝凱關系好的錢胖子等人留下來了。

王浩帶著他的小伙伴們再就跑得沒影了。

“哥，你這現在是升級了啊，團長親自收拾你！”錢胖子這些天，身上的肥肉反倒是變得精壯起來。

“哥，真是這樣？”一群人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

謝凱肯定不會告訴他們，等到年后，他們繼續在外面折騰，自己可以坐到團長辦公室幫著研究如何把游擊戰爭的一些手段運用到偵察兵部隊里面。

訓練計劃得報上級批準才行，更何況，還需要一些裝備配備的經費。

謝凱忽悠著兩人，為了提高一個小隊的作戰能力，必須進行更強力的配置，比如，他們的單兵云爆彈啥的……

讓謝凱沒想到的是，莫齊居然也沒走。

“沒有的事情，他們找我說事，這陣不是天天給我開小灶，怕我有想法，給我做思想工作呢。”謝凱說道，“走吧，咱現在解放了，可以回家了。”

一幫人就開始向著基地方向而去。

莫齊跟孫娟兩人手挽著手，孫娟看著錢胖子等人向著前面沖去，謝凱看著莫齊一臉笑意，善解人意地丟開了莫齊的手，然后向著前面沖去……

莫齊的臉色一瞬間就紅了。

她害怕獨自面對謝凱。

即使現在沒有以前那么討厭謝凱了。

“走吧，這一路上沒車，晚了回去可就黑了。”謝凱本來想說這里有狼，為了不嚇著白菜，沒說。

莫齊紅著臉，提著頭不敢看謝凱，手緊緊地抓著衣角，不時偷偷地看謝凱的位置，他怕謝凱又非禮她。

謝凱并沒有，只是默默轉身，隨后緩緩地向著前面走去。

見到謝凱這樣，莫齊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失落，見周圍沒人了，孫娟跟羅峰他們打鬧著已經跑了很遠，她知道周圍都是無人區，有狼，只能快步跟在謝凱身后，保持著三步左右的距離。

謝凱停，她就停；謝凱走，她就走。

搞得謝凱無語至極，要是這會兒，他跟白菜兩人手挽著手一路走回去，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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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實總是那么骨干。

孫娟等人在前面不遠處，跑一陣，停下來等一會兒，等到謝凱跟莫齊跟上后，再繼續。

基地的人都知道，不能單獨在外面行動，這里是祁連山的深處，周圍百公里都沒有人煙，即使制備稀少，依然有著狼群出現。

冬天狼群出現的幾率更大。

“考試如何？”終于，謝凱忍不住沉默，扭頭開口對低著腦袋扯著衣角默默走路的莫齊問道。

“還行……”莫齊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聲音很小。“沒你考得好。”

“我都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謝凱說的實話。

沉默繼續。

“我爸是不是你弄到359車間的？”過了好久，莫齊沒等到謝凱再開口說話，主動對走在前面的謝凱問道。

“不是。鄭宇成調過去的，我平時很少去那邊，里面的人都認不完。”謝凱搖頭，“我原本是想要讓我媽把莫叔叔給調到紅旗廠，那時候紅旗廠沒活干，調人不容易。”

莫齊既然開口問，肯定就知道了。

這丫頭精明無比，沒有把握的事，絕對不會問。

“謝謝！”莫齊聲音依然不大，很軟。

謝凱知道她說的謝謝是因為自己沒有騙她。

“我不會騙你，雖然那次在教室里面干的事情很混賬。當時在監獄里面，我一直在恐懼被槍斃……”謝凱知道，莫齊任何事情都會去追根溯源。

這事情沒法說實話，但是他也沒法騙莫齊。

在監獄里，他卻是是恐懼的。

當年追莫齊，那么多年莫齊才同意，就因為他在監獄呆過，而且是沒有人知道原因。

還是結婚后，莫齊問謝凱，謝凱才知道。

這個年代，經過監獄的人，幾乎很難做人，莫齊沒有弄清楚，最終被他感動，所以，謝凱才一直對莫齊念念不忘。

莫齊之后，謝凱不曾再遇到過這樣的好女人。

“當時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發生了爆炸，不過也算是好事，軍方獲得了一款大威力的先進武器。”謝凱見莫齊一直沒有吭聲，自嘲地說道。

原本的歷史，從那一天開始就改變了。

現在，改回來了。

“我跟你考不上同一所大學。”莫齊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開口，“我家的情況，你不知道……”

“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家如何。”謝凱太明白莫齊的心思了。“是否合適，我現在不逼你告訴我結果。”

“你這是何苦？”莫齊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哭腔。

她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謝凱。

“人吧，一輩子，總得有個目標。”謝凱仰頭望天，故作深沉地說道。

當年，他對父母沒有盡到當兒子的責任。

對莫齊，同樣沒有盡到當丈夫的責任。

莫齊在車間出事故的那一天晚上，謝凱在跟羅峰等人喝酒！

原因就是莫齊跟謝凱因為上班的問題吵架，莫齊懷孕七個月，她堅持要上班；謝凱堅決不同意她繼續上班，讓她請假在家休息，雙方誰都沒法說服誰。

最終，莫齊跑到車間去加班向謝凱示威；而謝凱則是去了羅峰家喝酒。

同樣是那天晚上，孫娟在出國前對謝凱表白了；一直喜歡孫娟的羅峰喝了酒后對著一直欺負她二姐的二姐夫黑彪舉起了屠刀；喝了酒的毛子，偷了廠里的一堆材料……

然后，事情變得徹底無法挽回。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他引發爆炸，癱瘓了紅旗廠精密車間數控系統而埋下的伏筆。

因為那一次，謝建國夫婦進入了謝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項目里面。

那一次的爆炸，表面上謝凱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卻影響了他一輩子，迷茫的時候，沒有父母的建議；搗蛋的時候，沒有母親的暴力鎮壓。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謝凱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到了莫齊身上，以此減輕對父母進了那個可能永遠不會解密的項目的愧疚。

在跟莫齊認識那么多年后，那是兩人唯一的一次吵架，卻毀掉了很多人一輩子。

“下學期開始，你幫我補課，行嗎？”謝凱站在那里仰頭望著天，莫齊停下一直注視著他，好一陣，才咬牙開口。“你不能再向這學期這樣老實逃課。”

都清楚，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補課沒問題，不逃課這事情，我決定不了。真的！”謝凱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苦笑著對莫齊說道。

除非鄭宇成放過他，否則他永遠不可能老老實實地留在教室里面。

“隨你！”莫齊瞪了謝凱一眼，氣哼哼地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