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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雪令 - 第二零三章有種痛苦叫思念 有種喜悅叫重逢字體大小: A+
     

    楓兒看著此人飛奔而來,心中的激動實際上並不比冰飛揚差多少,外婆,這個稱呼依然是陌生但卻親切,於是雙眼緊緊的盯著來人,可是楓兒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外婆,為什麼呢,因為在楓兒的心中,外婆應該和外公一樣,應該是個蹣跚而行,拄著拐杖,雞皮鶴髮的老太婆才對,但是來的這個人,看上去也就五旬左右,一頭黑髮不說,而且看上去的樣子並不比自己四旬的母親大了多少,容光煥發,神采奕奕,一身白衣,翩然而至,這和自己想象中外婆的形象實在是差了太多,太多了。

    所以楓兒瞪著個眼睛,怔怔的愣在原地。

    「小雨,幾十年了,你終於肯露面了啊,你可知道,這幾十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啊,我……」冰飛揚看著來人,那依稀可辨的容顏,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經常浮現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張讓他思念了幾十年的容顏,也是讓他牽挂了幾十年的容顏,更是他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容顏,看著這張熟悉但卻有點陌生的容顏,冰飛揚已經幾度哽咽,一度泣不成聲,話都說不出來了。的確啊,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小雨」幾乎涵蓋了冰飛揚幾十年的思念,這兩個字中,所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有思念,有不舍,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許還有著一絲絲的嗔怪,總之,能包含的幾乎都在裡面了。

    聽到冰飛揚如此說,楓兒、貝兒還有媚兒確認來人就是自己的外婆「百花觀音」花小雨無疑,花小雨此刻也是美目含淚,梨花帶雨,看著冰飛揚血流如注的胳膊,她何嘗不心痛如絞?她沒說話,立刻抓起冰飛揚的胳膊,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將藥粉撒在了冰飛揚胳膊的傷口上,血立刻就停住了。做完了這些,她沒再動,怔怔的看著冰飛揚,看著冰飛揚那張老淚縱橫的,幾乎被歲月折磨的已經不成樣子的臉,她內心五味雜陳,帶著些些心痛,帶著些自責,也帶著些說不出的情緒,用自己的手掌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冰飛揚的臉,輕輕地為冰飛揚擦去了滾滾而下的淚水,用極其小的聲音說道:「冰哥,你也老了。」說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頭就扎進了冰飛揚的懷中,大聲地,放肆的,哭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任性或者是自責,她和冰飛揚這對當年江湖上一對璧人,一下分別幾十年,也正因為分開,不管是自己還是冰飛揚,都飽受了思念的煎熬,彼此之間過的都不快樂,而且各自背著沉重的包袱,這一抱,她是把這幾十年的委屈,幾十年的思念,幾十年所有所有的東西全部發泄了出來,哭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一般,那麼肆意妄為的任由淚水隨著哭聲滾落。冰飛揚緊緊的抱著花小雨,聞著花小雨身上那久遠但卻熟悉的味道,心情起伏非常大,雖然沒有哭出聲,但眼中的淚水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滾滾而下。

    媚兒貝兒還有楓兒,就算是易百鍊也被此景感動了,幾個人的眼中都有淚水滑落了,貝兒哭的最凶,不但淚水悄然而下,連眼睛都紅了。易百鍊畢竟是個老江湖,輕輕地揮了揮手,意思不要打擾她們夫妻的久別重逢,楓兒等心領神會,幾個人輕輕地移開腳步,遠遠的躲了出去,留下足夠的空間和時間,給這對分別幾十年的夫妻,也許,他們彼此間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也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要表達。

    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相擁了多久,誰也不知道,久別重逢后的想要,剎那既是永久,永久也是剎那,一刻不短,一生不長。

    楓兒他們幾個雖然走的已經夠遠了,但是幾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冰飛揚和花小雨一直這樣緊緊的彼此擁抱著,時間彷彿不管對於冰飛揚夫婦,還是對於他們幾個,都已經靜止了,就是大白、小黑,還有老爪,也各自匍匐在地,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也怕打擾到這對久別重逢的夫婦。

    就這樣,差不多又過去了半個時辰,也許兩人積攢了幾十年的淚水都已流干,也許相擁的這會兒足以聊慰這幾十年的相思之情,終於冰飛揚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花小雨的頭髮,用他這一生中最溫柔的聲音輕輕說道:「好了,小雨,孩子們都還看著我們呢,羞不羞啊,我年近百歲,你也都六旬的人了,別讓孩子們笑話咱們!」

    花小雨聞言,掙開了冰飛揚的懷抱,雙目極為深情的盯著冰飛揚說道:「我不管,誰讓你用傷了自己的方法逼我出現呢?而且還利用了我的『天地人間有情蟲』,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為了我,什麼都不管不顧,何苦呢,你這樣做,我怎麼會不心疼?」

    「只要能把你找回來,別說這點小傷,就算是沒了兩隻胳膊我也願意,小雨,求你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說著,冰飛揚緊緊的抓住了花小雨的胳膊,生怕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嗯,冰哥,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和你分開了。」花小雨輕輕的回道。

    冰飛揚大喜,高興地像個孩子,原地直接蹦了起來,一把抱起了花小雨,將她抱離了地面,轉了三圈兒,「太好了,一言為定,終生不悔啊!」

    楓兒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都羞紅了臉,和貝兒幾個人默默地轉過了身。

    「好了,冰哥,話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敘,讓幾個小輩過來吧!」花小雨的餘光看到了楓兒幾個轉身,羞紅了臉說道。

    「好。」冰飛揚也意識到太有點忘乎所以了,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媳婦就在不遠處看著呢,也是老臉一紅,但瞬間就恢復如初,恢復了他以前威嚴的樣子,「那個,那個,楓兒,你們都過來!」

    楓兒幾人聞言,都趕緊走了過來,不管是楓兒他們,還是冰飛揚夫婦都是一臉尷尬。

    還是媚兒和貝兒聰明,眼見這尷尬的場面,彼此眼神一交流,雙雙往地上一跪,跪在了冰飛揚和花小雨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外孫媳婦媚兒、貝兒,給外公外婆磕頭了!」

    楓兒一見,也連忙往地上一跪,也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外孫叩見外婆!」

    冰飛揚夫婦硬生生的受了三個人的響頭,花小雨這才將三人扶起:「好孩子,起來吧!」

    三個人這才站起身來,非常規矩的站在一旁。

    易百鍊也趕緊過來行了禮,站在一旁。

    「呵呵,冰哥,你我也算是有福氣之人啊,雖然一別幾十年,可是我們一重逢,不但有了外孫,還有了兩個乖巧可愛的外孫媳婦,也算是上天垂憐了,姬兒她還好嗎?這幾十年辛苦你了。」花小雨對著冰飛揚說道。

    「嗯,姬兒還好,把我的本事學去了不少,還給你生了個好外孫,我不辛苦,就是想你想的太苦!」冰飛揚回道。

    「冰哥,你有點兒正形好嗎?當著孩子的面,你別為老不尊啊!」花小雨一邊笑,一邊揪住了冰飛揚的耳朵。「哎,哎,鬆手,疼疼。」冰飛揚呲牙咧嘴的叫道。

    看著冰飛揚和花小雨毫無顧忌的打情罵俏,「這兩個老頑童」,楓兒等人不由得在心中笑道。

    「外婆,你怎麼這麼年輕漂亮啊,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你當年是怎麼看上這個邋遢不堪的外公啊,咯咯咯。」貝兒笑著問道,還不忘誇了一下花小雨。

    「貝兒,你外婆比我小三十多歲,當然看上去比外公年輕很多了。而且你外婆一生都在精研醫術,因此駐顏有術,看上去還不到五旬的樣子,實際上,你外婆也是六旬的人了。至於怎麼看上我的,哼哼,當年你外公我也是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大俠啊!」冰飛揚笑著說道。

    「吹牛!」貝兒撅著小嘴說道。

    「吹牛也算不上,你外公當年雖然談不上什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也算的是一表人才吧!不像現在這樣,一個糟老頭子,不過,你放心,你外婆既然回來了,肯定把你外公變得年輕十幾歲,哈哈。」花小雨也被貝兒逗笑了。

    「嗯,外婆,你是要把外公好好打扮打扮了,否則你們一起走出去,別人還以為你們是父女兩個呢!」媚兒也不失時機地的誇了花小雨一句。

    「你們兩個鬼丫頭,我早就見過了,也不知道我家那臭小子哪裡好,讓你們傾心,算是他福大命大造化大了」花小雨被貝兒和媚兒一誇,心中早就樂開了花兒。

    「早就見過了?」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是啊,冰哥,這幾十年,我幾乎走遍中原,西域,甚至是大雪山,用自己的醫術,起碼救活了千人,我覺得自己贖罪贖的差不多了,一年多前,我就找到了你,一直暗中陪伴著你,在你居住的山下的一個小村落中,易容而居。不過你太粗心,沒有發現我而已。而我呢,也是因為當年不辭而別,心有愧疚,讓你和姬兒吃了很多苦,覺得自己沒臉見你,只能遠遠的看著你。」

    「啊?小雨,我怎麼會責怪你呢?」冰飛揚說道。

    「別打斷我,讓我說下去,後來,我聽聞江湖有變,知道了姬兒和女婿外孫都到了木河城,我就先你一步到了木河城,暗中保護他們,我發現楓兒和媚兒的武功,出類拔萃,足以自保,貝兒呢,那時武功偏弱,所以我悄悄的在貝兒身上放上了我豢養的『天地人間有情蟲』,然後一直都在如意坊不遠的地方居住,這樣貝兒一旦遇到危險,我就可以保護她了。」花小雨說道。

    「外婆........」貝兒聞言,頓時淚如雨下,哭了起來。她自小就沒了母親,父親雖然也疼她,但是比起母親的愛,還是差了點兒細緻。聽到楓兒的外婆一直在暗中默默地保護著自己,心中的感動可想而知,於是又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貝兒謝過外婆愛護之情!」

    「起來吧,孩子,現在好了,我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暗中保護你們了,幾十年了,我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有種痛苦叫思念,有種喜悅叫重逢,如今我和你外公,還有你們能重逢,而且與你和媚兒成為一家人,這就是緣分,以後還是外公外婆保護你們!」花小雨說道。

    媚兒也和貝兒一樣,跪了下去,兩人的眼中都是淚花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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