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LUS看這！”
“APLUS你投給了戈爾嗎！”
二零零零年十一月三日，米國大選開始投票，宋亞一大早就出現在海德公園選區的投票站，親自作秀力挺戈爾，“是的，當然……”他投完票後出來，摟着蘇茜姨媽在鏡頭前笑吟吟地答記者問。
“耶，耶，我們都投了戈爾副統領，我喜歡他……”蘇茜姨媽扯着黑人大媽腔喊道。
“APLUS，關於近日華爾街指責你……”
有記者開口，宋亞比着剪刀的手秒切換成嫌棄的揮舞，然後也不理人家，扭頭和蘇茜姨媽、康妮、託尼等親戚揚長而去。
“不，丹尼爾，別動這些小心思了。大都會發行公司暫時不做電影業務，這是你我老早就商量好的。”
回到A+唱片總部，丹尼爾早早在辦公室裡等着，經歷過冷山的風光後，他的格拉斯影業今年一口氣開了三部戲，全數撲街。他借兼任大都會發行公司總裁的便利，打算讓大都會發行公司給他的格拉斯影業接盤，挽回一些個人損失，自然被宋亞阻止。
丹尼爾見面就解釋這件事，宋亞沒聲好氣地回:“而且你的電影都有發行方了。”
“現有發行方願意便宜轉手，我是想拿回來重新剪輯剪輯，在海外市場碰碰運氣？也許海外的口味不一樣呢？再不濟大都會發行公司用寄售的形式幫忙鋪鋪DVD的貨總可以吧？”
在林肯公園大獲成功後，丹尼爾一方面很享受掌握他們部分發行事務的利益和權力，另一方面也醒悟過來當初這個無名樂隊是他自己錯過的，沒辦法，誰叫當初是他沒簽麥克信田那撥人呢？
唱片事業的地位有往前六大總裁時期回升的趨勢，但電影事業今年賠得有些受不了，丹尼爾還不忘牽拖葉列莫夫，“不光我，你家那個葉列莫夫今年也沒折騰出什麼名堂來，是時候讓大都會發行公司涉足電影了，反正海外渠道都是現成的。”
葉列莫夫今年首度獲得了自主立項的權力，讓A+娛樂投資了一部兩千萬級別的燃情夏威夷，一部小成本衝獎藝術片，還買了兩部獨立電影，也全撲了，和丹尼爾堪稱臥龍鳳雛。
“不，我不想刺激好萊塢七大，而且你們拍出來那些爛片只會讓發行公司再多賠錢。”
宋亞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頂多我讓葉列莫夫把你那三部戲買斷進A+娛樂的影片庫。”
“算了，你知道我和葉列莫夫關係不好，他開的那價……我還沒到缺零花錢的地步。”丹尼爾又不願意了。
“那就別糾結了，承認失敗吧丹尼爾，拍電影就是這樣，賠賠賺賺。”
宋亞拿起話筒和外面秘書聊了兩句，然後去拉開辦公室們，“利特曼先生，請進。”
叫丹尼爾過來有正事，“MP3網站，道格莫里斯有什麼說法嗎？”和利特曼稍作寒暄後，宋亞問道。
“他這次沒什麼迴旋餘地，雖然小布朗夫曼不再管事，但他又被羅恩邁耶爬到頭上去了，環球音樂和MP3網站的訴訟他個人也無法完全做主。”丹尼爾回答。
“MP3網站願意出售給我們嗎？”利特曼問。
丹尼爾搖頭，“我們不能解決他們迫在眉睫的官司問題啊！他們唯一的自救手段就是和訴訟方環球音樂達成和解，賣給我們環球音樂不可能放過他們，所以環球音樂是他們僅有的買方。”
大選最後階段正在外面進行得如火如荼，除了工作生活學習，宋亞本人倒不用花太多精力去輔選，錢和資源到位就行。
他這段時間做了幾件事，一是通過曼哈頓幫的戴維帕特森在萊爾科恩案安撫住了華爾街警長斯皮策；二是正式談妥了收購霍頓米夫林的全部事宜同時利用利特曼傳媒的定向增發攤薄了覬覦者，雷石東的維亞康姆集團的持股比例；三就是和股票經紀奧格雷迪微操賣出Juniper等公司股票，同時爲YAHOO和Juniper等重倉股份尋找機構買家。
這中間，一直對阿美利加音樂網站域名不滿的利特曼提議收購MP3網站，因爲MP3網站隨着股災市值已經從昔日最風光時的十幾億，淪落爲現在的不足一億刀。
令他們處境還不如阿美利加網站的原因，就是他們和環球音樂的侵權官司眼看就要輸了……
這家公司也有意思，一開始在互聯網音樂分享風氣還處於初興和無監管狀態時，同阿美利加音樂等網站一道美滋滋的享受縱容分享帶來的點擊量，在被RIAA代表唱片業第一次警告後，馬上嚇得第一個服軟，主動轉型爲獨立音樂網站。
然後等到阿美利加音樂開始嚴格遵守數字千年法案，Napster崛起，他們看到Napster收益於MP3格式音樂分享帶來的流量和風投追捧、上市預期後又後悔了，重新橫跳回去繼續大肆侵權，而且幸運的趕上互聯網潮頭，IPO大獲成功。比他們流量更大，也更受矚目的Napster反而到現在還沒能上市。
結果，在被環球告加股災雙重打擊下，MP3網站很快被投資者拋棄，股價慘跌，不得不被迫又回頭向環球求饒。外界傳言，網站高層和股民爲了求得環球音樂和解，大概八千萬刀就願意賣。當初十幾億市值時的風光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場幻夢，當然創始人、股東、高管和風投們之前應該已經部分套現離場了。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除了賣身給環球音樂已無路可走了？”宋亞問。
“是的，低價拿下MP3網站對環球音樂總裁道格莫里斯個人事業也有利，能緩解他旗下Def Jam的萊爾科恩案負面影響，給維旺迪環球在赴米上市前製造一個小小的好消息。”
丹尼爾回答：“雖然對MP3網站和Napster發起訴訟其實是小布朗夫曼一力推動的。”
富三代……其實有些事情上確實做對了，比如揪着互聯網侵權行爲堅決打擊，比如去年就提前預言了互聯網泡沫破滅……
甚至一直纏身的壟斷案，在維旺迪環球拉來高盛、雷曼、所羅門美邦協助赴米上市後，米國商務部也偃旗息鼓了，最新消息是唱片業五大需要負擔的和解金額從號稱的數十億，驟降爲一億刀左右，可謂超級折扣價。
可惜富三代沒堅持到勝利的那一天……
立場不同屁股不同，宋亞和安德伍德沒有在那件事上再追殺，但並不意味着復仇者聯盟會去同情富三代，“那就沒辦法了。”他對利特曼聳肩。
利特曼頗爲失望，“MP3網站沒戲，阿美利加音樂網站域名總是要換的吧？買個響亮、簡單點、沒那麼長、便於網民記憶的。”
“沒問題，我們再想辦法。”
宋亞勉勵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哦對了，你得負責說服雪莉弗萊明女士。”
“好吧。”利特曼點頭答應。
阿美利加音樂雜誌主編雪莉弗萊明一直不同意網站更換域名，老太很固執，不過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已經很少管理雜誌社具體事務了。
“斯隆女士他們來了。”
站在窗前的丹尼爾正好看到一羣西裝革履的白人被斯隆帶着，從對面利特曼傳媒總部樓走過來。
“OK，那我們下去迎一下吧。”
宋亞和兩人一同出門往電梯口走。
利特曼傳媒旗下的利特曼出版社和霍頓米夫林出版社合併案談得已近尾聲，來客都是霍頓米夫林的董事會成員、公司高層以及旗下各分公司總裁。
其實霍頓米夫林在維旺迪合併環球前就在和維旺迪談判出售事宜了，沒想到股東們爲了討價還價拖拖拖，拖到了維旺迪自身難保，所以只得匆匆另尋買家。由於他們是利特曼出版社在中學教育片等領域的重要競爭者，掌握着比利特曼出版社多得多的市場份額，斯隆很快和他們一拍即合。
至於出版過馬克吐溫等名家名作……現在的霍頓米夫林已經早沒當年的影響力了，目前基本只專注英語教育出版市場，在米國國內市佔率排在第一位。
二十二億，進入傳統紙媒逐漸落寞的二十一世紀，算是個好價。
“APLUS！”
電梯門打開，沒想到和找上門來的昆西瓊斯正面遇上，老頭一臉怒容，看到宋亞後就質問：“你M-FXXK什麼意思？我幫你街舞大賽開了個好頭……你把我利用完了就丟！？”
ACE臺的王牌欄目街舞大賽第一季也快進入尾聲，實際上全部拍攝任務都已錄製完畢了，因爲老頭當評委時的臭脾氣和人設實在是不討電視觀衆的喜歡，第二季ACE臺沒打算和他續約。
“嘿，昆西。”
丹尼爾和利特曼趕緊替宋亞分憂，一左一右笑嘻嘻地攔住怒氣衝衝的老頭，“我們急着下去接霍頓米夫林的人，稍等一下好嗎？”
“小Nger你總是這樣，翻臉不認人。”
昆西瓊斯不會對丹尼爾和利特曼炸刺，但不怕宋亞，老頭這麼多年反正就這脾氣，連寶貝女兒都……是吧？“我替你一手一腳創造了這個高收視率欄目，拉希達的主持人也表現很好，結果你現在要踢我出局？這個小Nger……”一通亂罵。
“拉希達不是續約了嗎？”
宋亞拿這老前輩兼便宜岳父也沒好辦法，“沒續約的又不是你一個，安妮弗萊徹導演下一季也不會在。”
當然他用了點話術，安妮弗萊徹因爲要專心導演明年的舞出我人生4，所以主動退出了，三位評委中只有MC Hammer續約。
“我不管，反正你別想這麼輕鬆就炒了我，我聽說MC Hammer拿了個好合同！？”昆西瓊斯憤憤不平。
“他願意一簽好幾季。”電梯快到一樓了，宋亞撓頭，給丹尼爾打眼色，“拉希達也一樣。”
“這事回頭再說好嗎昆西？”
丹尼爾親熱地摟住昆西瓊斯，制止他跟出去在客人們面前搗亂，“好了好了，我們先去那邊……”
昆西瓊斯氣鼓鼓的被丹尼爾邊哄邊推，雙眼死死盯着宋亞越來越遙遠的背影，“好了好了丹尼爾，我知道這小子現在多有權勢，我只是抱怨幾句，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丹尼爾嬉皮笑臉的，兩人目送宋亞走出大門，身形沐浴在芝加哥上午的陽光下，迎上一大羣白人西裝男。
“APLUS……”
“歡迎……”
宋亞和利特曼笑着與霍頓米夫林衆人握手寒暄，斯隆站在一旁，一一介紹對方的姓名職務。
“都傳說你的運氣很好，這次利特曼傳媒在第二波股災來臨前停牌，我想能夠避開資本市場上最不理性的一段時期吧？”
霍頓米夫林的當家人笑問。
“哈哈，碰巧而已。”
收購已成定局，合併後的內部調整由斯隆把控，宋亞這邊沒什麼好插手的，盡到大老闆的地主之誼好好款待客人就行，“我帶你們參觀一下？”
“好的，請。”
“請。”
外面的圖片記者連連按動快門，直到一行人在宋亞帶領下進入A+唱片大樓內部，便結束拍攝任務。
參觀時閒聊的話題全圍繞着大選展開，大家知道宋亞支持誰，於是也都挑他喜歡聽的說，“哇喔，這是鮑爾默先生嗎？”直到霍頓米夫林的人看到牆上鮑爾默到訪時的合影。
“是的。”宋亞樂呵呵介紹：“他來這開會時我們照的。”
“他來唱片公司開會？”
“不是，我有時候會把旗下其他公司的會議安排到這。”宋亞回答。
“鮑爾默總算能緩口氣了，微軟剛剛和司法部達成了和解。”
做出版社的消息自然很靈通，霍頓米夫林的人問：“我聽說妥協條件是微軟同意個人電腦製造商可以自由選擇視窗桌面、公開視窗軟件部分源代碼，使微軟的競爭者也能夠在操作系統上編寫應用程序。之前違反程序泄密的聯邦法官也已受罰解職，這些利好會帶動下週的軟件業版塊回暖吧？”
“哈哈這個不好說……”
宋亞纔不會對股市發表任何見解，打哈哈混過去。
“微軟後面他們還有一系列州層面的官司，以及國外的一大堆訴訟要打。”斯隆接過話頭。
“嗯，我知道，加州的官司很危險？”
“應該是。”
一行人走進大會議室，宋亞自覺地坐在長會議桌一側的第一個位置，斯隆當仁不讓地坐在了頂頭。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聊了，陸續ACN、ACE臺以及利特曼出版社等分公司高層抵達，他們中很多人都和霍頓米夫林的人打過交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整體氣氛輕鬆。
至於利特曼旗下的其他網絡上市公司高層，目前仍被股災弄得焦頭爛額，沒空來芝加哥破壞氣氛。
三家利特曼旗下上市網站日子都非常難過，小說網站跌下一米刀每股已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是標準垃圾股。
當然會議室裡沒人會提這些。
“要喝酒嗎哈哈哈？”
霍頓米夫林的人看到助理們託着馬爹利皇家禮炮白蘭地和酒杯進來，紛紛大笑湊趣，“對了，還未恭喜你拿下了西格拉姆酒業APLUS先生。”
“沒有啦，一半而已。”宋亞小小裝了一下，然後含笑舉杯相邀。
“最新消息喲。”斯隆接了個電話後說：“維亞康姆已經拿下BET電視網了，三十三億刀。”
“哦？那羅伯特……”宋亞聞言雙眉一挑。
“是的，羅伯特約翰遜會在交易正式完成後，成爲十億富翁。”
斯隆點頭，然後補了一句，“也是你之後的第二位米國非裔十億富翁。”
“那我要給他打個電話道喜了。”宋亞當着大家的面給BET老闆羅伯特約翰遜去電話。
羅伯特約翰遜心情自然很好，虛僞的嘆氣，“哎！BET就像我的孩子，還是挺捨不得的，不過我也該退休了。未來屬於你，APLUS……”
“那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嗎？”宋亞問這位剛剛大筆現金到手的非裔傳媒大亨……前大亨，他現在只剩現金了。
而自己……現在的利特曼傳媒已經是橫跨網絡、傳統出版、新聞、電視業的傳媒集團了，雖然可能距離維亞康姆等頂級巨頭還很遠，可如果再加上A+娛樂和A+唱片、大都會唱片、大都會發行公司等等呢？起碼在綜合市值上已經不算弱小了。
十年穿越，今日這份成績單還可以吧？宋亞得意的心想。
“暫時沒有，做做慈善事業吧。”羅伯特約翰遜回答。
“享受人生？”
“哈哈，享受人生……是的。”羅伯特約翰遜近兩年已經沒什麼心氣了，BET臺的娛樂化轉型算成功，但收益不大，全黑人娛樂臺明顯遇到了天花板，由於黑人在米國音樂領域的影響力很大，他們的音樂節目還威脅到了威亞康姆的MTV臺，所以雷石東老早就想拿下BET。
一家全米訂戶數排在二十位左右的電視網賣出三十三億，這個價錢羅伯特約翰遜沒什麼不滿意的，雷石東也算很出了些血。
斯隆隨後在會間宣佈了一些後續安排，以及人事調整的計劃，霍頓米夫林系過來後基本會將利特曼出版社也置於他們的管理之下，一些比如中學教育片的市場資源也會進行統一管理。
隨後便是盛大的歡迎午宴，宋亞是全場的中心，他和衆人聚在電視機前看大選速報，於是大家就都圍了過來，紛紛對戈爾和小喬治的競選策略發表見解。
“APLUS？”拉希達瓊斯不知什麼時候怯怯地出現在他身後，來爲父親上午的冒犯道歉。
於是宋亞又找地方單獨接受她的道歉。
“什麼？OK，我就來！”
中途突然接了個電話，他立刻提上褲子，丟下拉希達匆匆出去和客人們道別，然後直接搭乘私人飛機衝到硅谷的3DFX總部。
“吉姆！吉姆！幹嘛要走呢？”
新Voodoo芯片的總設計師吉姆凱勒剛遞交了辭呈，宋亞屁顛顛的跟在他後面喊：“等等我！”
“我完成了我在3DFX的使命，我已經和博通公司談好了，會去他們那。”吉姆凱勒被大老黑追得沒辦法，回頭解釋道。
“談……談好了嗎？合同還沒簽吧嘿嘿……”
宋亞小心翼翼的陪笑：“對3DFX有什麼不滿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嘛。”
“我已經決定了APLUS先生，你之前答應過我可以隨時走人的，記得嗎？”頂級芯片設計師就是這麼無情，“我留在3DFX也是浪費時間。”
“是不是對期權獎勵有什麼不滿？”
“沒有，我很滿意，不聊這些了，我得走了……”吉姆凱勒繼續邁開大步，油鹽不進。
“別啊！吉姆！凱勒先生！”宋亞只好可憐兮兮的一路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