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納州就和伊利諾伊州接壤，無愧于保守之州的外號，這個丹伯頓是真的敢，因為巴恩化工設備及其一同出售的所謂‘大包’，是現任驢黨黨鞭安德伍德親自深度參與，前任大統領簽字批準，前國防部長切尼親信柳約翰居中聯絡，部分驢黨、象黨議員都被牽扯在內的一樁大生意。

    這也是宋亞最為得意的一次精妙操作，懵懵懂懂入局，但最后連安德伍德都不得不被迫對自己找來的卡特彼勒公司低頭讓步，當然那時候的安德伍德權柄不如現在這般強大。

    加上天啟的熒光派對，陶氏對本子帶起的熒光棒風潮的看好，自己前后從這家公司賺了上億刀。

    他都快把那樁隨手幫的‘小忙’給忘記了，誰知道沖出來一個丹伯頓，而且似乎已悄悄搜集了不少相關證據。

    ‘丹伯頓指控APLUS叛國！！’

    休息時間自己也不能出這間大廳，宋亞起身時，瞄到一位湊過來記者小本本題首的幾個大字，面色一陰。

    “嘿嘿……”記者嬉笑著站到他側后方，脖子伸得老長，好能聽清楚談話。其他記者也大抵如此，在他和琳達、哈姆林、斯隆等人外面里三層外三層，毫不顧忌社交距離。

    圖片記者在外面把相機舉得老高，閃光燈，又是討厭的閃光燈不停閃爍。

    宋亞無奈地和斯隆對視了一眼，拿起礦泉水就灌，“怎么辦？”琳達低聲問道。

    “先休息一下吧。”斯隆無法回答，幾支收音麥克風從人縫里塞了進來。

    有點麻煩，電信法案走過場，那些通過這種關系打了招呼的議員們可以笑呵呵的照應，但丹伯頓的指控？議員們下半場還會不會是這個態度就很難說了，隨著冷戰結束和本子衰落，反對華國逐漸成了這邊的政治正確，比如南茜帕特里夏那個老女人就是其中堅定的一份子，休息時間自己這邊做不了什么，但……

    宋亞回頭看了眼幾乎空蕩蕩的主席臺，議員們應該都趁機出去打聽消息了，他們回來后，質問自己的還會僅僅只有丹伯頓一個嗎？

    “為什么？”他有些迷茫地問哈姆林，實在搞不懂，就算用維克殺FBI探長案來對自己突襲都比巴恩化工案靠譜。

    哈姆林搖搖頭，現在也沒法說啊。

    “放輕松……”斯隆擠出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表現越輕松越好，但……

    叛國？這會令自己失去很多人的信任，那些政客……不光政客，以后誰跟自己打交道恐怕心里都要先嘀咕嘀咕，宋亞把喝光的水瓶隨手遞給琳達，這很惡心人，丹伯頓……

    “請讓讓。”

    皮埃爾薩頓聽證會經驗也比較豐富，雖然他不怎么算局內人，但這時候也盡自己所能的幫忙，他去帶著塔拉吉和其他所有隨行人員插進來，裝作和自己說話，在董事長身邊圍成了一個新的人墻，把記者們稍稍往外面擠遠了點。

    “還好嗎？”他問。

    “那個丹伯頓的指控毫無道理，真是莫名其妙。”宋亞給了他一個感謝的眼神。

    “別犯規。”他說。

    “什么？”

    “別犯規，犯法也別犯規……”

    這次宋亞聽懂了，在米國，某人犯了法，但是能用錢或者聰明才智或者無賴的方式……無論用什么辦法逃脫掉法律制裁的話，也許大部分人觀感會很差，但某種程度上會被另一部分人欣賞甚至崇拜。

    有辦法，善于利用法律漏洞，請了好律師，天才般的脫罪方式，對抗政府的英雄，如此種種。比如OJ辛普森，用夢幻律師團逃脫掉刑事罪責后，他的應訴手段被大量總結贊頌，律師團里的律師都紅了，每個人都和出版社簽了合同著書立說，總結‘成功經驗’，揭秘案件真相等等。

    辛普森的那個律師好友卡戴珊，被認為是暗中調度的總策劃，現在很受好萊塢明星和富人們的追捧，畢竟說不定哪天也有官司要打不是，提前取取經總是好的。

    但那是犯法，皮埃爾所說的‘別犯規’大約意思的是指千萬別背叛某些不成文的規則，這個錯誤在米國，某種程度上甚至更嚴重。

    “彼得。”斯隆也聽懂了。

    是啊，彼得連入獄都沒背叛芝加哥政壇，所以他后來獲得了政治上的豐厚回報。

    “嗯。”

    宋亞活動了下脖子，感覺自己……還沒到這一步吧？如果做最壞打算的話，也確實不能為脫罪把其他人扯進來，安德伍德、前任大統領、切尼，柳約翰……恐怕都不行。

    按丹伯頓剛才指控中所透露的信息，現在重點是巴恩公司前總經理，也就是現任陶氏熒光劑工廠的經理，當年直接執行自己命令的那個家伙。

    如果聽證會開完他還不肯放手的話。

    那個家伙有這么大能量嗎？

    宋亞和手下們大眼瞪小眼，又不好詳細溝通，他想起剛才那位記者本子上的字句，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聽證會后估計又是一場輿論風暴，我的敵人們一定會利用的吧？

    “你剛才發揮得很好。”琳達安慰他。

    “是的，繼續保持。”斯隆也笑道。

    十分鐘很快就過，議員們陸陸續續歸位，記者也終于開始散去了。

    宋亞看見南茜帕特里夏走進大廳前，和一位躲在外面走廊邊的人低聲爭吵了兩句，人影一晃，是安德伍德的幕僚長道格。

    他的出現令自己心定了些，我慌，難道你們不慌么？

    戈爾副統領這次不錯，他的人是唯一事先得到消息通知自己小心的，也許聽證會后自己就能從他那得到答案。

    巴恩化工案掀出來大家都沒好處，也不知道這個丹伯頓背后是誰，摩圖拉？

    不不，摩圖拉有這能耐去年年底被自己逼到墻角上就該動用了，還是說去年年底只是他和索尼那幫新任大佬們的緩兵之計，他們能指揮得動保守州的象黨議員嗎？

    呃，應該能……吧？

    抱著各種各樣的疑慮，宋亞重新做回了座位。

    “APLUS……”

    在南茜帕特里夏宣布聽證會繼續后，她讓一位驢黨議員開始質詢，忽略了正抬起雙臂表達不滿的丹伯頓。

    這是個好現象。

    “APLUS，剛才丹伯頓議員提到了巴恩化工案，能詳細說一下嗎？那樁生意的來龍去脈？”還是有其他議員在短短十分鐘之內轉變了態度，一位象黨議員問道。

    “呃，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宋亞回答：“議員先生。”

    “撿你記得的說吧，大家都很感興趣。”對方說道：“不如說說你和那位老巴恩先生是在什么場合下第一次見面的。”

    別犯規，犯法也別犯規，宋亞牢記皮埃爾的警告，第一次見面？那是在誰的競選籌款晚宴上來著？還真記不太清了，“我確實不記得了，但應該可以查到，也許聽證會后，我可以給您答案。議員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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