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完3DFX，94年宋亞就不準備再把錢丟進科技業了，現在攤子已經鋪得夠大，他得開始為明年年初的頒獎季操心。

“AMA和格萊美應該都有入圍。”

琳達報告說AMA入圍了兩個獎，最受歡迎節奏布魯斯男歌手，競爭者是BABYFACE和王子普林斯，最受歡迎嘻哈歌手，競爭者是史努比狗狗和WarrenG，除了王子之外都是熟人。

格萊美方面，舞出我人生原聲帶入圍了最佳當代節奏布魯斯專輯，BeWhatYouWannaBe入圍了最佳影視歌曲。都有機會拿獎。

“奧斯卡呢？BeWhatYouWannaBe一樣有機會入圍最佳原創歌曲。”琳達說。

“拿不到獎吧？”宋亞問。

“基本不可能，獎是獅子王和埃爾頓約翰的。”琳達回答，“但能獲得提名就很好了，能在奧斯卡露臉能為電影原聲帶銷售再打一支強心針。”

“好吧，我們想辦法試試。”

那首歌過于流行，應該入不了奧斯卡評委的眼，但宋亞有辦法，他打算把里克魯賓謀求格萊美和傳說中哈維韋恩斯坦公關奧斯卡的招數用上，“老拉里的那位朋友，斯坦布拉克黑奇在奧斯卡有些關系，讓他提供一些人脈，去搞到奧斯卡評委們的住址，然后讓阿美利加音樂雜志社寄分特別增刊過去，附送舞出我人生原聲帶CD，還有一些小禮物。”

“呃……什么小禮物？”琳達愣了。

“聽CD不需要CD機嗎？不，CD機不太方便，索尼的MD機比較輕，比較小，也比較貴，把碟片換成MiniCD就行。”

“斯坦布拉克黑奇會干嗎？”琳達問。

“該他們給我點回報了，老拉里靠舞出我人生片約不斷，卻丟下續集，被他拉去搞什么福克斯影業的沖獎藝術片，就和我提前打了聲招呼……”

好萊塢是很喜歡復制成功路徑的，如果老拉里不跑，續集導演肯定還是他的，但他看來不滿足于商業片了，他膨脹了。

“好吧。”琳達答應下來。

飛機降落在芝加哥，但這次接機的人令人很意外。

“APLUS先生？聊聊？”

是一大幫西裝革履的FBI，領頭的中年白人探員被老麥克等人攔住，語調不太客氣。

“關于什么？喬沃維奇先生？”

宋亞還以為仍和米拉父親的案子有關，但很可惜不是。

“你認識AK嗎？你認識的對吧？小洛瑞的跟班。”探員問。

“呃……算認識。”

宋亞隨口回答，“不過我不會多說什么，無論任何話題，我都需要在律師陪伴下才能回答你們的問題。”

“我理解，我們一起去找你律師。”

探員這次不通融了，一副要陪同出機場的架勢。

“機場外面有記者在等著。”琳達提醒。

帶著一大幫FBI出現在記者面前可不怎么妥當，自己有權力不和FBI合作，但FBI惡心起需要公眾形象的明星來手段大把，“Fxxk。”只好罵了一句，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嗎？”他心里隱隱約約猜到應該和錫那羅亞有關，那家伙老早就聲稱要把AK殺了，給予告密者該有的懲罰。

“不需要律師陪同嗎？”對方反問。

“廢話，當然需要。”宋亞沒辦法了，還好灣流4停靠的是小型機場，“把古德曼和哈姆林叫來這里吧。”他對琳達吩咐。

“上來吧。”他讓探員們進入自己的私人飛機，“隨便坐。”

FBI們魚貫登機，三三兩兩散坐在不多的座位上，一些比較年輕的探員還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了艙內陳設，“琳達，招待一下。”宋亞也沒再理他們，專注處理自己的事情。

“好的”琳達從酒柜里取出香檳和威士忌，被拒絕后換了咖啡，又把手機遞過來，“葉列莫夫。”

“你要找的編劇，庫內斯找到了，這個人……呃，怎么說呢？他的名聲很差。”

葉列莫夫匯報道：“82年，他試圖向小報出售麥田守望者作者塞林格的隱私，被塞林格控告并且敗訴，92年，他聲稱他的劇本賣出了一百二十萬刀的業內最高價，但根本沒有任何電影公司圍繞那個劇本展開項目……我和他聊了聊，感覺也不好，他總是自吹自擂，謊話連篇，還是能不費什么力氣拆穿的那種。”

“但貓鼠游戲劇本上的名字不會有假，他當年參與過編寫劇本對吧？”宋亞問。

“是的，沒錯，但他不老實，編寫劇本其間試圖參與進改編權擁有者巴特利特的遺產官司里，還通過這個劇本去找強尼卡森，拼命推銷自己。”葉列莫夫回答。

“他成功了嗎？”

“怎么可能？這么拙劣的騙子。”葉列莫夫說。

“騙子才能寫好騙子的故事，不是嗎？只要他的才能不是假的就行，我又不是FBI。”宋亞說完，抬頭發現一群FBI正在注視自己，“不好意思，剛才是褒義。”他笑著解釋。

“你查阿巴格內爾的資料干什么？”

領頭的探員剛才隨手拿起桌上散落的劇本翻閱了會，“這人我參加內部培訓的時候學過他的案例，當年他搞得我們有些狼狽。”

“我準備投拍關于他的電影。”

“Shxt，好萊塢就喜歡吹捧騙子和罪犯。”

“呃……”宋亞一窘，“阿巴格內爾后來不是和你們FBI合作了很久嗎？他改邪歸正了對吧？”

“沒他吹的那么重要，但我們確實有合作，不過后來很快被他包裝成了傳奇經歷到處吹噓。”探員吐槽。

“放心，我的電影里你們的形象很正面，最后你們也贏了，對了，到時候電影投拍時劇組有可能找上你們合作。”宋亞笑道。

“但愿如此。”

探員的臉色沒剛才那么嚴肅了，宋亞也感覺得出來他們剛才一直在觀察著自己，“我進過很多明星和富人的商務機，你這里比較樸素APLUS。”探員說道，“簡直就是間辦公室。”

“這架？這架是我租的，等我訂的那架灣流4SP交付你肯定就不會這么說了。”

兩邊和諧地閑聊了起來。

一直等到古德曼趕來，“哈姆林在渡假，只有我了。”他向探員伸出手，“你好，我是APLUS先生的律師，請你們不要過度騷擾我的委托人。”

“沒事，古德曼。”宋亞擺手，和古德曼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后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好的，我再問一遍，APLUS你認識AK嗎？”

探員也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如果你是指小洛瑞身邊的那位跟班AK，那我肯定認識。”宋亞說。

“好的，你認識AK的仇家嗎？”探員繼續，“或者我換個說法，你知道AK可能有什么仇家嗎？”

“抱歉，我和小洛瑞已經很久沒聯絡了，很久很久，如果你來之前做過了解的話，你就知道我們雙方的關系并不好。”

“你知道AK幫助檢方指證小洛瑞以及巴勃羅等人，導致其罪名成立的事嗎？”

“知道點，但沒怎么關心具體細節。”

“你知道他是告密者，對吧？”

宋亞和古德曼對視一眼，得到肯定的暗示后回答：“我聽說過，但也僅此而已。”

“我的委托人不是那種街頭歌手，先生們。”古德曼幫腔，“你們最好能把問題精煉的簡潔一點，APLUS先生很忙。”

“好的，我也注意到了。”

探員指指那些劇本笑道：“AK前天被槍殺了，在我們給他換了新的身份、住址和工作后。”

“What？”宋亞心里一緊，錫那羅亞還真敢想敢干啊！

“你事先聽到什么了嗎？”對方問。

“我能聽到什么？不，一點沒有。”宋亞說道。

“你認為‘行刑者’是地獄短尾貓嗎？我知道你和這個幫忙很有淵源，聊聊吧，從頭開始……”探員問。

古德曼打斷他，“我委托人以前的街頭生活之前就和你們FBI聊過很多次了，你們可以回去查閱卷宗。如果還是關于這類的問題我就要中止談話。”

“好吧。”探員聳聳肩，起身走到機艙門口，“AK死得很慘，還有他的母親、女友以及兩個孩子……”

“全家？”宋亞問。

“是的，全家。”FBI探員丟下這句話，帶著人離開。

錫那羅亞就是瘋子，宋亞立刻就要撥通老喬電話，但想想忍住了，FBI很可能在故意打草驚蛇。

南城，老喬音樂，“出租車！”

粘上假絡腮胡的老喬一身便裝，提著旅行包東張西望地鉆出樓道口，“機場，謝謝。”

汽車發動，他回頭望了眼老喬音樂熄滅的霓虹燈牌，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里的機票和護照，喃喃自語，“我不能再回去坐牢了小APLUS，原諒我……”

“M-Fxxk！”

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他媽當時為什么腦子抽筋去要咖啡喝呢！？讓賈馬爾隨便倒杯酒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