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早十年，聖誕節是媒體的批判對象。

諸如「崇洋媚外」、「缺乏文化自信」、「不尊重傳統節日」等大帽子，一頂一頂的往年輕人頭上戴。

當時多少還能掀起一點討論和批判，現在，早沒人叼那些了。

新生代對於所有的節日都很淡漠，管你什麼意識形態，我只要實用——凡是能放假的都是好節，不能放假的都是扯淡。

實在沒假期，能藉機開個趴也成。

聖誕節不放假，但是可以把妹子約出去開趴和開啪，所以是個好節日。

頂好頂好的節日。

由於明天要和一群單身狗共同度過，所以今天剩下的時間，汪大少打算全都交給三萬。

酒宴尚未散場，便已經歸心似箭。

談妥正事，馬上呼叫香記的禮賓車，匆匆殺回帝舞，在門口接到小琉璃。

一上車，就看到車後座的一大捧鮮花，三萬開心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卻還要美滋滋的假作抱怨。

「你有正事要忙，來回折騰什麼呀？」

汪言呵呵憨笑：「過節嘛……」

三萬依偎在汪言懷裡，懶洋洋撥弄著玫瑰花瓣，情濃意重的哼哼：「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過節……mua！」

說著話，又在汪言脖子上輕輕啃了一下。

哎喲，真乖，真招人疼！

汪大少感動得夠嗆，正準備啃回來，她咯咯嬌笑著躲開，伸手撐住大少的下巴。

「我們去幹嘛呀？」

汪言不急，嘿嘿壞笑著挑挑眉：「秘密！」

三萬的好奇心被挑起來，探頭探腦的往外面看，卻完全判斷不出來目的地。

十分鐘后，禮賓車在一棟建築外停下。

三萬正準備抬頭看看牌子，結果被汪言按著腦袋拽進電梯。

「幼稚鬼！我看你能賣出什麼狗皮膏藥來！」

劉璃小小的一隻，根本莫得反抗，只好撇嘴，表示不屑。

上到6樓，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劉璃懵了。

介是一個布滿粉色燈光的……酒店客房。

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張大水床，天花板上方貼著巨大的鏡子，牆壁、房頂上釘著許多吊環，吊環里掛滿紅綾。

第一眼只看到這麼多，轉頭再細看，整間套房裡莫名其妙的東西好像有點多……

小琉璃震驚到失語，汪大少卻得意洋洋張開手：「噔噔噔噔！Surprise！」

澀你大爺！

What！The！Ghost？！

三萬小姐姐扔下花，衝到衣架前，瞪大眼睛看著牆上掛著的廣告牌。

三萬回頭就要追打死狗子，你個臭流氓！

1米62對陣1米78，當場就被制住，掛了上去……

「乖啊，哥來檢查一下你的特訓成果，看看這兩個月你有沒有努力練功……」

理由很扯，但劉璃沒有真的生氣。

女為悅己者容，三萬小姐姐練功雖然不是為了汪言，但是在某些關鍵時刻，並不介意展示一下她非同尋常的實力。

最初的羞澀勁兒過去，她好奇的抓住紅綾，稍微一用力，就像陀螺似的快速旋轉起來。

嘶……嘶闊以！

汪大少看得目瞪口呆，感動到熱淚盈眶。

三萬得意了。

「小樣的，服不服？！雖然吊環舞、彩帶舞不是必修，但是學古典的會怕？瞧瞧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犖犖精研過吊環舞，能在上面掛兩個小時，你要是看到她表演，會不會瘋？」

莫名其妙的提起婊婊幹嘛？

汪言沒搞懂，但是一想到那個場景，確實有點沸血上頭。

三萬得意壞笑，沖他勾勾手指：「汪弟弟，你不乖哦……」

嗷嗚！

嘯天汪仰天長嚎，打出一排省略號。

……

……

……

……

早上8點多醒來，大少終於感受到新光環的好處。

減少睡眠時間，就等於延長人生，夜裡可以盡情的浪，又不影響白天的工作。

三萬睡得香甜，大少沒打擾她，把手機調成振動，到隔壁自動搖椅上躺著，看書、改劇本。

12點多，她終於慵懶的醒來，正要再賴一會床，卻被汪言拎到浴缸里洗刷乾淨。

「走啦！得去商場了！」

昨天她有多牛批多能跳，現在就有多可憐。

嘟著嘴，可憐兮兮的懇求：「不要嘛……你放我回校，然後自己去好不好？大不了，我把薇薇姐派給你！」

汪言沒理她，兇巴巴抄起傢伙：「張嘴！」

劉璃乖乖張嘴，咬住牙刷。

「刷牙、洗臉、梳頭！你自己說要給大家買聖誕禮物的，不然你以為我願意折騰？」

劉璃沒轍了，有氣無力的開始刷牙。

簡單對付一口粥，折騰到1點鐘才出去酒店，出門的時候，三萬特意回頭看看牌匾和門臉，深深的記住了這處魔窟。

再被汪言騙來一次，姐隨他屬狗！

……

聖誕當天的帝都，有著濃郁的節日氣氛。

尤其是SKP，東門杵著一棵巨大的聖誕樹，滿商場里都是彩帶、宣傳標語、布偶人和特價廣播。

「哇！汪汪你看，今天的活動有特級大獎哎！」

「哇！汪汪你看，摳到要死的蘋果專賣居然有活動哎！」

「哇！汪汪你看，那邊有聖誕老人在發糖果！」

在車上半死不活的三萬，一進商場，馬上滿血復活。

看什麼都新鮮，逛哪裡都開心。

她難得出來玩，又玩得如此有興緻，汪言當然樂於奉陪。

可憐林薇薇、傅雨詩、娜吾、何犖犖、王雪、盧媛媛她們一遍一遍的催，劉璃接電話時態度要多好有多好——

「馬上馬上！」

「給你們挑禮物呢！」

「嗯嗯，很快的！」

然後放下電話，又渾然忘我。

汪言給她搶來兩份糖果，三支氣球，她舔著棒棒糖、拉著氣球，硬生生和汪言逛遍一樓。

「哎呀！壞了！待會她們會收拾死我的……怎麼辦啊汪汪？」

興緻終於得到滿足以後，她開始后怕。

「沒事兒，有哥在。」

汪大少開始大包大攬。

劉璃咔吧著眼睛，繼續問：「具體措施呢？」

「放血唄！」

大少把目光轉向奢侈品專櫃，滿不在乎的挑挑眉，帥氣極了。

最近是挺缺錢，但是，一兩百萬的小錢是不缺的，喘一天的事兒——都不用努力喘，自然呼吸就OK。

三萬難得放鬆，必須得慣著，花點錢算什麼？

能用錢來解決的事兒，對汪大少而言都不算事兒。

「噗嗤！」

劉璃哈哈大笑，拱他一下：「你就知道用錢砸人……」

「沒有一套高檔化妝品擺不平的女人，如果有，再加一個包包！」

汪大少得意洋洋，一臉很懂的樣子。

劉璃沒有亂吃飛醋，只覺得有趣，歪頭反問：「那你曉不曉得給一個女人挑一套符合她膚質、容貌、風格的化妝品，需要多少時間？」

我去！

汪大少瞬間反應過來，失策了！

現在哪有時間慢慢挑禮物？

最好是在一家店裡全部擺平，省心省力。

其實這事兒早就可以交給Dave去辦，但是汪言尊重劉璃的想法，她說一起挑，那就一起挑嘍。

結果現在玩得忘我，時間太緊張，頭大了。

「走吧，去卡地亞。」

關鍵時刻，汪言果斷拍板，找到一條最省時間的路。

「別買太貴的東西……」

「好，我挑便宜的買。」

三萬軟綿綿的抵抗著，汪言從善如流，然後……

給每人挑中一條一萬多的同系列手鏈。

三萬感覺上當了，氣呼呼質問：「你不是說挑便宜的買嗎？」

「對啊，看看那邊，二三十萬一條，這還不夠便宜？」

對於汪言的不說人話，劉璃已經比較適應了，根本生不起氣。

「你別亂花錢，我看3000一條的就差不多嘛……」

「哎呀你快點吧，3000和一萬三的區別在哪兒？你們姐妹戴同款，紀念意義很高，給誰不給誰，抓緊決定！」

三萬沒轍了，皺著眉頭挑中9條，時不時就嘀咕一句「太貴了」、「沒必要」之類的話。

此一時彼一時，三萬正在逐漸適應汪言的消費觀念和消費層次。

20萬的SPA卡都帶閨蜜們享受過不止一次，每次都上萬消費，不比買手鏈奢侈得多？

所以她嘀咕歸嘀咕，卻沒有真的拂汪言好意。

難得過節，他願意送什麼，就讓他送吧……

汪言當初之所以不送貴重禮物，是因為關係不到，不想唐突。

現在嘛，5萬以下的單品隨便送，絕對不會有人多想。

都知道汪言搞出那麼大的生意了，想什麼想？

開開心心收下就得。

林薇薇、王雪、盧媛媛、傅雨詩、娜吾、犖犖、Mina、褚弘，8個姐妹，每人一條手鏈，再加上三萬自己，總共花掉13萬塊錢。

接下來是關係一般的同學，今天大概會來的那批，比如安安之流，2000左右的耳釘。

男生更好辦，汪言打包了十多款袖扣，3000塊到10000塊不等，按關係遠近，挨排發。

別說，卡地亞的男士袖扣設計得真不錯，個性強烈，細節考究，拿來送禮非常有格調。

很多人認為純銀的袖扣不值那麼多錢，性價比太低。

汪言倒不覺得。

性價比是該考慮，但是，幾萬塊錢的東西真沒到需要考慮性價比的程度，好看就行了。

又不是私人飛機那種大件，對吧？

其實就算有一天真的買私人飛機，汪言應該也不會考慮性價比，更多會考慮安全性和舒適度。

敢花錢、會花錢的人，思維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否則，做不來神豪。

讓服務員用聖誕禮盒把所有東西裝好，劉璃低頭看看時間，小臉煞白。

「慘了慘了，5點了……她們會弄死我的……」

「能比昨天慘？」

汪大少不屑的斜楞過去一眼，抄起東西，轉身走人。

「別急，慢慢走，我就不信了，有這些禮物在，今天誰敢跟璃姐炸毛！」

劉璃看一眼服務生幫忙提著的手提袋，心下稍安。

20萬的禮品，擱以前想都不敢想，現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等著發給小妖精們。

這要是再搞不定你們，本宮……咳咳，璃姐我做什麼正宮……呸呸！

今天怎麼回事？

思維莫名其妙的跑偏呢？

真相只有一個：累的。

當然，倒不是吊起來跳舞累，主要是逛街累……真的！

你們信不信不要緊，重要的是蟹信。

所以劉璃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天晚上，說什麼我都得回寢室睡，死狗子你壓根就沒退房，別以為姐沒看到！

可憐的汪大少，正琢磨著什麼時候小憩30分鐘，結果演員要開歷史的倒車……

不過不要緊，今天，會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