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導演？！
汪大少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來，感覺十分荒謬。
「做個好導演，需要多強專業性，我略有所知，安總您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
「您沒忘記我的上部系列片吧？」
安曉芳悠然而笑，顯得十分自信。
「郭導有什麼專業性可言？」
人家背刺小鮮肉多專業啊？哥能比？！
汪言記得安曉芳的輝煌戰績，她把一位作者推到導演位上，拍出一個大爆的系列片，名動江湖。
但是，汪言認為，此時的情況不一樣。
虛頭巴腦搞無病呻吟那一套，歷來都是四爺的專長，影視或者文字，只是載體不同。
只要有人幫忙把關，壓力並不大。
作為原作者，沒有人會比他更能把握住人物感情與故事脈絡。
三大知名作者導演，導自己的作品都比較成功，是一個很好的例證。
而且，人家有30億粉絲，只比科密少一半，出任導演可以最大化炒作，並且用粉絲拉動票房。
誰認識汪言是哪根蔥？！
炒作沒意義，又缺乏專業技巧，更沒有自家團隊，甚至本子都是改編自別人的作品……
以上種種，都是客觀存在的劣勢。
並且，在主觀上，汪言並不需要用導演來出名。
不，不止是不需要，甚至很抗拒。
作為一個掛B，那麼高調幹什麼？！
安安靜靜的花錢，做一條博愛的舔狗不好么？
別的屌絲是跪舔，大少歷來都是真舔，根本不稀罕出名做大導演。
真出了大名，反而不美，曝光度太高容易被人挖底。
權衡片刻，大少果斷拒絕。
理由很清晰，但安曉芳仍然沒放棄。
「汪總，您的顧慮都對，但是，您同樣有別人都不具備的優勢。」
汪言直皺眉，卻沒打斷她。
「首先，我們的情況很特殊。
您的本子太細了，而且就好像腦海里有成片一樣，您完全知道您想要的效果是怎麼樣的。
我們找導演，放不放權？
放，人家就要二次創作，添加進去自身的想法、用自身的敘事、描繪自身的審美。
不放，有點水平有點心氣的導演都不會接，咱們只能找個新手，或者接不到正經戲的庸人。
您願意被人毀掉心血么？」
汪言沉吟不語，感覺這確實是個難題。
導演太好，容易拍跑偏。
大少心心念念的國師，就是那麼個給啥本子都能拍成美術片的主。
其餘的名導也都差不多，自我表達意識太強烈。
否則以10級系統的可怕工資，多花2000萬請國師，甚至多花一個億請諾蘭，請不起么？
真是不能請。
但是，請爛導演或者新人……真就是拿心血開玩笑。
有些眼高手低的貨，照著別人的電影抄，拍出來的都是一坨屎。
比如……
咳咳！這事兒不能亂比如，太得罪人。
總之吧，確實兩難。
安曉芳多會察言觀色？
意識到有機會，馬上趁熱打鐵。
「其次，您的劣勢在我看來，真不算什麼。
沒有人比您更了解劇情，我甚至感覺您的腦海里已經有半成品的影片，照著來嘛！
我看劇本都能看到畫面感，真的很難得。
找個人幫您畫分鏡頭劇本，3個月時間您慢慢調整，到時候給您請一個經驗豐富但沒什麼天分的副導演，您負責指揮，他負責拍，難么？
您只管提要求，讓副導演和攝影去實現。
感覺不對就再來一條，數字攝影機又不花膠片錢，怕什麼？」
汪言苦笑：「安總，您怎麼總愛攛掇外行去當導演啊？」
安曉芳搖搖頭，表情很慎重。
「我不會拿投資開玩笑，實在是您的本子太顯細節了，真要是能把分鏡頭劇本畫出來，栓條狗在監視器後面都能拍好。
汪總，您是天才，您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我以25年從業經歷保證——
您是一個拍電影的天才！」
天才個粑粑！
汪大少心裡太有B數了。
最開始寫劇本的時候，丫是按照原版劇本直接照抄的，但是又額外增添許多非必要的描述。
而那些描述，相當於把原版魔女成片里的細節，轉化成為了文字。
安曉芳講的「畫面感強烈」，便是因此而來。
直接照著畫面扒，能不強烈？！
安曉芳因此而產生誤會，汪言可不會當自己是真的天才。
不過有一點她沒說錯——單論本片，汪言確實比誰都更有發言權。
只是劇本就已經八易其稿，最終的成片更是在腦海里幻想過無數回，把汪言自己都爽得飛起。
從拍攝的角度來講，汪言確實有把握拍出想要的東西。
所以，到底要不要接受安曉芳的提議呢？
汪言正遲疑著，安曉芳又在天平上放下最後一枚砝碼。
「如果您因為某些顧慮而交出指揮權，最終讓《魔女》與沒能站到您心裡的那個高度上，您會不會為此而遺憾終生？」
這句話，終於徹底打動汪言。
大少不怕虧錢，就怕花了錢、費了精力，卻沒能拍好魔女。
王庭娛樂需要它，傅雨詩更需要它。
而且，親自拍一部經典出來，多好玩？！
單純的花錢消費已經很難讓汪大少感到爽了，他需要更多的成就感與榮耀感。
微一沉吟，汪言下定決心。
「麻煩您幫我聯繫幾個有靈氣的青年導演吧，具體怎麼做，我需要時間考慮，面試完咱們再談。」
雖然沒能立即完成目標，但是，安曉芳反而更欣賞汪言了。
謹慎，是富家大少最難得的素質。
更為可怕的是，汪言在謹慎的同時，又不失魄力。
怪不得能把王庭娛樂做得那麼強！
暗暗感嘆著，安曉芳欣然點頭：「好，我馬上發動人脈，給您挑副手！」
看來，她是已經認定汪言會做這個正牌導演了。
汪大少笑笑，既不糾正，又不拒絕，沉穩如山嶽。
……
轉場的時候，傅雨詩鼓起勇氣，小聲問：「汪汪，你到底做不做導演啊？」
汪言瞥她一眼，饒有興緻的反問：「你希望我主導你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么？」
傅雨詩大腦空白了一瞬間。
介個問題好超綱啊！
姐該怎麼回答？！
情商再高，都會有斷線的時刻，沒有人能夠永遠的遊刃有餘。
汪言看著她張口結舌的蠢萌表情，有點意外。
這問題有那麼難答么？
突然變成熊二是什麼展開呀喂！
雖然撩妹水平越來越高，但汪大少始終都不是一個特別懂女孩心的情聖。
作為一個神豪，真沒必要把精力放在琢磨女孩心思上。
有能力，自然會被女孩琢磨。
汪大少只需要躺好，挑選要不要接受就OK。
所以，汪言就沒搞懂現在的小公舉是什麼狀況。
其實，傅雨詩展開聯想的方向，和汪言開玩笑的本意，壓根沒在一條線上。
因為平時的傅雨詩不會想那麼多、想那麼偏，但是好死不死的，剛剛那段獨處時間裡，她被汪言感動到不止一次。
女兒心最是玲瓏，狗子剛才撒著歡鑽進鑽出，把她鑽亂了……
不過小公舉的自控能力在閨蜜堆兒里是最強的，稍微怔忪片刻，她很快收拾好表情。
「我當然希望你做導演，第一部電影就是女主，我壓力很大。」
理由特別完美，汪言表示很能接受。
「我應該會做第三導演……有時間再細說，反正我會罩你的，安心。」
汪言一個暖笑，又把傅雨詩笑得低下頭。
她平時總是如此安靜內斂，汪言沒多想，繼續琢磨執導的事。
最理想的情況，便是找到一個有培養價值的新導演，簽約到王庭影業。
然後，汪大少主導，挂名第三導演，對方負責具體實務，署名第一導演。
沒有觀眾會在意第三導演是哪根蔥，如此一來，汪言既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拍魔女，又可以躲開那種不必要的風頭。
路演、宣傳什麼的，就讓副導演去跑，多省心？
正好給自家公司捧紅一個人才，兩全其美。
業內的頂層人士肯定清楚到底是誰的功勞，不影響汪言打出影響力。
以後如果有特別優秀的女演員需要講戲，可以看情況出馬一次兩次三四次嘛……
深藏功與名的好處是，既能爽，又不煩。
不夠資格的人，壓根不知道正主是誰，想拜佛都拜不對廟。
汪言最討厭那種莫名其妙的騷擾，寧願不揚名，亦要保住悠閑和自由。
做神豪做到王公子那樣，名聲已如累贅矣。
……
傅雨詩自然想不到汪言心裡的彎彎繞繞，聽到他說會罩著自己，真就不再多想，安心至極。
在帝舞閨蜜圈子裡，汪言是個有信譽的人，值得託付……呃，前途。
晚上，汪言在香格里拉香宮宴請安曉芳和李一胥，傅雨詩和娜吾再次陪著出席。
李一胥一看到傅雨詩，頓時一愣。
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大家的面說，找個機會，跟汪言私聊。
「汪少，您真準備拿魔女捧那位傅小姐啊？」
汪言被問一愣：「對啊，怎麼了？」
李一胥咋舌：「那可是一億投資啊……真用你們公司的純新人？」
原本李一胥以為汪言和傅雨詩只是玩玩，魔女是用來討好哪位真公主的。
類似的事情特別常見。
要玩，給個配角綽綽有餘。
敢花500萬給新人拍一部微電影，都可以稱得上是真愛了。
汪言倒好，上來砸出5000萬。
而且李一胥見過傅雨詩一次，知道這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不是想象中的大佬之後。
這就很可怕了……
汪言壓根沒搞懂李一胥到底在驚訝什麼，莫名其妙的。
「你這話問的，我自己簽的演員我不捧，那捧誰啊？」
李一胥哭笑不得：「哪有你這麼乾的……行吧，你是大哥，你拿主意！」
這就是思維和位置的不同，所產生的觀念分歧。
李一胥覺得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是一項重要的資源，可以用來做成很多事，換來很多東西。
汪言卻只想讓電影好，傅雨詩合適，那就是她。
李一胥搖頭苦笑，很快，又開始八卦：「可是你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就不怕何公主……」
汪言端起一個高冷的表情。
「你不懂哥的實力。」
何苗苗敢叭叭？
抽到她喊爸爸！
額，今天聚餐的宗旨是少喝酒，多吃菜，好好聊天。
……
同在一個劇組，都是自己人，大家就沒聊虛的，把情況好好對了一對。
傅雨詩表現得自然而剋制，娜吾沒心沒肺直率熱情，都很受認可。
聊到最後，安曉芳和李一胥終於發現——傅雨詩和汪言居然不是那種關係！
倆人都嚇一跳。
媽耶，太扯了吧？！
汪言沒有刻意解釋什麼，笑容坦蕩。
安曉芳和李一胥看在眼裡，當然不會認為他是有心無力，只當汪大少自制力強又講義氣，越發敬佩。
誰都喜歡這樣的朋友，有好事第一時間照顧著，不談條件不求回報。
如此大方仗義人品過硬的主，富二代圈子裡真心不多。
之前安曉芳最認可汪言的一點是能力強，現在，私人感情方面又開始傾斜，交流愈發走心。
聊聊娛樂圈裡的八卦，聊聊劇組籌建的細節，時間走得很快。
最後，賓主盡歡。
散場之後各回各家各忙各事，一應事務都開始快速推動。
安曉芳的人脈太廣了，第二天下午，一個小型的特訓劇組就正式到位。
一個攝影師，一個表演教師，一個助理，一個畫師，一個美術指導，再加上汪言、傅雨詩、娜吾，模擬拍攝文戲綽綽有餘。
直接開機實拍。
傅雨詩主要練表演，一段結束馬上看回放，老師糾錯指導。
汪大少要學習看素材，確定是不是想要的效果。
畫師24小時跟著大少，畫分鏡頭劇本。
基本上，這就相當於導演系學生拉著表演系學生拍短片練手，只是針對性更強、團隊更專業。
每天的兩小時高效閱讀時間，汪言都用來讀導演教材，邊學邊練。
大少嘴上和安曉芳說不要不要，身體是誠實的，很努力。
當然，好玩是重點。
照這麼努力下去，磨出一部精品的可能性是越來越大了。
三天後，安曉芳找來四位青年導演，資料發給汪言，讓大少親自面試。
看名字都不認識，看履歷都不出奇。
得，那就聊聊看吧！
結果沒等開聊，安曉芳先叫汪言參加一個飯局。
「立項的消息傳出去了，汪少，您現在炙手可熱，我頂不住朋友的熱情，您得給個面子！」
以哥的排面，是誰都配見的？
分鏡頭劇本都不曉得什麼時候能搞完，哪有時間跟你們虛頭巴腦的應酬！
汪大少暗暗冷笑，正要拒絕，只聽安曉芳接著說道：「今天大秘密和郭玉婷都會來，下一場是丫丫的預約，渣渣的經紀人也探過我的口風……」
停！
你別再勸了！
「安總您跟我客氣什麼？您一句話的事兒，談什麼面子嘛！在哪兒？我馬上到！」
大少突然意識到安曉芳的人脈會對王庭影業的發展起到正面幫助，決定維護好關係，狠狠的給她幾回面子。
工作重要，不能任性。
嗯，就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