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脹汪火氣很大。

娜吾和傅雨詩分坐左右兩邊，交頭接耳的時候就在汪言背後把腦袋湊在一塊兒，常有些身體上的挨挨擦擦。

疆妹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明明好久沒見到汪言，卻比以前更親近更不避諱，對肢體接觸表現得極其自然。

嘚瑟嘚瑟，結果終於出事了。

汪言被一把抓在大腿肌肉上，疼得渾身一激靈，怒瞪她一眼。

娜吾終於意識到不對，急忙鬆手，慌亂解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習慣了……」

嗯？！

汪大少有點懵。

你在哪兒養成的習慣？！

突然反應過來，心裡的好奇快要爆炸了。

在那個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顯然，娜吾對那個夢是有記憶的——最起碼記著一些特殊的習慣。

不過，現在的場合，明顯不適合討論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汪言只能忍著火氣，不動聲色的整理一下餐巾。

麻蛋，指甲摳得肉好疼……

天幸的是，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沒什麼人注意到桌子下的小插曲。

長腦子的人就不會去關注汪言和女伴的互動，全場誰最大，心裡都有B數。

領導的私事，看到當做沒看到，不是最好的應對。

最好的應對是，壓根就不去看，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小插曲轉瞬即逝，接下來該吃吃、該喝喝，天南海北的聊。

李一胥是一個非常好的組織者，沉穩的時候話極少，將舞台交給大家，該開口的時候一針見血，寥寥幾句話就能將氣氛烘托起來。

正事基本談完，李一胥又分享給汪言一些很有價值的信息。

「錢塘那邊新起來幾家公司，都是做紅人孵化項目的，基本上都是依託阿里的平台而生存，因為要做香蕉計劃，我關注過一些。」

「哦？」

汪言非常感興趣，馬上提起精神。

「電商平台亦是我們未來的主打方向之一，有沒有什麼厲害的競爭對手？」

「比你厲害的不可能有。」

李一胥吹捧一句，大半是真心。

「不過有點潛力的倒是不少，同道、熱度、美腕，沈曼小哲所在的瑜伽傳媒、手握張大奕的如涵、我們的香蕉計劃，甚至，剛被你割完韭菜的美ko都算是經營網紅的公司。

不過真正在電商里做出點成績的，暫時只有一個如涵。

公司在錢塘，前身只是一家叫做莉貝琳的淘寶店，網紅張大奕導流，馮敏兩口子運營，新店吾衣櫥做得很火。

吃到甜頭，轉行做紅人孵化順理成章。

去年12月拿到賽富資本的A融，今年10月份，就在言少你搞比賽前幾天，在賽富領投的B輪又拿到1200萬，勢頭很猛。

賽富你曉得吧？

首席合伙人是閻焱閻總，軟銀亞洲前總裁，生平中，除了在雷士照明裡折戟沉沙過一次，基本上沒有什麼敗績。

其實我以為你會對張大奕那種成熟網紅下手的，既壯大自己，又削弱對手，結果卻沒想到，你反手一套，把美ko坑到吐血。」

張大奕是誰？

汪大少心裡是懵的，表情卻是一派遊刃有餘的從容。

張嘴就開始胡咧咧：「我們的戰略核心是自己培養網紅，在保證忠誠度的同時儘可能降低成本，合夥開店那種模式要面對巨大的產品、物流、供應鏈壓力，不適合大規模鋪開，我們不是一條賽道。」

屁！

你就是對行業不夠了解，又不想在供應體系上花錢！

嘴上說著不是一條賽道，心裡卻在想：回頭就去查查那家公司，能學就學，能搞就搞！

賽道？

王庭娛樂是一條狂奔在花田裡的二哈，想咋跑就咋跑，理會什麼賽道！

……

實際上啊，汪大少對網紅產業真的沒有多深理解，底蘊太差的鍋，莫得辦法。

像王思明、李一胥，個人能力如何不提，人家背後的團隊可是實打實的精英。

上層，有廣闊的人脈，往來無白丁，各種消息隨口就來。

中層，有智庫、有團隊，行業報告一沓沓的出，拿到報告以後各司其職，政策、法律、管理、運營、投資，一條龍服務。

下層，具體經辦人員根本不需要臨時招聘，隨便在哪抽調，拿來就能用。

外部，更是有茫茫多的人想要攀附上去，貢獻力量。

劉遠方不就是顛顛的去給王思明辦事了？

汪言什麼都沒有，在正經的商業領域，完全是個新丁+草根。

白手起家的難度，倒在創業路上的累累白骨最有發言權。

汪言挺有自知之明的，真心沒想過急匆匆的創業，浪里格浪的花錢它不香嗎？

大少的所有行為，本質上都是在外掛的推動下進行的利益最大化選擇。

搞的活動，目標壓根就是短期利益——卡片的現金暴擊。

結果，卻意外的切進一條前人沒法走的小徑，越過最難的一段，眼前居然是一片坦途。

跟誰說理去？！

我真沒想當吃播教父！

更沒想當什麼汪總汪神汪製片，真的！

是老天爸爸非得塞給我的啊……

從主觀能動性上來講，汪大少動力最強、積極性最高的意願，緊緊是洗馬奶而已。

割外國韭菜的遠景，成就成，不成亦沒關係，反正哥最不缺的就是馬奶。

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只能說，親兒子到底不一樣。

失敗？

對不起，爸爸不允許！

……

汪言覺得自己沒什麼「真實實力」，李一胥卻不那麼想。

「言少，以你的成績，尚能如此謙虛冷靜清醒，果然啊，你的成功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倖，我很少服氣同齡人，你是第一個！」

李一胥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的感慨。

汪大少一直怕自己膨脹，從未間斷過自省，將功勞都歸於系統，其實，有點妄自菲薄了。

系統外掛是核心因素，但是汪言的個人努力同樣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那些卡片，換個人來使用，未必能玩出今天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