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好好的啓動背後的機翼噴射裝置，減少降落的衝擊力不會嗎？非要用這麼張揚的出場方式，你以爲除了當地的防衛部隊還有誰會看你不成？

你知道你這一次降落造成的，破壞了多少建築嗎？直接經濟損失有多少嗎？戰後重建又要花費多少？”

正躺在機甲駕駛艙中通過神經元直接連接控制機甲的駕駛員法戈，聽着聯絡線路之中傳來的訓斥之聲，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他其實也想按照指揮部傳來的訓斥聲所說的操作，在緊急降落的時候直接通過機翼噴射出尾焰降低出降落所帶來的衝擊動能，減少對周圍建築的破壞。

但是就在法戈剛剛要降落到地面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他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這片地區存在着一尊可以將他隨手將其碾碎的異能獸。

就是因爲這種莫名的感覺，讓他的心神稍微恍惚了一下。然後他就失去了減緩衝擊力的最佳機會，對城市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壞，甚至讓機體產生了輕微的損傷，不過這種輕微的損傷，機體已經自動癒合修復了。

“如果你不想受處罰的話，那麼就給我發揮出你所有的能力，駕駛着曙光將你面前這頭鐳射龍龜給擊殺掉，這頭異能獸已經摧毀掉我們三座城市了。不能再繼續留它了。”

“三座城市？我會傾盡全力將其擊殺的。”

聽到自己面前這頭異能獸造成的破壞與傷亡之後，機甲師法戈聲音沉穩地迴應道，看向這頭龍龜的眼神完全就不對勁了。

吼！鐳射龍龜盯着面前的機甲，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之聲，他記得，在自己幼年的時候，他的父母就是被類似的傢伙給殘忍的殺掉，所以它異常的怨恨這些渺小的人類。

它將身後猶如巨蟒一般的尾巴摔到身前，然後尾巴的末端，猶如花瓣一般張開，對準了多年的機甲，然後劇烈的能量波動從其中傳盪開來，接着，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機甲，一道白熾色的長虹射出，直擊這架機甲。

轟！以金色爲主要塗裝的曙光伸出自己的手臂，然後一道光能盾立即在他的手臂上展開，擋住了這一記鐳射炮，但是它龐大的機體卻被這鐳射炮的衝擊力衝擊得不斷後退。

吼！看到自己的攻擊被擋了下來，鐳射龍龜發出一聲惱怒的吼叫聲，然後他背後這條長尾猛得膨脹了一圈，射出來的鐳射炮更加粗壯了，顏色變得更深了。

“我可不是過來當靶子的。”法戈怒哼一聲，他控制這機體，靈敏一個翻轉，直接避開了這一道鐳射炮，不再硬抗。而沒有了曙光的遮擋，這一道鐳射炮，迅速貫穿了十餘座大樓，然後消失在長空之中。

法戈沒有在意這些破壞，城市的居民就已經緊急疏散了，這些建築空無一人。在這如今異能獸橫行的世界之中，每一個成長起來的人類都擁有嫺熟的緊急避難能力。

法戈只是猶如操控的自己身體一般靈敏的操縱着自己駕駛的這一具名爲曙光的機體，尾翼之中噴射出光焰，化成一道長虹，衝到了龍龜的身前，然後拔出背後的大劍，一劍劈在了龍龜來不及縮回的頭部，

鏘！可以輕易撕裂鋼鐵的斬艦刀砍在了龍龜的頭部骨甲上，而發出了清晰的金屬嗡鳴之聲，僅僅只是在它的頭部留下一道淺淺的斬痕，一絲微不可察的血液從其中滲出。

“好硬的頭！”到自己這一擊造成的戰果，法戈不禁有些氣惱，怪不得有着龍龜之稱，這防禦真是沒誰了，也難怪在破壞了三座城市之後，還可以蹦達到現在，沒有被打死。

“速戰速決是不可能的了，看樣子只能拼消耗了。”已經一擊試探出了這頭異能獸的防禦力，法戈立即沉下心思。消耗的話，他可是在本土作戰。

“唯一思考的是，這一戰需要摧毀多少建築，看來這一戰打完之後，又要被司令罵了。”

嘭！巨大的尾巴，狠狠地抽在了原本曙光所立的位置，類似於混凝土澆築而成的堅硬地面瞬間崩裂，變成了一道深坑，而曙光早就已經退開了。

縱然他駕駛的機甲是鋼筋鐵骨，但與異能獸比拼力量，還是一種頗爲不明智的選擇。因爲是他們汐人也只是製造出了寥寥數種可以與異能獸比拼力量的機甲。

一場在法哥看來可能會持續數天的消耗戰就此展開了，但是這場戰鬥剛剛進行了不到半個小時，一道女人的尖叫之聲在這處炮火連天的戰場之上響起。

法戈操控着機甲低頭一看，因爲神經與機甲相連，所以機甲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他清晰地看到了在一處踏碎的房屋廢墟之中，有一位抱着自己孩子的母親。

她的臉色無比惶恐，但是同時也帶着希翼之色仰望着曙光，在宣傳之中，獵獸機甲可都是守護汐人的英雄。只要有他們的存在，就不需要恐懼來自異能獸的危險。

就在法戈準備駕馭的機甲準備躲避對面龍龜準備射出一道鐳射炮，同時救下這一對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而沒有及時撤退的母女之時，一則來自指揮部嚴厲的命令，頓時傳入他的耳中。

“不準移動，擋下這一記鐳射炮，放棄那一對母女。”

“爲什麼？”機師法戈有些憤怒的質問道。

“在你的背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是一個地下避難所的入口，如果你避開的話，這條龍龜的攻擊會摧毀這道避難所的入口，到那時避難所裡近萬名居民全部會暴露在這頭異能獸的眼睛皮下，到時候避難所裡面的人會遭遇什麼，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一則讓機甲駕駛員感到心驚的消息傳入他的耳中，讓他不由得微微沉默了一些，想要救援的舉動也停下了。這就是在城市之中戰鬥的種種不便之處，他需要顧忌的東西太多了。

“不要管那對母女，現在的這種狀況是她們自找的，當震動發生的時候，他們就應該立即進入避難所之中。曙光，不要因爲她們而打亂你自身的戰鬥節奏，也絕對不能讓異能獸攻擊到你背後的避難所入口。”

“你的意思是要我看着他們眼睜睜的被這頭怪獸的炮火給殺死嗎？”

“你別無選擇。”冷冰冰的聲音從聯絡器之中傳出，其中隱隱還帶着一絲失望。

身爲戰士應該保持着絕對的理性，不應該受外界的任何影響，太過感性會讓戰機延誤，讓自己的優勢丟失。機甲師太過年輕了，果然不好，年輕人總是太過貪婪，總想着十全十美。

“我不能放棄她們，坐視她們在我面前被殺死。我站在這裡的意義就是爲了保護像他們這樣的平民。”

“所以你打算放棄你背後的那一萬人嘛。”

“當然不。”

……

“你會如何選擇呢？異世界的人類。”

以上帝視角將發生在這座城市中的戰況盡收眼底的穆瑞亞輕聲自語道。這種狀況跟他以前見過的一個問題非常相似。

一輛正常行駛的火車前方，有九個人，而這時，如果你擁有變化軌道的能力，就可以將火車變換到另一條軌道上，救下這九個人，但是另一條軌道上卻有一個正在玩耍的小孩，請問，你做什麼樣的選擇？

這種問題，不論是選擇哪一種都沒有錯，也都擁有各自的道理。但不論選擇哪一種，都擁有爭議，因爲會留下遺憾，有了錯誤。

如果有人拿着這種問題來問穆瑞亞，他的選擇則是站到這輛火車面前，讓它停下來，這樣無論是哪一條軌道上的人，都可以得救。

當然，如果來問他的人非要跟他槓，說他只有變換軌道的權利，沒有讓火車停下的力量，他必須做出選擇，以犧牲時。

穆瑞亞選擇將這個問他問題的人頭給打爆，覺得我的拳頭是不夠硬，還是怎麼的？非常跟我擡槓。

弱小的生物，爲了什麼而修行？爲了在這殘酷的世界之中生活下來。

已經不擔心生命安危的生物，又爲了什麼修行？獲得更好的生活方式。

已經站在別人奮鬥一生都無法抵達終點上的生物，又爲何而修行？爲了不留下任何遺憾，爲了讓自己腦海中的一切看似不切實際的幻想變成現實。

既然如此，當結果讓自己不滿意的話，那便用自己的力量去強行修改結果，事情不完美，那就用力量讓這件事情變得完美。

只要力量足夠強，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到的，如果辦不到的話，那麼只能說明力量還不夠，只有弱者纔會留下遺憾，而強者選擇全都要。這就是穆瑞亞如今的觀點。

“讓我看看你會怎麼做吧？”穆瑞亞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有些期待，這位機甲駕駛員做出何種的選擇？當然，不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奇怪，因爲每一種選擇都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