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武雷演示不觸球假動作過人之前,唐鴻表情認真地對他說道:「是否進行過人突破我認為至少有兩個先決條件,第一是判斷形勢是否需要過人,也就是說如果最好的選擇是和隊友進行配合,或者直接射門,那麼就不需要過人,第二就是判斷防守球員的目標,防守球員一般而言有兩個防守傾向選擇,要麼對方想要從你腳下斷球,要麼對方只想要限制你,卡住你的身位,或者進行犯規。
而不觸球假動作過人的前提條件就是第一過人能夠效率最大化,一旦成功那麼會形成進攻中極大的威脅,其次便是對手更渴望對你完成斷球,而不是把你放倒在地。」
武雷邊聽邊思考,隨後點頭道:「沒錯,確實有些後衛只想要拖延,而有的後衛卻希望第一時間斷球。」
唐鴻淡淡道:「這是很正常的,足球沒有公式定理,不是一種方法就能套用所有情況,根據不同的形勢作出不同的變化才行。
你的速度快,時常會在比賽中進行反越位的前插,當你控球時,要麼單刀,要麼就是距離門將也只隔着一名防守球員,因此我認為最好的過人方式就是如果你認為速度能夠硬吃對手並且有空間時,不要去想怎麼過人,大力趟球,衝刺超過對手就行了。
如果沒有空間,或者對自己的速度沒信心時,那麼不觸球假動作過人會幫助你贏得空間與更多選擇。
現在開始我給你演示不同情況下最簡單的不觸球假動作過人技巧。」
唐鴻首先給他演示了背身接應,也就是防守球員在身後的情況。
右腳停球略微向左側護球,然後身體作勢轉身接近180度卻不觸球,如果防守球員跟防,那麼對手的防守重心就已經被欺騙,這個時候急停再啟動趟球從反切線路突破則成功率更高。
換做左腳停球向右轉身也一樣。
「這種情況下要給對手製造一種你會護球轉身向前強行突破的假象,對方一旦第一時間要去封鎖你的轉身線路,那麼你就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看你急停后的啟動速度以及對手的反應能力了,如果你動作連貫迅速的話,勝出概率會高一些。」
武雷記下了唐鴻所說的要點,然後自己嘗試模仿,一開始還習慣性轉身就要拉球,被唐鴻糾正了一下后逐漸好了起來。
假動作假動作,就是要以假亂真才行。
唐鴻接下來向他演示從邊路跑位內切時的不觸球假動作。
萬變不離其宗,這種過人方式就是要以自己的動作去迷惑防守球員的預判!
佯裝內切卻不觸球,防守球員只要提前移動去封鎖內切,那麼首先肯定會錯過了滾動中的足球,然後自己繞內線衝去對手身後再控球。
靠近禁區的內切接應可以以假射動作來欺騙對手提前上前用身體封堵射門線路,但收腳后再趟球完成突破。
武雷見唐鴻演示各種情況下不觸球假動作過人的技巧,認真牢記要點的同時也對唐鴻心生敬佩。
在他眼中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但唐鴻自己知道他只不過是比同齡人先知先覺而已。
真正的天賦是用汗水無法彌補的。
勤奮可以令一名球員變得優秀,出色,卻不會讓一名球員成為頂尖行列中的一員。
但凡能夠站在綠茵世界金字塔頂端的球星,他們的天賦在他們成長過程中就展現出來了,與同齡人付出了同樣的汗水,但是就比同齡人更強,這才是天賦。
現在活躍在歐洲足壇的頂級球星,他們是真正的天賦異稟。
而唐鴻更像是提早覺醒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脈,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從起跑線上進行追趕。
給武雷演示了不同的方式之後,唐鴻又給他介紹了一下提高爆發力和身體靈活的訓練方法,武雷只恨沒拿個筆記本來把這些都記下來,不過不要緊,他並不是門外漢,很多東西也都是一點就透。
唐鴻開始了自己的訓練,強度不大,維持身體狀態之外便是球感訓練和射門訓練,武雷則在反覆地磨練假動作。
在這片普通的球場上,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裏有兩個少年能夠一直射門直到天幕完全漆黑。
一人一個球門,一人成百上千次的射門。
一個葡超金靴兼歐聯杯金靴,一個德乙金靴。
......
吃午飯,睡午覺。
武雷起來之後在別墅內找不到唐鴻,到了多功能健身館才發現唐鴻正在游泳,而他放在泳池邊桌上的手機正在震動,武雷走去不得不對唐鴻提醒道:「有電話!」
唐鴻從泳池中上來,武雷看着唐鴻的身材心生羨慕,那八塊腹肌和馬甲線絕對在同齡人中找不到第二個!
唐鴻對他說道:「泳池剛清理過,換水之後還有些涼,不過沒關係,等天黑時也就能保持恆溫了。」
拿起電話看了眼來電者,電話已經變成了未接,唐鴻對武雷說道:「我要出去,晚飯可能不回來吃,你自己解決,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去天海新星俱樂部隨隊訓練,反正俱樂部現在的老大你也認識,打聲招呼就行了。」
武雷望着唐鴻拿起電話披上一張浴巾便朝更衣室走去的背影心中感嘆:他真不是一般人啊!
一般人誰會把隊友丟在自己家裏不管不顧的?
看看這泳池,再看看旁邊的籃球場館,還有這上面樓層的訓練設施,武雷就像是個進了遊樂場的小孩子,游泳,打籃球,打壁球,上器械,到了傍晚時把自己累了個筋疲力盡......
唐鴻換了身簡單的休閑裝,T恤短褲運動鞋,戴上太陽鏡便開着法拉利出門了。
當他驅車來到一處小區外的街道上時,身穿黑色清爽弔帶連衣裙的白慕手拿着個精緻的手包站在路邊耐心等待。
見到法拉利停在面前,白慕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見車門自動打開,她微微彎腰見到坐在主駕駛位上的唐鴻,唐鴻把太陽鏡推高放在頭上,對白慕露出個笑容道:「抱歉,我之前沒來過這裏,繞路浪費些時間。」
白慕驚訝於唐鴻開着炫酷的法拉利,但想到去年他就把蘭博基尼送給了錢宇,便也就沒再多想。
滿面紅潤的白慕坐進副駕駛位中,忽然又有些不敢與唐鴻對視,不過嘴角上揚浮現出的微笑足以傾城動人。
唐鴻開車,但車速很慢,他問道:「去哪裏?」
白慕扭頭望向唐鴻的側顏,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叫我出來?逗我呢?呵呵呵。」
白慕直白地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並沒有想過去哪裏,況且不是應該男生主動帶節奏嗎?」
唐鴻望了她一眼,瞬間有些失神。
如果說去年的白慕就像是從天穹墜落凡間的一座冰山,美麗而散發着拒人千里的冷漠,那麼現在的白慕就像是遺落人間的精靈,她的笑容能夠融化一切。
唐鴻輕嘆道:「白慕,你變了,真好。」
白慕也微微失神,喟然道:「我沒變,只是你解開了我的枷鎖。」
唐鴻思索片刻后說:「我沒什麼主意,不如我就帶你去郊外兜風吧,要不了多久也該吃晚餐了。」
白慕沒有反對,兩人一路上聊起了過去一年中各自的生活。
白慕在英國留學只有兩年時間,因此在英國再待一年就回回國。
學業繁重還是讓她每天過的非常充實,偶爾周末給自己放假也就是看唐鴻的比賽。
連她的死黨潘欣怡都格外不解,向來對林清玄情有獨鍾,對村上春樹愛不釋手,時不時還會翻起太宰治發出「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相似絕望中孤寂感嘆的白慕,卻能夠在自己的宿舍內貼滿了唐鴻的海報,一場不落地守候在電腦前觀看他的比賽,為他歡呼為他喝彩,彷彿只要見到唐鴻的身影,她的文藝氣息就化為了空氣,轉而融入到了那速度與激情,粗暴與張揚,甚至放浪形骸的足球場氛圍中!
當兩人聊到了唐鴻時,白慕感慨道:「認識你那麼久,我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喜歡踢足球,而且還踢得那麼好。」
已經到了郊外,在黃昏下開車並不快的唐鴻微笑道:「很奇怪嗎?認識你那麼久,我也不知道原來你會笑,而且笑起來能要人命!」
白慕臉色更紅,卻笑道:「看來我曾經看走眼了,原來你也是個油腔滑調的男人。」
唐鴻大笑道:「在你面前能正經起來的男人是要有多大定力啊。」
白慕瞪了眼唐鴻,幸虧他沒看到,不然必然要被勾魂奪魄。
白慕望向窗外的田園風光,舒爽的清風,唯美的日落,坐在心上人旁邊談笑風生,彷彿整個世界都美得一塌糊塗。
彷彿這就是曾幾何時幻想過的童話與遙不可及的美妙夢境。
她很想對唐鴻說:我們在一起吧!
但她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這般與唐鴻在一起必定是短暫的,她希望有一天自己配得上永遠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