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紅蚨終於回來了。

為了把自己最後的一面，美好地呈現給陳揚，她先去洗乾淨身上的血腥味，帶著淡淡的花香回來，直接撲入她的懷裡，輕聲地哽咽起來。

可以幫親人報仇，親自殺了木鹿老賊，她又開心不起來，可能是想起已經死去的父母。

陳揚心疼地抱著她，又不太懂怎麼說些安慰人的話，但陪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過了好一會，紅蚨輕輕抬起頭，倆人對視片刻，陳揚抬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夫君，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對不起你，是我騙了你。」

紅蚨愧疚地說道：「我沒有在你身上，放下那些什麼氣味來吸引毒蟲，在我們南中，也沒有那麼厲害無法洗乾淨的氣味，一開始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應對木鹿老賊，後來就是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她很害怕，如果陳揚得知這個真相，會直接離開而不管自己，但也很擔心，如果以後讓陳揚主動發現這個謊言，一定會很怨恨自己，現在木鹿大王死了，她猶豫到最後，決定和陳揚坦白，無論陳揚最後要怎麼樣，她也沒所謂了。

陳揚寵溺地抱著她，在她耳邊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紅蚨驚訝地問道：「夫君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揚認真地想了想：「就在那天你主動獻身開始，我大概可以猜出來，其實你並沒有那樣做，不過最後我還是留下來，一直到了現在。」

紅蚨沉默了，然後又默默地抱著陳揚，發現自己是越來越離不開這個男人，一輩子都不想離開他。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紅蚨輕聲地說道，哪怕是她騙了他，他還是願意留下來陪著自己。

「我也對不起，因為我想利用你們。」

陳揚輕輕地揉著她的秀髮，嗅著她淡淡的花香，續道：「其實也說不上什麼利用和欺騙，我們都忘記了這件事，豈不是很好？」

紅蚨把這個心思放下，又擔憂地說道：「木鹿老賊已經死了，夫君你是不是要離開我？」

這一次分別，對於紅蚨來說和永別差不多，她擔心，真的永遠再也看不到陳揚。

「暫時不會離開漢中，因為我還有我的敵人，如果我離開，你不打算和我回去？」陳揚問道。

「我……我也很想，可是我不能放下這裡的事情不管。」

紅蚨哽咽地說道：「我們這裡的規矩，除非洞主死了，或者是做了什麼破壞子民利益的事情，可以重新推選之外，其他任何時候，都不能隨便更換洞主，否則會所有洞里的人都會遭到懲罰，我也離不開他們。」

「你們的規矩，我可以理解，就比如我不可能留下來一樣。」

陳揚柔聲道：「你有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家庭，大概也就這樣了，以後如果還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

紅蚨趴在他的心口上，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音：「如果我有機會，也去看你。」

這樣算是簡單的約定，隨後她又主動地抬頭，親在陳揚唇上，再用力一推，把陳揚推在床榻上。

「你離開之前，我想為你留下一個孩子。」

「好！」

——

次日醒來的時候，陳揚看到紅蚨已經不在，他伸了伸懶腰出門去，突然被驚訝到了，只見外面集合著五千多人。

「夫君，我知道你需要報仇，所以我們決定幫你。」

紅蚨看著他們，續道：「你幫我們滅了八納洞，我們也幫你打敗諸葛亮，這樣算是扯平了！」

「報仇！」

那五千多人，齊聲呼喊了起來。

「他們全部是自願的，就當是報答夫君你曾經對我們的恩情。」紅蚨補充道。

陳揚還想著，怎樣在南中徵集兵馬，去攻打永昌，他不會主動提出要用帶來洞的人幫助自己。

哪想到，紅蚨為他考慮得很周全，甚至還幫他考慮到這個問題，送來一個大助攻。

沉默了好一會，陳揚說道：「你們和我出征，可能會很危險，甚至很多人都回不來。」

「我們不怕！如果沒有英雄，我們還沒辦法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哪怕是幫英雄去送死，我們也願意。」

很快就有一個人回應道。

其他人聽了，紛紛應和這個人的話，說不怕死，也不在乎跟陳揚去送死，只想好好報答陳揚的恩情。

「夫君，你同不同意接納他們？」紅蚨問道。

「你們都這樣了，我能不同意嗎？」

陳揚不可能拒絕，嚴肅道：「以後不要叫我什麼英雄，叫我將軍！」

「將軍！」

他們齊聲說道。

「好，你們回去給我休整一天，我們明天出發，但要記住，我不保證讓你們全部活著回來，只能說可以活很大一部分。」

陳揚繼續說道：「現在願意退出的，哪怕你們全部退出，都沒問題。」

場中所有人，沒有一個願意退出，全部很堅定自己的想法。

「好了，回去休息吧！」

紅蚨高聲道。

「謝謝了！」

陳揚看著紅蚨。

紅蚨搖頭道：「我們還沒有和你道謝，你就不要說這樣的話，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征，可以嗎？」

陳揚點頭道：「我還能拒絕嗎？」

紅蚨又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當然不能，如果你敢拒絕，我就讓他們全部不跟你走，看你怎麼辦。」

陳揚寵溺地碰了碰她的小鼻子，再把她摟進懷裡，享受剩下不多的時光。

——

永昌。

「木鹿，應該是失敗了。」

超過七天，諸葛亮還等不到消息，大概明白他的計劃，又被陳揚識破。

陳揚太難對付。

「軍師，要不這次我帶兵去，直接把帶來洞拿下？」楊鋒說道。

「不需要那麼麻煩，陳揚會主動來找我們，在永昌等著就是，你可知道，帶來洞最多能有多少兵馬？」諸葛亮問道。

「根據我的了解，不到一萬人。」

楊鋒盤算了一會，續道：「如果帶來洞真的願意幫陳揚來攻打我們，那麼能帶來的兵馬也就數千，最多不會超過五千。」

因為帶來洞，不能沒有人看守。

諸葛亮點頭道：「如果不足一萬，陳揚可以帶走的，最多也只有五千，我們永昌城有兩萬五千人，陳揚你哪裡來的自信可以和我抗衡？只會帶他們來送死。」

五千對上兩萬五千，陳揚在南中還沒有火炮等武器。

諸葛亮認為，陳揚那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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