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葉准將第四位患者請了出來,這是一名叫金鑫的中年男計程車司機。
他用手指著金鑫的嘴角,說道:
「這位病人患的是口瘡,西醫上也叫口腔潰瘍。」
攝像機的鏡頭拉近。
於是。
所有的觀眾都看到了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經過葉準的治療。
金鑫因為口瘡而產生的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但嘴角周圍仍然有些充血微紅。
看上去就像被蜜蜂蜇過一樣。
有些搞笑。
「你們認為產生口瘡的原因是什麼?」葉准一臉認真地看著丹櫻和董世芳問道。
「哼——!」
丹櫻不屑冷笑一聲,解釋道:
「導致口瘡的原因無非是心、脾、腎三臟虛火上揚。」
葉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隨即。
他扭頭看向金鑫,問道:
「先生,你這口瘡應該是常年反覆發作吧?」
「是啊!」
金鑫一聽,瞬間激動起來,連忙點頭大倒苦水:
「醫生,我這口腔潰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反反覆復很多年了,好了又發,發了又好,一年到頭沒幾天是清凈的。」
「你都不知道我這滿嘴泡有多難受,我是吃也吃不了,喝也喝不了。我喝熱的,嘴巴受不了;我喝冷的,肚子又受不了。你讓我怎麼活啊!」
葉準點了點頭,寬慰道:
「經過這次的治療,這樣的情況應該會有很大的改善,你慢慢說,告訴大家你這口瘡最開始是怎麼樣形成的?」
「最開始還行,就幾個月發一次,有時候一個月就會來一次,反反覆復的,那時候吃黃連上清片,還是很管用的,口腔潰瘍一下子就下去了。」
金鑫沉吟片刻繼續解釋道:
「不過後來就沒用了,吃了葯倒是有效果,可是好了沒多久又複發了。」
葉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說道:
「引起口瘡的主要就是之前丹櫻醫生說的心脾腎三個內臟。」
丹櫻一聽,先是面露得色,然後又轉入沉思。
口瘡並不複雜。
金鑫就是虛火上揚導致嘴生口瘡,只需要利用針灸中的泄法敗火自然就能完成治療。
不過。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簡單口瘡會讓葉准如此大費周章。
「我們老是說上火,上火呢,也有實火和虛火。一般來說,口瘡最開始是實火,當你泄去實火口瘡自然好了。」
葉准重新面對觀眾解釋道:
「可是,光瀉火併不夠。如果一開始沒有根治,病情就會由實火轉變成虛火,這時候再用黃連上清片這些苦寒葯就會傷到你的胃氣了。」
「胃氣受損,還繼續瀉火,越吃寒涼的東西想把火降下來,結果卻是越吃脾胃越傷,脾胃越寒,越會導致口瘡久治不愈。」
患者結結巴巴道:
「可……可為什麼會這樣?上火了,我吃點涼的東西,不對嗎?」
葉准解釋道:
「上火,也有虛實之分,並不是見火就降火。」
丹櫻和董世芳聞言臉色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因為他們兩人的一致判斷就是金鑫是三臟火氣上揚,瀉火就好。
現在葉准卻說不是見火就降火?
此時。
經過葉準的一番引導。
一些專長內科的醫生已經有些反應過來。
白芍臉色更是越發難看。
台下。
慕青蓮坐在輪椅上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丹櫻擅長骨科,對於虛實轉變還是理解的不夠透徹啊。」
「所以說那個叫葉準的小子說的沒錯?」
徐婆婆看了一眼葉准,出聲詢問道。
「是啊。」
「《口齒類要》裡面說:『口瘡,上焦實熱,中焦虛寒,下焦陰火,各經傳變所致。」
「患者內火由實轉虛,脾胃受損,這個時候繼續瀉火只會讓病情愈發反覆。」
慕青蓮嘆了一口氣,說道:
「輸的不冤啊!」
「補土伏火!」
牛冬青心裡恨得死去活來,一字一句地說道。
起先。
金鑫的口瘡確實實火上揚所致,可由於長期使用寒涼藥物治療導致脾胃受損,這就造成了病情反覆發作。
所以。
要瀉火。
必先補足胃氣。
胃屬土。
所以才有牛冬青補土伏火一說!
此時!
現場的所有人終於明白過來。
「我懂了!我知道了!」
「難怪!難怪葉准醫生說是十人十一症啊!」
「葉准醫生的意思是想要給患者治療,必須得首先補全虛弱的脾胃,然後在進行瀉火治療!」
「原來如此!」
「哇!葉准醫生真的好厲害啊!」
醫宗一行人看著葉准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現場直播。
張亮和丹櫻兩人估計都恨不得和葉准大戰三百回合。
「現在,比賽的結果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葉准問道。
他終於一改之前的低調內斂,行事風格開始變的鋒芒畢露起來。
下一刻。
葉准走到大廳中央,轉身面向鏡頭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明明白白,堂堂正正!」
十人十症。
還是十人十一症。
都是他葉准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是!
為什麼在贏得比賽之後還要據理力爭,錙銖必較?
無他!
他要告訴世人。
中醫是嚴謹的!
任何遺漏失誤。
他葉准不同意!
「你....!」
牛冬青拿著話筒氣得渾身發抖。
他不知道宗主看到這樣的比賽結果會做何種感想,他不願宣布,不想承認。
突然!
「是我輸了。」
白芍說道。
他一說話,現場立即就安靜了起來。
醫宗一行人更是沉默地看著他,而張亮和丹櫻此刻更是面露死灰之色。
醫宗『小醫聖』竟然也失敗了?
『小醫聖』怎麼會敗喃?這個叫葉準的小子當真要以一己之力阻止他們醫宗重新入世?!
白芍沒有笑,更沒有哭。
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靜,自從董世芳說出葉准治療的人數之後,他便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形態。
他深吸一口氣,從牛冬青手中接過話筒,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白芍...輸了。」
說到『輸了』這兩個字眼的時候,他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異樣。
眼角肌肉抽搐了兩下,眉頭也緊緊的皺了皺。
「我輸了。但不代表醫宗無人,也不代表傳統中醫將要低頭,更也不代表學院派就搶過傳統中醫!」
說完。
白芍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廳中央。
「哎。」秦良羽突然重重地嘆息。「白芍確實是華夏中醫年輕一代中有資格扛起重任的年輕人。」
「是啊,他確實厲害。針灸,推拿,方劑無一不通,十年之後,華夏國醫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不過...卻碰上了一個小變態...」
「他雖然輸了,但還是證明了醫宗的強大,不愧是擁有千年不斷傳承的中醫聖地啊。」
「可惜啊,可惜。」
突然!
「啪——!」
千平大廳里所有燈光齊齊熄滅。
就在眾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時候,一束燈光陡然間從天而降,幾十台攝像機幾乎同時將鏡頭移向哪裡。
黑暗中。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哪裡。
聚光燈下。
葉准一襲黑袍,負手而立。
此刻。
現場數百人,網路上百萬網友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道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背影。
幾千公里之外。
溫芮伊坐在一棟哥特式建築風格的別墅大廳之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喜歡上了黑色。
大廳里,溫芮伊穿著一襲設計新穎的高開叉黑色紗裙,香肩小露,精緻的耳飾點綴,更加美麗多姿。
微風穿堂而過。
她滿頭黑髮飄散著,一張紅唇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此時。
她的視線正投放在房間里的那台大號的液晶電視機上面。
電視開著,
上面正在播放中醫聖手大賽決賽畫面。
當她看到電視屏幕上打出bo
achampio
(新王加冕)時,輕輕的吐出一口煙沫。
「贏了,中醫聖手。」
接著。
溫芮伊的視線轉移到葉准那張清秀,但鋒芒畢臉上,輕聲說道:「所以,這才是真正的你。對吧?」
緊接著,
她伸手捉過茶几上的一隻銀色手機,撥了個號后,說道:「滿月,準備一下我要履行和他的約定。」
「是的,做一個方案。」
「我要當著所有蓉城人的面向他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