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飄香,陽光明媚。
十一長假裏的蓉醫學院寧靜祥和。
年逾五十的鄒子清早就沒了年輕時的睡眠,看了一眼二樓兩間緊閉的房門,一大早便出門前往蓉醫附院坐診。
至於假期?
對他們而已根本不存在。
葉准光着膀子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看着伸進來的一根桂花樹枝怔怔出神。
鄒瑜蓉裹着蠶絲被子,身體慵懶隨意地側卧在床上,溫暖的光線照射在她專註某人背影的臉上,彷彿如同潑了一絲金粉的西洋油畫。
她原本是一個從沒懶床習慣的女人。
因為患病的原因,鄒瑜蓉對自己各方面的生活習慣都有着嚴格的要求。
不過。
在窗前那個男人的面前。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切將會慢慢有所改變。
盯着葉準的背影,鄒瑜蓉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其實,以他現在的身家,完全沒有必要再在蓉醫附院做一名朝九晚五的中醫。
可是。
他依舊能安心踏實的繼續。
或許。
他是喜歡自己的職業。
正如林清源和鄒子清所說,他對發揚中醫始終抱着一顆赤子之心。
想起昨晚的瘋狂,鄒瑜蓉臉上閃過一絲艷紅,她已經沒辦法分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
醫患關係?
有幾個醫生和患者會因為治療而坦誠相待?
戀人關係?
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只能順其自然吧。」鄒瑜蓉無奈的想道。
如果這就是墮落。
那我寧願一直墮落沉淪下去。
葉准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床上的那個女人盯着自己已經看了足足有十分鐘之久,微微一笑,他轉身對着鄒瑜蓉說道:
「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懶床可不是個好習慣。」
「才沒有。」鄒瑜蓉罕見露出一絲小女人的神態,嬌聲道:「十一長假的第一天還不準人家多躺十分鐘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
但是她還是在紫色睡衣外披上一件黑色針織衫起身下了床。
熟練的為自己泡上一杯黑咖啡,踩着一雙棉布拖鞋,她斜靠在藤椅上,再次盯着葉準的臉,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葉准一屁股坐在藤椅旁邊,搶過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皺眉道:
「好苦!也不是在那些外國人怎麼能喝得下去。」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就是生活習慣。」鄒瑜蓉那雙溫柔的眸子看着葉准,讓他有種酥麻麻地感覺。
都是快三十歲的女人了!
竟然還能流出如此乾淨的表情,難道真的是女人一有了愛情就減齡?
看着鄒瑜蓉千嬌百媚的樣子,葉准心中一動,想着一日之計在於晨,是不是趁著大好晨光再給她治療治療。
正當葉准深處手捏住鄒瑜蓉的手心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鄒瑜蓉起身幫他把手機拿過來,然後端著咖啡走到一旁,將藤椅讓給他來坐下。
來電顯示是鄒子清的號碼,因為葉准知道他才走不久,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叫他吃早飯。
「鄒教授,有什麼事嗎?」葉准接通電話問道。
「小...小葉,睡醒了嗎?今天早上有空嗎?」鄒子清笑着問道。
葉准一邊接着鄒子清的電話,一邊放下握著鄒瑜蓉的手。
畢竟是在給鄒瑜蓉的父親打電話,如果還握著人家女人的手,葉准覺得確實不怎麼好。
可是。
有人卻不這樣想!
鄒瑜蓉見葉准突然放掉握著自己的手,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輕哼了一聲。
葉准見狀。
連忙向她比劃着口型。
結果不這樣做還好,一做完鄒瑜蓉立馬變了神色。
她先是眼含媚意的看了葉准一眼,然後在後者驚恐的表情中一屁股坐在了他雙腿之上!
「嘶——!」
要命了!
葉准驚地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就叫出聲來。
看到葉准這番反應,彷彿更加激起了鄒瑜蓉的興趣,挺翹的臀部竟然還有意地在葉准大腿之上扭動了一下。
「小葉,你現在有事嗎?我一會在打過來?」電話里傳來鄒子清的聲音。
「沒...沒事,有隻小貓在跟我鬧,鄒教授你說。」葉准瞪了鄒瑜蓉一眼,苦笑着說道。
「哦,要不然你來附院院長辦公室一趟吧,有人要見你,竟然大膽地找到了我們這裏。」
鄒子清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什麼人?」葉准好奇問道。
「來頭不小,跟聖手大賽有關,你來了就知道了,林院長也在,我們現在正陪着他們呢。」鄒子清說道。
掛斷電話,葉准對着鄒瑜蓉說道:
「我現在要去醫院一趟。」
鄒瑜蓉坐在葉准大腿之上,自然聽出了父親語氣的凝重,她起身從衣架處取來葉準的黑色長袍替他穿上。
葉准先是渾身一緊,然後慢慢放鬆下來。
他是第一次享受別人替他穿衣,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極品御姐,在經過短暫不適應之後,便享受起鄒瑜蓉的服侍。
當穿戴整齊之後。
他突然摟着鄒瑜蓉的腰狠狠親吻幾次才出門而去。
蓉醫附院教授宿舍離附院並不遠,葉准獨自一人走在校園內,不過七八分鐘的時間便來到了附院中醫門診樓下。
葉准趕到的時候,鄒子清已經站在樓下大門口等他了。
早上出門還滿面春風的他此刻卻是一臉的愁容,看到葉准前來,連忙迎了上去。
「小師叔,你來了。」
「嗯。誰要見我?」葉准問道。
此刻大樓門口並無外人,鄒子清稱號他為『小師叔』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雖然鄒子清推崇的中醫要有教無類,但對葉准卻還是始終喜歡排輩份守規矩。這不是保守,而是表示對師門的尊敬。
「世家派的人。今天一大早突然就出現在林院長辦公室,而且這次來的人身份在世家派里的輩分都不低,我和林院長也不能做的太過,只能請你給他們見上一面。」
鄒子清解釋道。
「哦?」
「我去看看。」
葉准好奇心大起。
昨天他才聽到了中醫學院派和世家派的分歧,結果今天就有人找上門來。
而且!
要知道鄒子清和林清源在中醫學界可是國手級別的大拿,還有什麼人能讓他們都禮讓三分?
「在林院長辦公室。我們這就上去。」鄒子清說道。
兩人上了電梯。
一前一後推門走近了林清源的辦公室。
葉准進去后,先是對着林清源點了點頭,然後就被坐在沙發上的兩位客人所吸引。
和他一樣。
這兩個人同樣都穿着長袍。
只不過他們穿的都是同樣款式的白色長袍,其中一個看年紀和林清源年紀差不多大,另一個年輕,估計三十來歲。
見葉准推門進來。
「你就是葉准?」首先開口說話的,竟然是那個年輕的傢伙。
「我是。」葉准說道。「你們是?」
葉准說第二句話的時候,已經轉過臉看向鄒子清。
他看得出來那兩個人對自己是有敵意,自然不想再和他們多說一句。
鄒子清還沒來得及回答葉準的問題,那個年輕男人已經站了起來,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葉准問道:
「你就是他們口中能捏合學院派和世家派的醫道奇才?」
「沒錯。」
葉准說道。
他討厭這個男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捏合?」
「奇才?」
「憑什麼?」那個男人問道:「憑你的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憑你的自以為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