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准看著那位九節鞭女孩驚詫出聲。
不怪他如此驚訝,只因這位女孩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在太過深刻。
面對緊急情況時她能從容淡定,果斷出手。
雖然看得出實戰經驗還並不豐富,但是小小年紀就已經擁有了先天武道宗師的實力,無論是個人天賦還是背後的勢力都一定極不簡單。
女孩抬起頭看了葉准一眼,薄薄的嘴唇抿了抿並未出聲。
葉准知道現在情況特殊,所以短暫驚訝之後便恢復如常,只是看著眼前帶著眼鏡的男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能得到林院長和貝院士的大力推薦,一人獨戰韓醫協會還能取勝,醫術肯定差不了,我是李建設,很高興你能來。」
李建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看著葉准由衷地說道。
李建設雖然並未介紹自己的身份,但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葉准還是可以看出他與小院門口站著的軍人擁有著一樣的氣質。
腰桿挺直,雙肩平端,跟一桿標槍似的。
李建設向葉准示意,讓他挨著九節鞭女孩坐下,葉准沒有意見,自然地走上前去坐下。
看到葉准在自己身邊坐下,那個九節鞭女孩只是掃了他一眼,但眼中卻多了一絲隱晦的意味,這讓葉准對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越發好奇。
「葉醫生,你是由貝院士和林院長共同舉薦的,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沒有提前和你溝通,關於患者的情況,我簡單向你介紹一下吧,我們有一位病人得了盛陽之症。你知道盛陽嗎?」
李建設看著葉准,問道。
「盛陽?知道一些。」
葉准先是看了貝海石三人一眼,隨後蹙眉道。
中醫講究天熱合一,道法自然,所以要求人體要保持陰陽調和,五行相輔相成。
盛陽分先天和後天兩種。
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十分棘手。
一旦陽氣過盛,就會燃燒生機,時間一長,五心煩躁,內髒水氣蒸騰。
就好比將人的身體看做銀行,陽氣就好比存款,今天透支一點,明天透支一點,日積月累身體就會被透支一空。
盛陽和西醫中高血糖的定義很類似。
單獨來看的確不是什麼高危之症,但隨著時間推移卻會導致患者各種疾病的發生。
盛陽,極陰和濕毒三者雖然變現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極難根治,所以在中醫里並稱為三大頑症。
盛陽患者併發症各不相同。
但無論得了哪一種,最多能夠活兩至五年,最終就會因為盛陽灼燒內臟,腎水枯竭而亡。
難怪像貝海石這樣的中醫學界大佬也一臉凝重。
以自己如今的修為,即使出手治療,也沒有保證成功的信心。
「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解釋了。」李建設說道:「在你面前有一份關於患者體質的資料,你看完之後就可以提出治療意見了。」
葉准翻開面前的資料,掃了幾眼后,抬起頭看著李建設說道:
「我要見患者才能提供意見。」
李建設看了貝海石三人一眼,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你需要什麼數據,我們都能夠提供。而且現場的各位專家都非常了解患者的情況,你完全可以向他們詢問。」
也就是說。
李建設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不希望葉准去見患者。
葉准掃了一眼在座的眾多專家們,然後將目標鎖定在貝海石身上,問道:
「貝老,您是知道的,我們中醫本來就是講究『望、聞、問、切』,如果我連患者都沒辦法見到,怎麼能給出意見。」
「葉醫生,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可以為你提供病人各方面的詳細數據。」
李建設插話道。
貝海石一臉無奈的看著葉准。
他當然知道葉准說言屬實,但奈何病人的身份確實太過敏感,見與不見根本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
「這位李先生,中醫講究以人為本,呆板的數據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如果不能夠掌握病人最詳細的身體狀況,我恐怕就沒有辦法替這位病人診治了。」
葉準據理以爭的說道。
聽了葉準的話,林清源,鄒子清兩人紛紛在心裡暗贊。
他們都是極有名望的醫生,自然知道要和病人面對面溝通所獲得的數據資料更加清晰一些。
可是。
由於病人身份特殊。
常年的體制生活中,他們也不好告訴葉准實情。
李建設眼神灼灼的盯著葉准,葉准也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著。
人命關天。
醫學是很嚴謹的事情。
無論對面的病人是誰,葉准都不可能在連病人的具體情況都沒有看到的情況下,就能為病人的病情做出診斷。
他是神醫。
他不是神仙。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良久。
李建設的視線終於轉移到了身邊的女孩子身上,問道:
「冰卿,你怎麼看?」
葉准大驚。
感情這個叫冰卿的女人比李建設的身份還要高一些?
那個女孩兒一直在打量葉準的側臉,聽到李建設的話后,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說道:「帶他進去。」
說完。
就拿著九節鞭率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這麼一站,立即讓葉准大驚失色,要知道葉準的身高可是足有一米八啊,可是,兩人站在一起,她竟然和自己差不多高!
「葉醫生,請跟我來。」
李建設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對葉准說道。
葉准向貝海石三人點了點頭便跟著李建設兩人出了房門。
一路上葉准眼中疑惑更甚,他原本以為病人就在這幢小樓里,實際情況卻根本不是這樣。
名叫冰卿的九節鞭女孩在前面帶路,李建設走在中間,葉准跟在最後面。
三人走出小院,然後穿過一片竹林,沿著一條小溪一路向深處走去,終於在小溪的盡頭,一處依水而建的小別院門前停下。
溪水叮咚,竹林環繞。
院落很小,典型益州民居風格建築。白牆灰瓦,對開木門,看起來非常的別緻。
小院之中。
一處葡萄架下。
一張竹編躺椅上一個身穿灰白長袍的老頭子雙目微眯,正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竹制扶手,嘴裡還低聲嘟噥著一支小曲兒,看樣子安逸悠閑。
那怕是聽到葉准一行三人的動靜也沒能讓他回頭看上一眼。
九節鞭少女轉過身看了葉准一眼,說道:「問你該問的!」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葉准奇怪說道:「問什麼不該問什麼,難道不應該是我來決定嗎?」
「哼——!」
女人沒想到葉準的嘴竟然如此犀利,一臉俏臉又冷了幾分。
葉准見狀也是無語。
究竟是誰求著誰來看病啊,自己這救人還救出毛病來了?
九節鞭少女惡狠狠地看了葉准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帶頭向裡面走進去。
三人剛一踏入小院。
耳朵邊頓時間傳來一聲蒼老無奈的聲音:
「冰卿啊,我說過生死有命,你怎麼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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