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東皇太一掌握著一種超出推算極致，不可被窺探的特殊神通，又或者，他的天機術境界強大到超出十六重天的範疇！？」

乾元思忖著說道。

「天機誘導，模擬大日。」

烏桑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只有這個可能了。」

說著，他微微一頓：「不過相較於推衍神秘莫測的太一，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將面臨新的麻煩。」

「新麻煩。」

乾元看著裂開的昊天鏡，很快想到了什麼，頓時變了臉色。

「天妖帝泣！」

天妖帝泣！

此話一出，場中其他人的目光亦是同時落到了破碎的昊天鏡上。

天妖帝泣最可怕的是它的速度。

如果它發揮它速度上的優勢，完全可以不斷游擊，擊破一個又一個頂尖大宗。

儘管人類可以選擇將力量集中一處，或者如果有三四位仙人悍不畏死拖住帝泣，只等其他仙人一到，就能將其擊斃，但……

前者，集中起來的人類等於喪失了集中區外其他所有領土，將那些領土盡數送給妖族，勢必讓妖族中誕生數量龐大的妖獸群體。

後者……

還是以前的問題。

誰願意燃燒自己的虛仙之體，自我犧牲以拖住天妖帝泣？

在這種情況下，人族十宗能做的，唯有以昊天鏡監控天妖帝泣動向，一旦察覺他想要進入人族十宗疆域，馬上出動五六尊仙人前去攔截。

只要拖住了它，就可以讓鎮守域外的嵐羲仙子自域外回返，祭出仙術，對帝泣一擊絕殺

可現在，昊天鏡碎了……

「昊天鏡能否修復！？」

乾元第一時間詢問道。

「能。」

烏桑撫摸著昊天鏡：「但需要不少時間，在這期間內無法映照世界。」

乾元不禁朝另一個方向望去：「天機塔，是否能接替昊天鏡監控天妖帝泣的動向？」

「天機推算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擾，若帝泣藏身於地心之處，地脈之力翻湧，推算到的便是無邊地煞真炎，又或者飛往天機界籠罩之外的太虛之中，都會導致天機推算失誤，這個時候，除非天機塔修士拼得反噬風險，強行推算，否則，下一次再要獲得天妖帝泣的行蹤，只能等它主動現身。」

烏桑道。

這其中，存在著不確定性。

萬一帝泣趁著這段時間做些什麼，人族十宗根本無法及時反應。

乾元沉思了片刻，道：「我們各宗的天機修士多多援助一番天機塔，儘可能確保天妖帝泣的行蹤，另外，你們羲和神宮儘快修復昊天鏡。」

烏桑點了點頭。

「早知如此，就不該推算這東皇太一，畢竟他本身對我們人族並未表露出什麼敵意。」

一位羲和神宮的天機修士有些懊悔道。

「一尊來歷未知神秘莫測的仙人，一尊遊離於我們十宗之外的仙人……如果肆無忌憚對妖族出手，一次兩次出手倒是無妨，次數多了，妖族損失慘重，難保它們不兵行險著，撕毀協議和我們人族開戰，因此，我們得找到他，將事說清楚會更好一些。」

冥召解釋了一聲。

「不錯，域外邪魔虎視眈眈，我們羲和神宮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才迫使妖族簽署協議，若因太一而毀，導致兩族再度大戰，他或可直接抽身離去，可我人族疆域又將生靈塗炭。」

烏桑宮主道：「反觀現有局面，只要我們再撐三百年，帝泣離去，勝利天平照樣會往我們人族傾斜。」

對於羲和神宮致力於維護兩族協議執行一事乾元不置與否，可對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

「我們……要繼續搜尋太一？」

乾元皺了皺眉。

「主要精力還是防備天妖帝泣。」

烏桑道：「至於太一……這次推算，我們已經將線索縮小到貴宗天南域範圍，可以說只差一步確定他在哪一座城鎮或宗門，就等於得到他的下落，這個時候放棄未免功敗垂成。」

乾元聽了，倒是點了點頭。

剛才離推算出太一確實就差一點了。

可最終……

他們似乎觸發了天機誘導機制，狂暴的信息洪流猶如恆星崩滅，讓他們功虧一簣。

「我們可讓人入天南域暗中收集線索，同時分析太一於天機界、外界留下的所有信息，若能得到更詳細的信息補充，待得昊天鏡修復，必能映照出太一真身。」

「去天南域……」

乾元若有所思。

這段時間天南域確實發生過幾件大事。

先有大日墜落，形成日墜之災，焚天煮海。

後有地煞真炎，夷平黑嶺山脈萬里之地。

是該讓人去天南域好好搜尋一番了。

「還有那被星墜抹去的赤岩山脈，說不定也會有信息殘留，冥召會全權代表我們羲和神宮去調查此事，希望太墟宗予以配合。」

烏桑道。

乾元點了點頭：「那麼，便請烏桑宮主儘快修復昊天鏡。」

烏桑微微一頷首。

當下，乾元帶著巡天長老、大衍長老一干人等在冥召相送下，告辭離去。

待得他們離開……

一位有著返虛境界的天機修士看著一地狼藉，就連昊天鏡亦是破損的模樣，不禁喃喃自語：「這太一，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怪。」

「人、鬼、妖？」

烏桑輕笑一聲。

半點看不到因天妖帝泣帶來的憂慮。

畢竟帝泣再怎麼恣意妄為，也不敢來犯有大日神焰和嵐羲仙子坐鎮的羲和神宮。

他笑，是昊天鏡破碎那最後一刻搜集的信息。

……

「有人在推算我？」

「推算到大日熄滅上了？」

「那沒事了。」

柳承淵很快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反正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會以修鍊為主，不輕易拋頭露面，有什麼事也查不到他頭上來。

「我既然要打造天才人設，而且是絕世天才，鍊氣八層可不夠。」

帶著這種想法，接下來幾個月柳承淵再度進入了三點一線的生活軌跡。

荒語琴被他用一萬靈石的借款打發了，暫時沒來騷擾他。

連小蝶……

似乎也懾於荒語琴的威脅，不敢再輕易出現在他身邊。

生活可謂平靜至極。

直到……

「嗯！？」

修鍊中的柳承淵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了精神世界。

「來了？」

那冊書籍再度被他精神世界的「排異」反應推了出來。

算算時間……

離他得到「毀滅世界的一百零八種方式之太陽熄滅」已經過去六個多月，也該出來了。

這一次，柳承淵保持思想純粹，再沒有其他小心思。

一邊防備這個小妖精吸收他的精氣，一邊迅速伸手，一把抓了過去。

為了驗證先前的猜測，他刻意去抓最前面的幾張書頁。

不想這冊書籍居然還想著從他身上猛吸一口。

「不好。」

柳承淵控制著自己的力量全速收縮。

「嗡嗡！」

兩者碰撞。

書冊沒能從他身上吸收更多的精氣，可他……

卻也沒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撕下書冊最前方那張記載「氫彈」的書頁來。

看著那重新逃回精神世界深處的書籍，柳承淵嘴角一抽。

人與人之間還有沒有信任了？

「希望不要是什麼沒用的東西。」

柳承淵暗暗祈禱著，將書籍震蕩之際落下的書頁拿了過來。

「毀滅世界的一百零八種方式之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