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以毒攻毒
永夜港的北郊，臨近荒野的一處空地上，停著兩輛卡車。
卡車的車廂敞開著，只見裡面放著一把把擦的烏黑瓦亮的突擊步槍。
站在卡車前的鬣狗幫幫眾們眼睛都看直了，尤其是那個胸前有溝的約克，看著其中一桿大口徑的霰彈槍，貪婪的瞳孔中恨不得冒出綠光。
這些武器都是軍團的制式裝備。
除了常見的「刀片」突擊步槍之外，甚至還有一挺7mm口徑的「撕裂」輕機槍！
後者是南方軍團裝備製造局根據前線戰場的需要，為婆羅行省戰區新設計的一款輕武器裝備。
目前這款機槍已經投產，並且第1批產品已經運到了永夜港的倉庫。
而令人玩味的是，這款極具壓制力的輕機槍，前線的部隊還沒用上，倒是先便宜黑水巷的幫派分子們了。
四名啟蒙會的「門徒」站在兩輛卡車的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這群惡徒們。
他們當然不是真正的啟蒙會門徒，而是衛戍隊情報科的幹員。
對於這些惡棍們，他們是發自內心的厭惡。然而為了更高等的利益，他們卻不得不放下身段，和這幫傢伙合作。
康德也是一樣。
他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這群骯髒的鬣狗，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眼神飄向站在一旁的塔蘭，他掐滅了手中的菸頭，扔到地上踩滅了。
「……我得提醒你，這批軍火要是流入民間，對我們的影響會很大。」
塔蘭呵呵一笑，心中卻道一聲關我屁事兒，不過表面上還是裝模作樣的忽悠。
「我知道，但不管再怎麼樣，它們的威脅也小過那些成癮品不是嗎？就讓那幫社會垃圾們自相殘殺去好了，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再能耐有902毫米炮能耐？」
這番話倒是讓康德稍稍安下了心來。
而與此同時，莫爾斯上前清點完裝備之後，笑容燦爛的回到了塔蘭和康德的旁邊。
他的態度比先前恭敬了不少，就像一條認了主的惡犬。
如果說先前他對於啟蒙會的實力還有懷疑，那麼現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欽佩。
兩卡車的軍火。
沒有衛戍隊高層的關係，這是想都不要想的！
「這些武器夠了嗎？」看著這條已經被馴服的鬣狗，塔蘭笑著說道。
「夠了，簡直太夠了！」莫爾斯的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恭敬的頷首說道，「給我半天的時間，我保證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兩卡車的軍火！
武裝兩支百人隊出來都夠了！
別說是湯尼那樣的小角色，他甚至有信心去前線幹掉一支千人隊！
「你最好如此。」康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轎車上。
塔蘭則是笑著拍了拍莫爾斯的肩膀，一臉讚賞的表情。
「好好干，這是你入會的投名狀！」
克制著心中的喜悅，莫爾斯頷首領命道。
「是！」
……
此時此刻的湯尼還沒有意識到，在衛戍隊盯上他的買賣之前，一條精神不正常的瘋狗已經陰差陽錯的先一步盯上了他。
黑水巷的西南角，擁擠的貧民窟中央，坐落著一座罐頭加工廠。
廠房的門窗被布帘子遮得嚴嚴實實，乍一看上去不過是座經營不善倒閉的工廠。
然而若是掀開布簾往裡走去，卻又會發現一幅熱火朝天的光景。
荷槍實彈的幫派分子站在廠房的入口，而就在他們守護的入口後面，陳列著一排排的長桌，儼然如一條連軸運轉不斷的流水線。
一群來自婆羅行省的勞工，正在流水線上忙碌的幹活。
他們將後勤處發給傷員的安寧劑搗成粉末，然後再放進萃取瓶里分離，再由幾名穿著防化服的專家從中提煉出值錢的成分，並將其濃縮成墨綠色的晶體。
縱使這兒的工作環境惡劣，且缺乏必要的生產保護，這些來自婆羅行省的勞工們仍舊任勞任怨的幹著，沒有一絲怨言。
畢竟這兒給的時薪是他們在家鄉幹活的三倍，在這裡卯足力氣幹上一天，比得上在家鄉干一個星期。
大荒漠中的土人吃不了的苦，他們可以毫無怨言的忍受，甚至還會覺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監督生產的幫派分子們在一旁抽著煙，都不願意離「生產車間」太近。
提純過程中需要用到很多化學物質，而這其中不乏揮發力強的有害品。
那些婆羅人的鼻子大多已經聞不到了，但他們聞起來卻會異常的刺鼻。
二樓的貨櫃旁邊，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正翻閱著貨物清單。
他的身旁跟著兩個腰間挎著pu-9衝鋒鎗的小弟，而面前則站著這間工廠的經理。
從那經理臉上討好的笑容不難看出雙方身份和地位的差別。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那個身形魁梧的男人乃是湯尼手下的頭號悍將，人稱「碎顱者」拉格古。
其本人曾是地下拳場的摔跤手，因為贏了不該贏的比賽被打斷了雙腿，後來被湯尼收留，安裝了軍用義體，由此成為了鐵手幫的一員。
雖然那一身虬結的肌肉讓他看起來像個粗人，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
由於其做事兒心思縝密，行事風格粗中有細，而且忠心耿耿，湯尼很快把鐵手幫最賺錢的買賣交給了他打理。
一邊翻閱著手中的庫存清單，拉格古一邊向面前的經理開口問道。
「新一批貨物的生產進行的怎麼樣了？」
那經理一臉熱切的笑容，連忙匯報說道。
「目前已經生產了五十公斤！這群來自婆羅行省的工人越來越熟練了，生產效率比剛來這兒的時候翻了一番，我們原材料的進貨速度都快趕不上他們做工的速度了。」
「不錯。」拉格古讚許點了下頭，但很快又話鋒一轉道，「等這批原材料消耗完，給工人們放兩天假，把生產的事先停一停。」
「停一停？」經理愣了一下，擔心道，「可是老闆他——」
「這就是老闆的意思。」
看出了經理眼中的顧慮，拉格古淡淡笑了笑，繼續說道。
「從那群大頭兵們手上回收小藥片的效率太低了，而且提純的成本太高，隱秘性也是個問題。我們的老闆設法搞定了一級供貨商的貨源，以後我們可以直接用蛇草來生產蛇油。」
那經理神色一震，臉上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
「真的？！那真是……太棒了！如果能夠直接用原材料來生產蛇油，我們的產能能比現在翻五倍——哦不，甚至十倍都有可能！」
拉格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明白了就好，我需要你重新設計一條生產線，用新的原料生產老的產品。」
那經理挺起了胸膛，眉飛色舞的說道。
「這簡直太容易了，放心的交給我——」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工廠的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那轟鳴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那些站在長桌前的婆羅國勞工們，臉色都是齊刷刷的變了。
他們看向身旁的同鄉，彼此交換著驚慌失措的眼神。
「發生了什麼？」
「爆炸？」
「該死……這裡也打仗了嗎？！」
就在他們驚慌失措的嚷嚷著的時候，工廠里忽然炸開了一聲槍響。
砰——！
「安靜！」
舉槍朝著房頂的拉格古怒吼了一嗓子，那粗獷的聲音讓混亂的廠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把易燃易爆品放進倉庫，然後雙手抱頭蹲在牆邊待好了，別他媽到處亂跑被流彈刮到！老子可不會給你們的腦袋報銷！」
「安保人員拿上槍，該你們出手鎮場子的時候到了，準備跟老子上！」
說完的同時，他又伸手將抱頭蹲在地上的經理一把拉了起來，推搡著將那個膽小鬼趕向了樓梯。
「還有你！你去通知老闆！起來跑快點，特麼的！」
「是，是！」那經理慌慌張張的叫了一聲，聲音都走了樣。
從沒有見過這般陣仗。
他迅速搶到樓下，衝進安保室抓起了電話，將這兒的情況報告給了老闆。
此時此刻，廠房外已經傳來了噼噼啪啪的槍聲，襲擊者已經和外圍的安保打成了一片。
站在廠房內的拉格古該自己點了根煙，走到一處窗戶的旁邊，拉開布帘子觀察了一眼窗戶的外面。
對面的火力異常兇猛，端著的全都是清一色的自動步槍，把他那群拿著衝鋒鎗的小弟打的抬不起頭。
這幫傢伙到底是什麼身份？！
由於擔心異族造反，南方軍團對於異族的武器管控一直很嚴格。
如果是異族，除非混成了正規軍的百夫長及以上軍銜，否則幾乎不可能合法的搞到正規軍的武器，就算搞到了也沒法光明正大地持有。
拉格古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黑水巷還有能搞到軍用突擊步槍的狠人，而且能一次搞到這麼多把。
他的老大當初為了搞一批pu-9衝鋒鎗充門面，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怕了這些人！
看著廠區外越來越近的火光，拉格古異常的冷靜，絲毫沒有一點慌張。
別人不知道他老闆和軍方的關係，但他可是清楚的很。
如果是軍方或者衛戍隊的行動，他們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幫傢伙要麼是他們的仇家！要麼便是盯上了他們生意的人！
想到這裡，拉格古的神色冷了下來，朝著一旁的小弟招了招手，將存放在庫房裡的二聯裝防空機炮給拖了出來。
這玩意兒的口徑有30毫米，一發炮彈過去能把人打成兩截。
老闆叮囑他能不用這玩意兒一定不要用，畢竟用了會很麻煩。
但既然對方已經動真格的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拖到！窗口快！」
拉格古低聲吼了一嗓子，催促著小弟將它架到了窗口，隨後一個翻身坐了上去，將弧形的彈匣「咔」的一聲塞進了卡槽。
兩根又黑又粗的炮管伸出了窗口，拉格古用力轉動著絞盤，將卡尺對準了倚靠在掩體背後向廠區內射擊的幾個小嘍囉。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隨後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響在廠區內迴蕩，一道道粗長的曳光像離弦的箭一樣！
在30毫米機炮的面前，那半人高的矮牆就像紙糊的一樣。
四名幫派分子瞬間被連人帶掩體一併打成了碎片，血肉模糊的肢體和碎石一併散落一地。
眼看著機炮瞄了過來，端著突擊步槍的小伙被嚇的魂都沒了，連滾帶爬的逃跑，但還是被那攢射的炮彈給追了上去，碾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碎片。
那血腥殘忍的一幕，將現場火拼的幫派分子們都給嚇傻了。
無論是鐵手幫的人，還是那些圍著圍巾的鬣狗幫幫眾，全都手腳冰涼的愣在了原地，一時間忘記了開火。
他們到底不是正規軍，平時火拼歸火拼，誰見過這麼牛逼的玩意兒？！
不只是這些幫派分子們被嚇傻了，就連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康德也被嚇了一跳。
身為情報科的幹員，他卻還是頭一回聽說黑水巷裡還藏著這麼個大傢伙！？
這玩意兒到底是誰賣給他們的！
那傢伙瘋了嗎？！
看著工廠門前散落的屍骸，拉格古已經徹底殺紅了眼。
兩臂肌肉的酥麻讓他感覺，那些支離破碎的肉塊仿佛是他親手剁出來的一樣。
打空一發彈匣的他換上了新的，架起那兩根粗長的炮管瞄準了廠區的圍牆。
看著那群逃跑的小嘍囉們，他的嘴裡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哈哈哈！！！給老子去死吧！！」
砰砰砰的開火聲再次響徹了廠區的廣場，圍攻廠房的鬣狗幫幫眾們落荒而逃。
看著持續傷亡的手下，莫爾斯雙眼通紅，一把搶過了身旁部下手中的鐵拳火箭筒。
「特麼的！老子和你拼了！」
說到瘋，整個黑水巷沒人比得過他。
他嚎叫著沖了上去，趁著那挺防空炮沒有注意到他，隔著200米的距離扣下了扳機。
一道粗長的火焰從纖細的鐵管中竄出，拖著一枚碩大的火箭彈飛向了那扇窗戶。
眼瞅著火箭彈向自己飛來，拉格古瞪圓了眼睛，幾乎是本能的撲向一旁。
爆炸的金屬射流一瞬間貫穿了防空炮的炮盾，將整個機匣結構炸成了一灘廢鐵。
殉爆的彈藥像煙花一樣四散飛濺，在廠房裡嗖嗖的亂竄，其中一枚甚至差點落在了存放易燃易爆品的倉庫里。
拉格古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更是驚魂未定。
他將腦袋探出窗外，正好看見了莫爾斯那張討厭的臉，還有那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湯尼，你特麼的藏的好深啊，沒想到你的褲兜里還藏著這麼個大玩意兒！花了不少錢吧！」
看著扛在莫爾斯手中的火箭筒發射管，拉格古又驚又怒的吼道。
「莫爾斯，你他媽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嘖，是個小嘍囉。」
看見窗口探出來的腦袋，莫爾斯砸了下舌頭，忽然失去了裝逼的欲望，將滾燙的發射管丟給了一旁的小弟。
「弟兄們，給我衝進去！抵抗的不用留手，留幾個聽話的活口就行！」
看著對方的大傢伙已經停火，原本瀕臨崩潰的鬣狗幫幫眾們又重新振作了士氣，嗷嗷叫著沖了上去。
莫爾斯回頭看了一眼塔蘭和康德所在的方向，朝著後者擠了擠眉，隨後便拎著步槍親自上陣，帶著一眾幫派分子們殺進了廠房。
廠房內傳出噼噼啪啪的槍聲。
沒多久那衝鋒鎗的聲音便偃旗息鼓，只剩下了自動步槍的聲音。
暴跳如雷的拉格古雖然拼死抵抗，但終究寡不敵眾，胸口中了三槍，眼睛向外凸著倒在了地上。
眼見頭兒隕命，鐵手幫的小嘍囉們立刻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聽著那喧囂的槍聲，塔蘭只感覺胸中熱血沸騰，恨不得親自上場露一手。
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躁動的情緒，塔蘭眉飛色舞地看向了站在身旁的助手，用帶著一絲炫耀的口吻說道。
「這些人還挺管用的不是嗎？如果用我們自己的人，搞不好會有不小的傷亡。」
康德勉強的點了下頭，緊緊閉著嘴一句話都沒有說。
「……」
見他不說話，塔蘭拍了拍他肩膀。
「走吧，去瞧瞧我們的戰利品。」
扔下這句話，塔蘭也不等康德的回答，主動走在了前面，朝著槍聲已經停歇的廠房走了過去。
當他走到廠房門口的時候，一股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
他用手掌扇了扇鼻子前面，只見渾身是血的莫爾斯正提著一隻腦袋從樓梯上走下來。
看著站在廠房門口的塔蘭，莫爾斯獰笑著將拎在手中的腦袋扔在了地上。
「碎顱者，拉格古，湯尼的心腹，可惜那傢伙本人不在這兒。」
這腦袋像是用消防斧砍下來的，脖子上有受過鈍器擊打的痕跡。
塔蘭輕輕嘖了嘖舌，心中沒有半點同情，只是抬頭朝著廠房內看去。
「找到蛇油了嗎？」
莫爾斯輕輕咧了下嘴角，吹了聲口哨道。
「人贓俱獲，這兒不但有生產和庫存的清單，還有負責生產成癮品的婆羅人勞工……不知道後者能不能證明這批貨和聯盟的關係。」
塔蘭輕輕咳嗽了聲。
「這太牽強了點，婆羅人勞工到處都是，僅靠這條線索證明不了什麼……我們還需要更多線索，最好是直接指向聯盟的線索。」
「切，真是麻煩。」
用沾滿血的手撓了撓後腦勺，莫爾斯回頭看向了工廠，衝著已經控制住整個工廠的小弟們喊道。
「約克，你帶著人守在原地，其他人給我搜！」
工廠內很快傳來幹勁十足的吼聲。
「是！」
約莫三十多名幫眾迅速行動了起來，在廠房內一頓翻箱倒櫃的搜查。
隨著這群小嘍囉們一通翻找，很快他們又發現了新的線索。
跟隨著一名小弟的腳步，塔蘭和莫爾斯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一間僻靜的庫房。
這裡大概是丟棄廢料的地方，幾隻半人高的塑料箱裡塞滿了空藥品和錫紙做的藥板。
從地上撿起了一隻空藥瓶，康德的眉頭緊鎖，接著瞳孔微微收縮。
「……沙侖。」
聽到他嘴裡蹦出來的陌生詞彙，塔蘭迅速向他投去了詢問的視線。
「啥？」
康德的喉結動了動，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來。
「……是沙侖，後勤處為了治療傷員們的精神創傷，特別研發的鎮定藥物。」
毫無疑問。
這是用來製作蛇油的原材料！
然而後勤處開具的處方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竟然出現了這麼多！
其實在看到那台防空炮的時候，他的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在看到了這些空藥瓶之後，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便越發強烈了。
這樁面向威蘭特人老兵的生意，背後搞不好有軍方的背景……
如果真是如此，這麻煩別說是他的長官丹尼爾，就連他長官的長官的長官，衛戍隊的總長官威洛比萬夫長都未必兜得住。
康德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凝固了。
然而驚恐之餘，他心中更多的還是困惑。
為什麼？
為什麼往他們嘴裡灌進毒藥的不是聯盟，而是口口聲聲最在乎他們的人。
他的喉結上下動著，連帶著肩膀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你怎麼了夥計？」
塔蘭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疑惑的皺了下眉頭。
莫爾斯沒有說話，因為就在這時他的小弟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地同他說道。
「安保室里藏了個活人！是這間工廠的經理！」
莫爾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拉到了身前。
「人呢？」
那小弟慌慌張張的說道。
「他把自己反鎖在了裡面！那門太結實了，我們進不去。」
「真特麼廢物！」
莫爾斯破口大罵了一句，想喊人把火箭筒拿來，卻想起來自己只有一枚火箭彈，臉上的表情頓時尷尬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某個啟蒙會的大人物卻化解了他的尷尬。
「用這玩意兒。」
鞋尖踢了踢旁邊放蘇打的包裹，塔蘭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壞笑。
這地方有硝酸，有硫酸，還有甘油……拿玻璃燒瓶稍微處理一下就是個狠活兒。
對別人來說可能比較難，但對於他這樣的老玩家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莫爾斯雖然一頭霧水，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但看他操作了一會兒之後，立刻反應了過來，並由衷佩服的豎起了拇指。
有知識的人在哪兒都受崇拜，哪怕是在黑水巷這樣的地方。
將處理過的配方放在了玻璃罐里，塔蘭直接拎著兩隻玻璃罐走去了安保室的門口，親自給兩隻罐子插上了雷管。
走到安全距離，塔蘭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按下了起爆器。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爆炸的火焰瞬間炸塌了安保室的整面牆，只留下一扇孤零零的防爆門完整的躺在了地上。
那爆炸的威力完美的符合了塔蘭的預期，甚至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呼嘯的衝擊波不但將退到「安全距離」之外的眾人給推了出去，捲起的塵埃更是糊了眾人一臉。
安保室里的那位經理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廢棄工廠里的眾人也是被沖的人仰馬翻。
掙扎著從碎石瓦礫中爬了起來，康德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吸了吸鼻子，臉色卻是瞬間一變。
「有毒！媽的——」
他的提醒顯然晚了一步。
包括莫爾斯和塔蘭在內的眾人都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緊接著意識就像籠上了一層透明的薄膜，眼前的一切都跟著虛幻了起來。
塔蘭隱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意識便墜入了一片黑暗，接著頭頂便傳來了被什麼東西包裹住的觸感。
一臉懵逼地摘下了遊戲頭盔，他環視了一眼周圍熟悉的陳設，忍不住脫口而出了一句國罵。
「臥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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