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黑壓壓的。

只有舞台上有亮光。

這種感覺葉九很喜歡。

因為這樣一來他再去吃點東西，就不會被人盯著看了。

很快，又有兩個人走了上來。

一男一女，很年輕，估計也就二十上下。

這對男女的面容身材都很好。

但是眼神卻顯得有些空洞。

站在台上，就像是兩個假人一樣。

「好了，這就是今晚的第一件拍賣品。」

「上好的湯！」

無面娘娘不緊不慢的繼續介紹。

「這一對湯，無論是賣相，火候，都是絕好的上品。」

「至於什麼是湯就不需要小女子多說了吧？」

「連湯都不知道話，那就不要拍哦。」

「好了，為了給大家討個喜頭，這一對湯，沒有起拍價。」

湯……

雖然葉九已經想象過會有這麼一個環節，但是沒想到第一場就是這個。

以人養煞，是為湯。

在這時候，一位位婀娜多姿的小姑娘入場。

她們將一個個帶著編號的牌子交給對應的人手中。

張起風拿到是27號。

很快。

漆黑的會場，開始亮起這些帶著標號牌子。

至於價格……

直接是用喊的。

這讓葉九有點失望。

太掉逼格了。

「50萬！」

「70萬！」

「120萬！」

「200萬！」

有句話說的好，三界出品，必屬精品。

這些人甚至連這碗湯到底是個什麼味都不知道。

就開始漫天叫價。

不多時，這對湯的價格就直接被抬到了500萬。

葉九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心中暗嘆：恐怖如斯！

就這麼瞬間，葉九突然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養鬼這種事了。

因為只要你手裡有上好的湯。

就算不養鬼，也能賣出好價錢。

百利而無一害……

……

價格在600萬的時候開始有平息的趨勢。

而這時，無面娘娘走到那個女人旁邊，輕輕撫摸了一下後者白皙的臉蛋，說道。

「各位……」

「你們知道食屍鬼嗎？」

「這對湯，用的可是食屍鬼的配方哦……」

原本已經退去的熱潮被無面娘娘三言兩語直接拉了回來。

躁動，驚嘆。

「食屍鬼？居然是食屍鬼？」

「是天青市那邊過來的嗎？那邊的食屍鬼不是說被什麼九爺給黃了么？」

「你管他哪來的！湯中極品，非食屍鬼莫屬啊！」

「我出1000萬！」

「1200萬！」

「1500萬！！！」

嘶……

葉九這會腦子有點混。

台上那兩個人，居然是食屍鬼？

漏網之魚？

食屍鬼的價格……

千萬級別？！

在這種氛圍下，就連葉九也已經忘卻了台上站著的是人。

他們現在跟商品無異。

他們的身世，名字，來自哪裡，都不重要。

只要體現他們作為湯的價值，就夠了。

最後，以1830萬價格成交。

得主32號，就坐在葉九隔壁。

雖然燈光昏暗，但是還是能依稀看到對方的模樣。

那是一個帶著高帽子的老太婆。

從她那「咯咯咯」的笑聲中，不難判斷她很開心。

1830萬，買了兩個食屍鬼？

然而，這老太婆像故意說給別人聽一樣，扯著沙啞的嗓音自言自語。

「好湯啊，好湯啊……」

「別的食屍鬼吃的是人，這兩個吃的的是食屍鬼啊……」

「三界商行果然不差錢，喜歡藏驚喜呢，咯咯咯……」

「……」

這話別人也能聽的明白。

就好像你用清水燉肉和用高湯燉肉，同樣的肉湯，但卻可以是兩個概念。

但是這玩意是給邪祟用的。

人拿來能幹嘛？

還是說這老太婆……是邪祟？

「……」

這場拍賣會沒有多華麗的開場。

它在深夜中進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交易。

這也註定了今晚是一個漆黑的不眠夜。

……

接下來，第二件拍賣的東西，是五個罐頭。

準確點來說，是五個不大的酒罈子。

罈子里是酒沒錯。

但是用來泡酒的，卻是人。

嬰兒。

而且還是陰年陰月陰時的死嬰。

這看似很嚴謹，但是卻不能細想。

畢竟只要在陰年陰月陰時這個時間點上，找到孕婦。

那符合條件的死嬰，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

葉九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最後，這五壇酒以880萬的價格成交。

接下去連續拍了三四樣東西。

最低的成交價也在560萬。

而讓葉九有些語塞的是，截止到現在拍賣的東西。

好像都是給邪祟用的。

就沒一件是給人用的。

難不成這三界拍賣會的重點服務對象，都是邪祟？

「……」

凌晨2點，中場休息。

會場的燈光再次亮堂回來。

抽煙的抽煙，交談的交談。

隔壁桌推上來一道菜一碗湯。

生肉壽司。

血色紅湯。

能享用這道菜的只有那個戴高帽的老太婆。

她有一兩排細小尖銳的牙齒，吃起生肉來有種野獸進食的感覺。

一口肉一碗湯。

連連讚歎：「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啊，咯咯咯……」

「三界拍賣會的畫風，一直是這樣嗎？」葉九小聲問道。

然而，張起風卻是搖了搖頭，咬字模糊，「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參加……」

葉九：「……」

好傢夥。

這是想讓兩個新手在一堆老油條裡面反覆橫跳？

忽然，尿意橫生。

於是葉九就趁著這中場休息時間，去上個廁所。

廁所里有很多人。

抽煙的，聊天的，尿尿的，拉屎的。

應有盡有。

在這一點上，還是挺正常的。

不過在葉九弔兒郎當的走進廁所之後。

畫風突變。

葉九：「噓~」

左1：「(°Д°)」

右1：「沃特發？」

左2：「這尼瑪變異了吧？」

右2：「後面的兄弟，你先上吧。」

後面：「不了，你先，我憋得住。」

「卧槽，驚為天人，驚為天人。」

「天人？哪呢？讓我康康。」

「大姐，這裡是男廁！」

「什麼嘛，小氣！」

「……」

就在葉九準備回去的時候。

張起風忽然急匆匆的跑過來。

拉住葉九的手就往外走，並壓著聲音說道：「快走，事情有變！」

匆匆來到室外。

周圍一片荒涼，天空飄著濛濛細雨。

而這時候，葉九卻停下腳步，「有啥事就在這說吧。」

「這不方便，先離開！」張起風著急道。

「那去哪裡方便？」

葉九笑了笑。

「要不去開房？」

「無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