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他該不會真的去報仇去了吧?」
這一群乞丐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這不就是去送死嗎?」
「送死也比在這裡好,要不是國王任憑這些人搶奪我們的東西,我們又怎麼可能會淪為乞丐,老子也忍不了了。」
「還有我。」
有了第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人,他們一個個眼睛赤紅,將手裡面遮擋面容的帽子給摔在地上,跺腳泄憤。
他們原本是胡國的平民,可是由於國王不做人,提高稅收,徵收銀子,他們才不會成為乞丐。
一切都是國王的錯。
他們恨現在的國王,他們想要霍青將軍回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他們手裡面有刀劍,我們又不能硬碰硬。」
「雖然說不能夠硬碰硬,但現在不是在打仗嗎?大不了咱們到時候偷偷的去開城門,透露消息。」
「可以就這麼干。」
藏在暗處的小乞丐,或者說是沈綰,嘴角輕輕的扯出一個笑容。
她將自己頭上的爛帽子往下一拉,再將頭髮揉成蓬頭蓋面的樣子,繼續往另外一個乞丐堆去了。
或許伯顏頌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的腳下,在他的城內,他大肆抓捕的人,正大搖大擺的煽動著人群反叛。
另外一邊。
烏木真被小乞丐給撞了一下,肚子忽然疼了起來。
他罵罵咧咧的進入了軍營,旁邊的手下看見他有些不舒服,提議道:「將軍要不然讓軍醫來給您看看吧?」
「不用了,你去給我整些烤羊肉來,估計是餓了。」烏木真現在還沒有發現不對勁。
「是。」
他的下屬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在如今這個局面,烤羊腿簡直就是稀缺資源,一個人吃,簡直就是奢侈。
可是將軍要要,也不能不給。
很快四大條烤羊腿就被送了上來。
烏木真隨手撿起一塊烤羊腿,大口吃了起來。
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了,橫貫著一條三途河的彼岸兩端,有風聲呼嘯,像是死去的冤魂在哀號。
兩邊都有巡邏的隊伍。
可是忽然之間,在胡國軍隊的巡邏隊伍中,有人哀嚎了一聲:「不好了,將軍死了。」
整個湖國的軍營開始大亂起來,人群開始騷動,軍營之中點滿了火把。
隔著老遠,三途河,另外一邊的軍隊都能夠看見。
在河的對岸,黑夜之中有一支箭射了過來,釘在了樹梢之上。
草叢裡面迅速的竄出兩個人,將箭羽尾巴上面的紙條給取了下來,匆匆往回趕。
軍營之中亮起了燈火。
幾個將軍一直坐在下首,看到主位上的顧承恪手裡面拿著一張小小的紙條,眉頭偶爾皺緊,偶爾鬆緩。
到最後,還瘸著腿,夾著甲板的魏子淑瞪大了眼睛追問:「王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您倒是說啊?」
他現在已經能夠下床了,只是走路的時候還不方便,需要有人推著輪椅。
旁邊的同僚也有些忍不住了,紛紛催促:「王爺,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們都能夠受得住的。」
他們以為是出了什麼變故。
「確實是出了一件事情。」顧承恪臉上難得的透露出了幾分鬆緩的笑容。
底下的這幾個將軍越發的驚疑不定了起來。
王爺本來就是不苟言笑之人,而自打王妃失蹤之後,王爺更是每日,周身都散發著寒氣,像是恨不得將那些人抓出來,五馬分屍一樣。
這還是他們這段日子第一次在王爺的臉上看見如此鬆快的表情。
這些將士們被嚇懵了。
「王爺,您該不會是氣瘋了吧?」有人小心翼翼的說了這麼一句,聲音都在顫抖。
不過他身邊的兩個同僚們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王爺您別管,這小子就是欠抽。」
「他才是是失心瘋了,您別管他。」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生怕顧承恪現在突然發難。
「軍營那邊傳來消息說烏木真死了。」顧承恪沒有責備這些屬下,而是語氣淡淡的道,「是中毒而亡的。」
「毒?」
「這麼大的本事下毒?」
幾個將軍先是七嘴八舌的問著,不過隨後又看到顧承恪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的時候,心中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難道這一切都是王妃做的嗎?」
有人驚呼了一聲。
「王妃難道是深入敵營去了?」
顧承恪心底之下也有這個猜想,除了沈綰他再也想不到別人了。
而且他大概能夠猜到,這是沈綰在向自己的情報。
他心中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烏木真是他們軍中的軍魂所在,一旦他死了,胡國軍隊之中現在必然亂成一團,你們趁著現在的機會立刻帶人去偷襲。」
「是。」
這些將軍們紛紛起身,各崗位帶隊。
在這黑夜之中,大梁王朝的軍隊就像是潛伏在黑夜之中的蛇,慢慢的竄了出去。
很快,胡國的軍營外面就拉響了警報。
「有人偷襲,警報警報。」
這一晚上,終究是火光漫天。
而不知道怎的,胡國的軍隊之中,有不少的士兵好像都中了毒一樣,提不起勁兒,無論是刀劍還是盾牌都拿不起來,只能夠引頸受戮。
軍隊之中的鮮血炯炯流出,染紅了三途河。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血戰,胡國的軍營被血洗,大梁王朝的軍隊則是兵臨城下。
消息傳進了霍青的耳朵裡面。
一直在靜觀其變的霍青立刻起身,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倒是出乎我意料的速度快。」
「收到消息聽說是由於烏木真死了,有人在軍營之中下了毒,所以才能被他們給鑽了空子。」捲髮青年站在一邊彙報,同時他的身邊還站了另外的幾個人。
他們都是霍青的心腹。
桌子的另外一邊,憐香懶洋洋的趴在那裡,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他們,耳朵都豎了起來。
有其他的人不知道憐香的身份,忍不住調侃:「將軍,您單槍匹馬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要給我們找個夫人了嗎?」
屋子裡面忽然間就陷入了寂靜。
憐香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結結巴巴道:「我,我才不是你們的將軍夫人,我是來找我們王妃的,你們自個兒看清楚了。」
她傲嬌的抬著自己的小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