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悄無聲息的推開了窗戶,一個閃身躍了進去。
她利用手中的熒光劑,在屋子裏面翻箱倒櫃的搜尋。
陡然之間,沈綰卻聽到隔壁屋子的門竟然被人給推開了,那談話聲也逐漸清晰。
「您請放心,這事情的輕重緩急屬下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請您回去如實稟報二皇子殿下,我一定會約束好家中那群不成器的,絕對不會給二皇子殿下找麻煩的。」
刑部侍郎殷切的聲音傳進沈綰的耳朵之中,而那腳步聲竟也漸行漸近。
與此同時,沈綰手裏面的熒光劑正好落在了一本小小的冊子上面。
她晃眼一瞥,那冊子上面竟然清清白白的寫着刑部侍郎本身貪污受賄的數目和銀兩。
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綰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忽然察覺到那腳步聲就在門口,她立刻將手裏面的冊子重新塞回了柜子裏面,順勢躲進了旁邊一個犄角旮旯的屏風之後。
「嘎吱」一聲,屋子的門被人給推開。
門口,一身寶藍色錦衣的年輕男子立刻握住了腰間的刀柄,低聲呵斥:「等等,有人來過?」
藏在暗處的沈綰眼皮子一跳。
這麼敏銳,屬狗的?
反倒是那刑部侍郎疑惑道:「這屋子裏面黑漆漆的一片,大人怎麼就知道有人來過了?」
「這屋子裏面氣味不對勁。」年輕男子緩緩的向裏面邁著步子,隨時準備抽動自己腰間的刀。
刑部侍郎卻不害怕,快步走到桌子邊點了蠟燭,放在一邊兒。
蠟燭一點起來,將整個屋子裏面都照得亮堂堂的。
刑部侍郎左右一看,壓根兒就沒有別人,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大人說的是我是蠟燭的香味吧?我這蠟燭是專門託人去定製的,裏面放了香薰,為的就是能夠讓我平日裏面舒緩情緒,大人不必多疑。」
年輕的男子輕輕的嗅了嗅。
那蠟燭裏面似乎和空氣之中瀰漫的香味差不了太多。
他刷的一下將快要抽出來的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道:「這段時間形勢過於緊張,各方人馬都是蠢蠢欲動,我這也是擔心您的安危,畢竟您可是二皇子殿下的心腹,不能夠出任何的事情。」
刑部侍郎擺擺手:「我知道您也是為我好,這東西還請您一定要交給二皇子殿下。」
沈綰躲在暗處,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可是她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死角,將她自己都給遮得嚴嚴實實的,別人看不見她,她當然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憑藉一雙靈敏的耳朵。
「請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些東西完好無損的交到二皇子殿下的手中,勞您費心思了。」
沈綰聽到那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沒過一會兒就匆匆離開了這裏。
「嗤,這一天天的都疑神疑鬼的。」刑部侍郎見人走了,搖著頭,隨手就抽開了旁邊的抽屜。
結果打眼就看見一本湛藍色的冊子。
刑部侍郎蒙了:「這個東西怎麼會在這裏?」
他平時將這東西明明放的好好的,是絕對不可能落在這個地方的。
「難道真的有人進過我的屋子,可是又為什麼沒有帶走?」刑部侍郎念念有詞,喃喃自語。
陡然之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脊背生出了一層冷汗。
他不敢回頭,抬步下意識的想追出去將人給叫回來,可是還沒有等他喊出聲,一陣煙霧就順勢飄進了他的鼻腔之中。
刑部侍郎眼睛翻白,唰的一下就暈倒在地。
沈綰從暗處出來,重新蓋上了自己的小煙管,俯身撿起了那本冊子,隨後蹲下伸手拍了拍刑部侍郎的臉頰:「壞事干盡的傢伙,就這麼放過你的話,似乎也太對不起那些老百姓了。」
她自個兒念念有詞著,忽然想起了一個法子,嘴角勾出一次惡劣的笑容。
屋子裏面明晃晃的燭火還在閃爍下,下人們得了吩咐也不敢隨意往這邊來,方便了沈綰行事。
反而是鳶尾和元蕭兩個人,在府邸之中的別處搜羅了一圈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動,便來了主屋這邊。
他們瞧見書房的門半敞開着,鳶尾沖着元蕭打了個手勢:「過去看看,聖女應該就在這邊。」
兩個人才剛剛靠近,就發現那書房的門被人打開了。
一個嬌小的人影扛着一個麻布口袋走了出來。
「聖女?」元蕭的眼睛一亮,高聲呼喊道。
沈綰立刻駐足在原地:「你們怎麼來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
她又沖着元蕭招招手,笑眯眯的道:「我這裏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忙,趕緊的過來幫幫我。」
「哎,我馬上就來了。」元蕭乖巧的應聲。
他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大事,結果才剛剛走過去,沈綰就將肩膀上扛着的那個麻布口袋給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他們光看那個形狀,就猜測那裏面應該裝的是個人。
「聖女,這是……」元蕭有些遲疑。
「這就是刑部的侍郎,可真是死沉死沉的,元蕭,今天就辛苦你了。」沈綰伸手拍了拍袁瀟的肩膀,眼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
元蕭瞬間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雙腳合攏立正,聲音鏗鏘有力:「您放心,我一定讓他給搬出去。」
旁邊的鳶尾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巴,順勢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面,低聲罵道:「你是不是傻了?現在還在人家的院子裏面,你就算是要回答也總得顧及一下自己的聲音吧。」
元蕭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委委屈屈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道歉:「我錯了。」
「沒事,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就是了。」沈綰忍着笑,拉着鳶尾離開。
這本來就傻,要是再打,就更傻了。
幾個人的速度很快,元蕭本身是男子,再加上力氣大,所以即便扛着一個刑部侍郎也完全不費吹灰之力的躲開了侍衛,離開了府邸。
門口。
元蕭才眨巴眨巴眼睛問:「聖女,咱們將這個人帶出來幹什麼?難道要綁架他嗎?」
沈綰:「綁架他做什麼,把他扒光了衣服捆在外面那棵大樹上就是了。」
「扒光衣服?」元蕭瞠目結舌,「扒,扒衣服幹嘛?」
聖女這是想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