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呢喃著,忽然之間竟然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如果她非要嫁給你……」
她抬頭雙眼看着顧承恪。
這到底是什麼爛桃花呀。
一時間,她為自己喜歡上這個人而感到心累。
自己喜歡的人被太多的人喜歡,也是一種無奈呢。
顧承恪半跪在她的跟前,低聲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娶她。」
沈綰的臉有些燒的慌,匆匆忙忙的移開視線:「你,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不必和我說這些。」
心中卻生出一股小竊喜。
顧承恪和沈綰都得到了這麼重要的消息,而久居高位的皇帝自然也不可能不放過。
帝后正在下棋。
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面,皇帝低聲道:「如此看來還是要對那公主更加的正視一些了,皇后,你看……」
棋盤上面,鋒芒盡收,黑子白子糾纏在一起,不像是打仗,反倒是像並肩前行。
皇后聞言,微微一笑:「皇上請放心,說起來,臣妾身為後宮的管理者,確實也確實疏忽了,公主來這裏這麼久,應該好好的為這位公主接風洗塵才是。」
皇帝幽幽嘆了口氣:「這件事情就勞煩皇后了。」
皇后:「能為皇上分憂解難,是臣妾的福分。」
帝后做下這個決心的,當日晚上沈綰便收到了來自於皇后的帖子。
「瓊瑤宴?」沈綰看着這三個字,若有所思。
「請帖送來了兩份,看來,宮中對她的態度確實是變了呀。」
沈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抹不安浮現在心中。
如今的胡國吞併了周邊的小國家,也算是能夠擠身於大國之列。
現在看來恐怕是又能起飛了。
沈綰思來想去的,最終還是將手裏面的這份請帖親自給送到了蓮安的手上。
大紅色的請帖燙著金,有一朵盛開的牡丹,代表着最尊貴的客人。
蓮安的纖纖玉指從那紅色的請帖上面劃過,風情萬種的半拉起眼皮:「我還以為是哪陣風將王妃殿下可以吹到我這裏來,原來是因為這回事兒啊——」
「本公主知道這件事情了,還希望王妃姐姐,能夠在這次瓊瑤宴上,多關照關照妹妹。」
沈綰臉皮抽搐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告誡自己。
忍。
這人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她要是真上了當,那麼估計隔日的瓊瑤宴上,就能夠被告狀了。
沈綰眉眼間閃過一抹冷冽,淡淡的說:「關照倒也算不上,本王妃不太參加這些宴會,也並不太清楚瓊瑤宴的規矩,請帖已經送到,本王妃就先走一步了。」
等出了這一禪院,她望着頭頂藍藍的天空,這才鬆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時間緩緩走過。
眨眼之間就到了第二日。
沈綰穿了一身紫色的,綉著鸞鳥的王妃服,頭上隨意的戴着幾支步搖,並不華麗,但是也並不會讓人覺得過於寒酸。
走到前廳的時候。
一道金光竄進了她眼中。
她下意識的抬起手,擋住了那陣光。
什麼玩意兒?簡直要閃瞎她的眼睛。
等到那一種光芒散去,沈綰這才慢悠悠的挪開自己的手,然後小心翼翼的往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了,滿身上下都掛着珠寶和金子的蓮安公主。
沈綰:「……」
她輕輕地抿唇,張嘴欲言又止。
天知道她現在多麼想跑過去,將對方身上的這一堆五花八門的珠寶都給拔了下來,然後扶着她的肩膀大聲的質問她。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心好累。
沈綰幽幽的嘆了口氣,好意提醒道:「我說公主殿下,瓊瑤宴向來是以雅為津津樂道,您這一身裝扮過去,恐怕不太合適吧。」
蓮安卻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本公主向來都是這樣穿的,倒是你,穿成這樣也未免太過於寒酸。」
她眼中的嫌棄和鄙夷之色毫不掩飾。
沈綰被懟得無話可說。
她額頭上經絡歡快的蹦噠。
怎麼辦,她一點兒也不想和這個人去,真的好丟臉啊。
沈綰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看對方,別開了眼睛:「我已經提醒過公主殿下了,若是公主殿下執意如此,我沒什麼好說的。」
她輕輕地一頷首,率先帶着憐香和梨棠上了馬車。
為了自己和別人的身心着想,沈綰相當善解人意的準備了兩輛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的駛進宮中。
這一次的瓊瑤宴,據說在曲徑樓閣。
裏面種滿了翠竹,流水,假山,亭台和古樸的樓閣,最是符合文人雅客口中的大雅之地。
等到下了馬車之後,皇後身邊的宮女便迎了上來:「王妃這邊請。」
那宮女輕輕的一抬頭,結果一陣金光從她的眼前閃過。
她也是下意識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過了好半會兒才放下了手。
然後便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色:「王妃娘娘,不知道這位是——」
沈綰輕輕的一抿唇,說:「這位就是胡國的公主殿下。」
她唇角微微抽搐。
她也無能為力呀。
已經勸過了,對方非要穿成這個樣子,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於這位穿金戴銀的公主的無奈之情。
宮女瞬間明白了,低聲說:「奴婢會告訴皇後娘娘的。」
「多謝。」沈綰嘴唇輕輕蠕動,吐出這兩個字來。
她有些不自在的在前面引路。
身後的蓮安公主就像是一隻開了屏的孔雀。
沈綰只覺得自己臉上燒得慌,恨不得能夠立刻離開這裏。
沈綰不是來的最早的,曲徑樓閣裏面已經三三兩兩的坐了不少的人。
都是一些官家的千金和夫人。
沈綰都能夠感覺到她們的視線從自己的身上再移到了蓮安的身上。
眼中都充滿了詫異之色。
沈綰快步走着,然後尋了個地方坐下。
身後的蓮安也是高傲的一環視,然後坐在了她的旁邊。
不遠處,一個身穿着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手持團扇款款而來。
「參見姐姐。」
熟悉的聲音在沈綰的耳邊響起。
她抬頭一看,不是沈昭昭又是誰?
沈昭昭手裏面的團扇輕輕的晃着,目光奇怪的從蓮安的身上掃過,低聲說:「姐姐怎麼不提醒公主殿下,這次來的是曲徑樓閣,大雅之地,姐姐怎麼能夠如此不負責任呢。」
沈綰在暗中翻了個白眼。
心想就你長了張嘴會叭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