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要殺人的話,還用得著你們動手嗎?」沈綰撇撇嘴,十分不屑。
她自己就身負毒脈的聖女之血。
只單單的一滴血,就能夠將人給毒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根本用不著別人。
這塊令牌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確實是千金難買。
對於她來說,卻是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垃圾玩意兒!
從沈綰的眼眸之中,羽夜竟然也讀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沉默了片刻,咬著牙齒道:「我可以給你黃金千兩。」
沈綰:「沒興趣,依照本王妃現在的身份,黃金又有什麼得不到的呢?」
羽夜:「那你想要什麼。」
沈綰輕輕的勾起唇,說:「我想要知道一個消息,我的母親曾經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羽夜冷冰冰的回應。
沈綰:「你若是不知道的話,那麼當初你是怎麼找上我的?」
「我只是偶然之中得知你母親是毒脈一族的聖女,所以這才找上了你,並不是其他的緣由。」羽夜不耐煩的解釋。
他說話越來越緩慢,呼吸之間都帶著幾分涼悠悠的寒意。
現在他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沒在說謊。
沈綰看著他的模樣,心中想到。
這一點她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那麼你幫我查可好?」沈綰繼續和他談判。
她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的,若是真的想要查原主母親的死因,那可真是太困難了。
不過若是有外援幫忙的話,恐怕要好許多。
而眼前的人就是一個絕佳的外援。
羽夜緊緊的皺緊了眉頭:「我們並非是收集情報的地方。」
他們是江湖的第一殺手組織,可不是江湖的第一收集情報的組織。
眼前這丫頭怕不是弄混了什麼吧?
沈綰不在意的擺擺手:「只要你們有人,有消息渠道,就能夠找到,我管你們是殺手組織還是收集情報的組織,你只需要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就行了。」
自己的命都攥在對方的手裡面了,羽夜僅僅是猶豫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
「我答應你去查這個消息。」
「那你下來吧。」沈綰輕笑了一聲。
眼見著羽夜跳了下來,手裡的銀針也跟著亮了起來。
來啊,扎針啊。
羽夜:「……」
看見她狼一樣的眼神時,默默提起了劍。
兩人都在防備著對方。
他們之間,可沒有分毫的信任。
沈綰拍了拍他:「不要緊張——」
說話之間,她手中的銀針一閃,三根銀針就直接落在了羽夜的肩膀上面。
「嗯——」羽夜悶哼一聲,唇齒間泄露出幾分痛苦的意味。
這丫頭下手可真狠。
「痛是必然的,上次你也體會過了,只有我才能能夠壓制你身體之中的寒毒。」沈綰道。
她下手的速度很快,身後隱約有腳步聲追來。
沈綰和羽夜聽力都很敏銳,兩個人的耳朵動了動,羽夜立刻起身想要離開,可是卻被沈綰給一把抓住了肩膀。
羽夜揮刀而出,頂在了沈綰的脖子上面。
「你耍詐?」
他臉色有些難看,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憤怒。
明明上一次就是在這丫頭的手裡面著了道,結果這一次他還是不長記性。
沈綰十分無語,還捏著銀針,絲毫不怕的說:「我可沒有耍詐,這是我手底下的人人來找我來了,畢竟我可是要出去的,是你自己當了攔路虎,誰知道你會這個時候過來呢?」
羽夜沉默了。
沒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他勉強暫時選擇相信沈綰一次,然後放下了刀。
果不其然,不遠處毒脈的幾個人就匆匆的追了上來
「聖女殿下!」
「聖女。」
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先到了。
這群人看到沈綰正蹲在地上給一個男人聊天,立刻撲過來,警惕的看著羽夜。
「這人是誰?」
「聖女小心。」
他們敏銳的察覺到羽夜這個人的危險程度。
「不要擔心,這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沈綰意味深長的拉長了這兩個字,隨後捻著銀針,一口氣收回來,然後扔在地上,一巴掌拍向羽夜的背部。
「哇——」的一聲,羽夜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
但是他臉色卻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許多。
「咦~」鳶尾在看到羽夜吐出來的那口鮮血之後,然後再看看他的面色,很快就猜到了他的中毒癥狀。
「原來是身負寒毒之人,沒有想到聖女竟然還有如此拔出寒毒的方法——」她忽而興奮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毒脈一族的人雖然被叫做毒脈,是因為喜歡制毒,而且性情古怪,再加上有的人血液之中本來就蘊含著毒素,
許許多多的條件撞到一起,才成就了毒脈這一個名稱。
可並不代表他們就不喜歡醫術。
事實上,從古至今,向來都是醫毒不分家的。
「聖女這一手拔出寒毒的功夫可真是厲害,可否能夠教教我?」鳶尾眼睛裡面像是藏著星星,亮閃閃的看著沈綰。
眼中的欽佩毫不掩飾。
沈綰想起自己剛才語氣不好,不自然的抿唇道:「若是下次有機會的話,可以給你說說這回事兒。」
「那我就先在這裡先行謝過聖女了。」鳶尾笑得露出兩顆甜甜的小虎牙。
她現在人是打心眼兒裡面越來越喜歡聖女了。
沈綰反而是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
羽夜默不作聲的起身:「多謝,下一次,我會帶來你想要的消息。」
沈綰漫不經心的收拾著地上的那些銀針:「我希望你能夠講信用。」
「你放心。」羽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這才轉身,踏著夜色離開。
四周的樹梢被風吹得稀稀疏疏的作響,剎那之間那人就沒了影子。
毒脈的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沈綰和那人做了交易。
不過鳶尾卻說:「聖女若是和他做交易的話,萬一他不守信用,該如何是好?」
人心最是善變的東西。
現在這個人能夠一口答應,可是到時候,卻不一定了。
月亮漸漸的從雲層之中露出來,照亮了一地的銀針。
那些銀針閃爍的光芒,打在沈綰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