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頌自詡計劃周全無誤,可是到頭來卻把自己的兒子給搭進去了,他是怎麼也想不通。
思來想去,只能夠想到,四周肯定有探子。
這個探子要麼武功高強,要麼就在他們的身邊默默注視着。
正好,下面的人忽然前來稟報說:「啟稟王上,霍青不見了,最後發現的痕迹是在玫瑰花海之中,現如今,可能是出宮了。」
「玫瑰花海?」伯顏頌眼中一片寒冷,
「去查,這段時間有誰往玫瑰花海那邊過去了。」
「是,」
這一查,自然就查到了,蓮安公主和顧承恪的頭上。
被自己的父皇叫過去問話的蓮安公主只覺得有些荒謬。
她有些不悅的嘟著唇撒嬌道:「父皇,難道您是懷疑我嗎?」
伯顏頌摸着她烏黑的頭髮,心疼道:「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又怎麼可能會懷疑你呢?我只是懷疑你身邊的人。」
蓮安公主這下子可更不高興了:「您是想懷疑駙馬?可是駙馬如今都已經被我們所控制了,他怎麼可能做出不利於我們的事情。」
「這可不一定。」伯顏頌意味深長的說。
「之前的時候,我們所有的計劃都佈置得周全,沒有任何的暴露,偏偏駙馬到了你的身邊之後,你哥哥就被捉了。」
這一切又一切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巧合,容不得他不去多深思。
當初那一味葯他雖然用過,可是過了這麼多年,他懷疑,早已經失去了藥效。
或者說是藥效不夠了。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是控制了顧承恪的,可是到後來顧承恪恐怕已經掙脫了控制。
蓮安公主卻還是不相信,嘟著嘴撒嬌道:「我用我向您保證,父王,駙馬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伯顏頌沒有同她多做爭執,而是反問了一句:「那你和駙馬現在可有同房?」
這一句話徹底的問住了蓮安。
她有些難堪的站在原地,不甘心的解釋道:「駙馬只是因為現在還沒有和我成婚而已,他不想就這樣讓我喪失清白。」
可是這話越說越蒼白無力。
她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小小的細節。
在她哀求過顧承恪,碰自己的時候,對方總是會找各種由頭避開,然後用溫言軟語勸她。
當時她泡在蜜罐子裏面,被他的甜言蜜語給沖昏了頭腦,可是現在再一想起來,便不由得遍體生寒。
女人的第六感何其的敏銳。
對方到底是喜歡自己還是厭惡自己,她只要稍稍一深思就能夠察覺出來。
蓮安的小臉越發的慘白。
伯顏頌已經從她的臉上得到了答案,心疼的摸摸她的頭髮,說:「我親愛的女兒,是這個男人騙了你,現在我們便將他給抓起來。」
「不,父王,你不要殺他。」蓮安苦苦哀求道。
伯顏頌心中有些惱火了,他從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的拎不清。
不過愛女心切的他最後還是嘆息:「你放心,我只是將他給抓起來,讓他不要再向外通傳消息,我不會要他的性命的。」
「多謝父王。」
蓮安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高閣之中,坐在窗邊的顧承恪發現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的朝着這邊過來,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看那些人氣勢洶洶的模樣,他轉念一想,恐怕是自己如今已然暴露,伯顏頌那隻老狐狸正讓人來抓自己呢。
想到此,他也不再猶豫,立刻提着劍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離開之前,他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油,從五樓一直到了一樓,然後點燃了一把火。
他的身影猶如雄鷹一樣一躍而下,然後消失在這個複雜的宮廷之中。
高格忽然起了火侍衛們涌過去的時候,看見那熊熊大火燃燒了起來。
蓮安就跟在其中,他甚至想往火中撲,傷心的大哭道:「為什麼會失火?為什麼?駙馬呢?」
旁邊的侍衛連忙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給拖了回來,大聲勸道:「這火勢已經越來越大了,公主萬金之軀,萬萬是不能夠進去的。」
「可是我的駙馬還在裏面。」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打亂了這些侍衛們的佈局。
他們立刻去救閣樓,可即便如此,整座樓也已經被燒成了灰燼,只剩下斷壁殘垣。
而在裏面卻沒有找到一具屍體。
聽到下面的人彙報,伯顏頌臉色漆黑,怒聲道:「肯定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這才提早離開了,還燒了閣樓。」
他怒極攻心,一腳踹在侍衛的身上:「廢物,都是一些廢物,你們是怎麼看人的。」
下面的侍衛不吭聲。
蓮安心中卻湧出一抹慶幸。
只要人沒事就好。
王宮之中雖然戒備森嚴,可是對於顧承恪這種高手來說,進出也不過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躲開了這一層又一層的巡邏隊伍,很快的便離開了王宮。
然後到達了聚集點。
聚集點之中。
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正聚在一起,而他們的中間正圍着一個生死不知的人。
顧承恪來的時候,這些人立刻迎了上來:「王爺,現在我們要離開了嗎?」
顧承恪連坐下來休息的想法都沒有,說:「立刻收拾東西回去。」
兩國即將開戰,而他也已經暴露,留在這裏的意義就不大了。
下面的人很是興奮,立刻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
可是,有人卻遲疑的踢了地下的人一腳,說:「王爺,那這個人怎麼辦?」
那躺在地下的人剛才被他們給擋住了,路顧承恪根本就沒有看見,如今他們散開來,他才看見地上儘是還躺着一個人。
那人輪廓深刻,一看便是胡國的人。
「這是?」
「王城外面掛着追殺令,說是追殺霍將軍,這個人就一直在躲,所以我們揣測這人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霍青。」
標誌性的頭髮也能對上。
其實他們也沒有見過,主要是來的時間太過取巧。
兩邊都岔開了。
顧承恪眉目之間帶着一抹猶豫之色。
這人現在還在昏迷之中,若是中途醒過來鬧騰的話,那麼他們可能會暴露行蹤,出不了城。
「把他扔在這裏……」話還沒有落音,躺在地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之中,寒芒猶如兩道利刃一樣,直射顧承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