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處暗處的眼線看到屋子裏的珠光熄滅了,才悄悄離開。
另外一件燭火通明的屋子。
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單膝跪下彙報。
「啟稟大人,那邊已經睡下了。」
那哈朱眼神有些驚詫,從今天落腳客棧的時候,他就在觀察司白夜和這個側妃的情況,就怕兩人是另有企圖,結果卻是出乎他意料。
「你繼續下去盯着,現在才第一天,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男人下去了。
那哈珠看着窗外的皎潔的月亮,粗獷的臉上帶着一股煞氣,不管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進了漠北的領地,就別想有機會逃出去。
第二日,元茶起了一個大清早。
身上的新娘服飾早已經被她換下,穿上了一身便裝,看上去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頭髮綁成了一個丸子頭,很是清爽。
睡了一覺后,元茶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
主動和侍女說話。
「好了,差不多了,就整頓出發吧!咱們也可以早些到達目的地。」
聽到這句話的司白夜,有些欣慰。
倒也是識趣,知道抓緊時間。
侍女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樣子,仍不住捂住輕笑道:「元姑娘有這麼迫不及待嗎?」
「有嗎?」
元茶摸了一下一下自己的臉和嘴角,也沒有很激動吧!
大家看着她這樣,心也還落下。
總比哭鬧來的強。
很快就又踏上了征途,元茶看着駿馬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掀開帘子是熱風撲面而來,大太陽曬在頭頂。
別說是馬來,就是人也受不了。
前面又傳來馬夫的抽鞭子的聲音,「駕~」
馬才又快了一些。
雖然元茶真的不想聖母心,但是這刻她還是皺起了眉頭,這就是變相的虐待。
她不好管這些事,只好拉下帘子。
堵住耳朵不想聽到。
侍女烏拉坐在旁邊就是怕她無聊,所以才和她說說話解解悶,見她堵著耳朵,她疑惑掀開外頭看了一下噠噠的馬蹄。
「姑娘是馬蹄發出的聲音太吵了嗎?」
不是,元茶抿唇道:
「是抽鞭子的聲音讓人有些不適。」
烏拉笑了笑,明白了她的意思。
「元姑娘,這個我們是沒有辦法制止的,這馬兒就是這樣,元姑娘不是我們這邊人士,自然是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民風。」
「這馬兒就是牲口,是我們代步的工具,元姑娘身在王府不知外頭情況,這些也是常理之中,你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元茶看着她,卻是一隻在注意她的說話口音,還有她的長相。
「你是中原女子嗎?」
烏拉不知道她怎麼看出來的,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從你的口音還有容貌看出來的。」
「漠北人面貌比較粗獷豪邁,不似中原女子溫柔如水,你的說話口音也暴露了。」
烏拉似乎很是討厭她說自己是中原人士,臉上沒有笑容,平靜道:
「我確實是玄朝人,我被我爹娘買到了青樓,是兩個漠北人救了我,之前在我印象里漠北人應該就是野蠻無禮的,但是自從我來到這裏之後,我才發現我的目光是多麼的淺短。」
「這裏的民風很淳樸,向來與世無爭,這一次若不是玄朝這邊主動挑事,我們也不會發起反攻,你也不會成為犧牲的代價。」
烏拉看了她一眼道。
元茶對於自己的這個身份,她面上不悲不喜表現出的平淡,讓人有些很難捉摸透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歷經了三天三夜。
終於到達了漠北,元茶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還覺得有些稀奇,因為她的特殊身份,所以沒有給她多停留的機會,就帶她休息去了。
聽烏拉的意思。
應該是,等會兒過不久,就要去面見他們這的皇帝,可汗。
元茶感覺,就跟蒙古很像。
這裏的裝潢都處處洋溢着草原人民的氣息,瑪瑙綠松石,奇奇怪怪的服飾,都給了元茶很大的衝擊感。
烏拉見她四處亂看。
就去給她準備服飾了,不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
「元姑娘快來看一看你的新衣服,怎麼樣,你喜歡嗎?」
元茶拿在手裏打量了片刻,眼裏是滿滿的驚艷,「嗯,很好看啊。」
她又看了一眼烏拉,「等一下我就穿這個嗎?」
烏拉點了點頭,「嗯嗯,按照我們這裏得習俗要穿上特定得婚服去見可汗,然後在三日內和王爺成親。」
元茶聽着她這樣說,笑了笑。
還成親,那她不是對於二婚了嗎?
不是說這裏民風淳樸嗎?就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她是不是清白之身?
見她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烏拉把眼前的這幕記了下來,轉頭告訴了那哈珠。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看來王爺那邊,我還是要去說說。」
「王爺,來嘛,再喝一杯……」
「不了,你們喝,本王還要事。」
王子是草原漢子的長相,肱二頭肌發達,因為被太陽常年曬,肌膚晒成了小麥色還有黑一些,卻是陽剛之氣,慢慢的荷爾蒙。
耳垂掛着一個圓形耳環,也不顯得娘氣。
眼神有些利又黑,氣場很強大。
他問旁邊的奴才。
「那中原來的姑娘到了。」
「已經到了,現在應該以及見了可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王爺就可以見到了。」
阿達福眼神沒有多少波瀾,喝了一口馬奶酒,「本王知道了。」
「王爺,有了新歡,這是準備不要我們了嗎?」
一個五官端莊,行為卻放當的女人纏了上來。
「王爺,這中原來的女人有什麼好看,不過是長得白嫩了一些,那裏有我們漠北女子來的好,我看連只鳥兒都怕是打不死吧!」
門口有奴道:
「王爺,側王妃到了。」
阿達福漆黑的眼睛睜大,「宣。」
一個女人被冷落的神色很不好,王爺現在有了那個女人後,都已經把她們給忘了。
她給了旁邊一個姐妹眼神。
仗着自己如今是王爺最得寵的女人,有恃無恐道:「王爺,你先在這裏別出來,讓姐妹幾個去會會這側王妃。」
語氣里不難聽就酸溜溜。
這一來就是側王妃,比起她們這些見不得光的侍妾來說,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外頭正是日頭最大的時候。
元茶就這樣在門口等待,聽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