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山越處。
此時的戰爭,已經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十二條山路上,如今已經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然而,這些屍體,全都是江東士兵的。
直到現在,凌統等人還是未能踏入城牆半步。
無論凌統、黃蓋、甘寧和程普幾人怎麼努力,都是無濟於事。
這弩車的射程極遠,根本靠近不得。
然而,江東士兵好不容易射箭能勉強射到城牆上。
卻發現,這城牆簡直堅硬如鐵,紋絲不動。
饒是弓射最好的甘寧,都根本無法穿透這城牆。
「撤退,撤退!」
「通知其他各路,全部撤退!」
就在此時,黃蓋終於忍不住了。
這麼多士兵死亡,僅僅自己一路,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死了上千人了。
這還不知道其他路線的士兵傷亡如何。
若是再這麼下去,就算熬到了弩車沒有弩箭,那攻過去的時候士兵也得傷亡過半。
到時候還怎麼跟這麼多山越人打?
因此,還是先下山去,商討出一個法子才是。
很快,江東軍便將消息傳遞給各處。
十二路的江東軍,如同潮水一般散去。
此時,太史慈的心中微微觸動。
實際上,太史慈並不希望如此擊殺太多的江東士兵。
所以,在放箭阻攔的時候,太史慈讓他們盡量射偏一些,不要殺太多人。
這一點,趙雲也是同意的。
畢竟,趙雲如今的想法,都是按照白楓的想法來。
白楓想要的,不是讓江東士兵全部被殺光,僅僅是孫權一人的命而已。
所以,在保證山越不會被攻陷的情況下,各路都或多或少手下留情。
這傷亡,已經控制到最低了。
然而江東士兵,還是折損了上萬人。
這下可把黃蓋等人心疼壞了。
心疼之餘,只有懊惱和悔恨,隨後是無盡的憤怒。
「這些山越人為何如此強?!」
「那南方的異族,沒有一個能與他們相提並論的!」
「還有,他們到底是為何,突然想到了這修築城牆,還有弩車的?!」
黃蓋現在腦子中數不盡的疑惑,但是無人能給他解答。
誰都不知道,山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動。
尤其是凌統,比黃蓋更是不解。
前段時間,凌統分明與這些山越賊寇打過一仗。
雖然因為士兵的緣故,滿盤皆輸,但是凌統心裏非常清楚,這些山越賊寇的實力屬實一般。
只不過,當時他們來勢洶洶,人數壓制加上這些公子兵的確是不行,所以才導致了失敗。
然而這次的失敗,可不是士兵的緣故,也不是將軍的緣故。
而是那些山越,居然會用器械了!
不光如此,這弩車攻擊速度還非常快!
幾乎無需裝填就能發射一般!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們根本無法突破這山越的城牆!」
甘寧重重的錘了一下案牘,眼神之中充滿無盡的怒火。
死去的這些江東士兵,大部分都是追隨他們在南方征戰已久的精銳。
如今他們都死了,甘寧豈能甘心?
「眼下,我等不如直接集中於一路強攻!」
「那弩車雖然兇猛,但我看過,它的體型極大,那城牆上最多只能放置兩台而已。」
「如果我等一口氣衝上去的話,這弩車根本來不及!」
此時,程普眯起眼睛道。
一開始,提出分路攻打的是凌統,但是沒有人會怪凌統。
畢竟,誰都沒有想到,這些山越彷彿開竅了一般,不但拿出了比現在的江東還要好的弓弩,居然還有弩車!
而且,那看上去粗糙無比的城牆似乎也有古怪!
箭矢射到上面,甚至都會被彈開!
難不成裏面是鐵做的不成?
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在哪薄薄的夯土之下,是堅硬的水泥牆壁。
這玩意雖然比不了鋼鐵那般堅硬,但也不是一般箭矢能夠射入的。
「現在還不是攻打的時候。」
「如今我軍剛出征,就死傷如此之多,士氣極為低迷。」
「眼下,還是先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待士氣恢復再戰!」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凌統緩緩開口道。
黃蓋重重的點頭:
「也只能如此了。」
「下次攻山,老夫定要讓那些惡毒的山越賊寇,嘗嘗我江東的厲害!」
黃蓋越想越氣,最後憤憤離去。
甘寧和程普二人,也只是長嘆一口氣,默默離開,返回自己的營帳。
整個營帳之中,只剩下了凌統一人。
凌統有些木訥的坐在椅子之上,看着眼前的地圖,一時間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這山越,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個弩車絕對有貓膩!
凌統攻打過無數城池,自然是知曉弩車的。
弩車雖然射程遠,穿透力強,而且命中率極高,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裝填!
凌統見過最快裝填速度的弩車,也至少得兩三分鐘的時間才能完全裝填。
光是那大型箭矢,就需要好幾個人搬上去。
然而,那山越用的弩車,射擊的速度快到讓人難以置信!
基本上,是幾秒就開始發射!
後面雖然慢了一些,但凌統大概能猜測到,是沒有弩箭了,想要省著點放。
凌統越發的懷疑,這山越背後,是不是有誰在指點?
山越比起江東,簡直就是一群蠻夷。
他們的腦子裏,除了燒殺搶掠,就是爭奪地盤,全然沒有別的想法。
連製作精良的武器,都從來沒有過。
更別提如此精密的弩車這種儀器了,如今江東最好的工匠都無法做到的弩車,山越居然能研發出來。
「不行,此事還是要告知主公為好。」
凌統喃喃一句,旋即拿起竹簡,抬筆寫字,令斥候送至吳郡。
然而,凌統還是有些不祥的預感。
他總覺得,這山越城牆後面,還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既然他們有弩車,說不定還會有其他自己沒見過的東西。
而且,凌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感覺這些山越人在手下留情一般。
那箭雨分明遮天蔽日,但落下的時候卻零零散散,似乎根本沒瞄準一樣,射中的基本連兩成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