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二流子臉色都有些難堪,趙龔靜微微一愣,隨後接着說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屈兄的地位?你吧啦吧啦說這麼一堆,但如果你知道屈兄的地位,你一定會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畫的不好,難道還要我說畫的好嗎,難道你們想要我指鹿為馬嗎?」
「誰說畫的不好,你到底知不知道屈明通是誰的弟子?」
李昀還真的不知道,他接收了國畫的知識和經驗,對中國五千年的繪畫高手都有一定的了解。
不過唐初真的沒啥特別出色的畫家。
所以別說屈明通了,就算他真的是一位大師的弟子,李昀也不知道那位大師是誰?
趙龔靜呵呵一笑,有些得意,「我告訴你吧,屈兄是圓鏡大師的弟子。」
李昀微微一頓,望向魏琬瑜,後者低聲回道:「圓鏡大師是相國寺里的一位高僧,但繪畫很厲害。」
和尚繪畫厲害,這倒是不稀奇。
這個年代和尚普遍都比較清閑,很多和尚有時間學習繪畫書法,因此出現了一些僧人畫家,或者是僧人書法家。
不過這個所謂的圓鏡大師……
李昀真的沒有聽說過。
像是唐末的貫休和尚就非常出名,羅漢圖尤其有一股特別的氣質,極其傳神,
還有五代的巨然和尚,此人的山水圖尤其聞名,他的山水畫混潤一體,山與水不分割,有種朦朧美。
至於這位圓鏡和尚,李昀真的沒有聽說過。
當然也可能是唐初不重視,所以中國繪畫史上沒有他的名字。
不過這樣的可能性比較小。
李昀撇撇嘴,接着說道:「是圓鏡大師的弟子又如何,難道因為他是圓鏡大師的弟子,我就要說畫的好,畫的妙,畫的大家頂呱呱嗎?」
他說的有趣,魏琬瑜忍不住笑了起來。
獨孤彥君也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在笑,還是怎麼回事。
魏琬瑜拉了拉李昀的衣袖,低聲道:「圓鏡大師是個很護短的人。」
李昀笑笑,算是明白了趙龔靜為什麼會這樣說,他笑了笑,接着對趙龔靜說道:「所以呢?你覺得這是圓鏡和尚的弟子的畫,你就覺得所有人都要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嗎?」
「你看看你們這一群人,還說要給獨孤小姐講解繪畫,連最基礎,最真實的繪畫都不敢說,你們能講解什麼?」
「你們這不是騙人嗎?」
「還是說你們水平就是到了這個層次,根本上不了枱面。」
「如果你們水平不行,那就不要在這裏嗶嗶嗶了,趕緊回家好好學習吧,莫要出來丟人。」
一眾二流子都被李昀說的低下了頭,他們有的人是睜眼瞎,看在圓鏡大師的面子上,啥都不敢說。
有的其實真的就是水平低,看不出來。
趙龔靜這個油膩男到底不一般,他臉皮更厚,反應也更快。
「你……你老說我們,你自己的畫呢?你畫的又怎麼樣?」
李昀哈哈一笑,「我畫的不怎麼樣,怎麼啦,我畫的不好,就不能評價了嗎?」
「那是不是我不懂做菜,也不能評論桌子上的菜好不好吃了?」
「我不會醫術,還不能說這葯會不會吃死人了?」
趙龔靜冷哼一聲,「你根本不懂,你不要瞎扯了。」
李昀呵呵一笑,「聽你的語氣,你好像也會繪畫,那你有大作掛在此處嗎?」
趙龔靜臉色微變,隨後說道:「我……我的畫不需要你這樣的人來評價。」
「呦,是不需要,還是不敢呢?」
就在此時,趙龔靜身後的二流子們齊齊嚷嚷,把趙龔靜的畫指了出來。
趙龔靜臉色大變,不過還是率先走了過去,「你想要怎麼樣?這就是我的畫。」
剛剛那一幅畫是人物,而趙龔靜這一幅畫是一朵花。
一朵梅花,因為是黑白墨畫,沒有顏色,所以看起來其實不夠鮮艷。
以李昀現在的眼光,他覺得這畫太死板了。
趙龔靜卻是有些得意,他自以為自己畫的很好,因為剛剛一群人都誇他了。
「如何?」
李昀笑笑,「你這畫啊,大概就是我七八歲學畫畫的模樣。」
李昀七八歲自然不會畫,他就是裝嗶。
趙龔靜勃然大怒,「你扯什麼呢,你七八歲能畫成這樣?」
「畫成這樣很了不起嗎,看看你的畫,毫無特色,就這麼一朵花,沒有任何氣質可言。」
李昀接着說道:「一幅真正的好畫,是活靈活現的,是能夠讓人想像到一個故事的,你這幅畫,這朵梅花代表了什麼,你自己知道嗎?」
趙龔靜一下愣住了,他又不是傻瓜,自己明白李昀的意思。
其實他畫畫之前,是想要表達一下梅花不畏寒霜的傲骨,不過他筆力有限,根本畫不出來。
但他的基本功還是在的,就這一朵梅花來說,畫的極好,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少了一點神韻。
這其實是普通畫師與畫家的區別,畫師的畫沒有靈魂,而畫家已經開始給作品注入靈魂。
當然像是最頂級的畫家,他們的畫不僅僅有靈魂,有故事還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某一方面的表達,達到了頂尖水平。
「你……你就是瞎扯,你懂什麼?」
趙龔靜氣壞了,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便口不擇言的說道:「有本事你來畫,你來畫。」
「又是這樣的論調。」
李昀翻了個白眼,他想了想,轉向二流子們,「聽好了,我可以改一下這幅畫,等我改了后,你們這群人就不要糾纏獨孤小姐了,如何?」
二流子們撇撇嘴,都不願意答應。
「難道你瞎改我們也要同意啊?」
「自然不是,我能讓這幅畫有靈魂。」
李昀有百分百的把握讓這幅畫有靈魂,因為他的技藝可是集千百年來的中國國畫大成之術。
讓這朵梅花有靈魂,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上色。
實際早在兩晉時期,人們畫畫已經開始有各種各樣的顏色,比如汁綠,花清,硃砂等等。
到了隋唐時期,上色就去更加普遍了。
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處於摸索階段,還沒有產生一套理論。
而李昀就知道這一套上色理論,如何讓畫更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