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謀反敗露

九王爺拍拍岳如山的肩頭，臉上微有一絲不快之色，道：「你我多年的兄弟，彼此深交，你竟如此說，看來還是沒把我趙贄當作朋友啊！」他居然說出這番話，必是跟岳如山交情匪淺。

岳如山仰天打了個哈哈，忙道：「王爺言重了，我——趙賢弟一向可好？」

九王爺抬眼一瞥那客棧的門楣，微笑道：「這就對了嘛。好了，我正有事跟你談，回客棧說罷。」說著，不由分說地挽起岳如山的手，舉步往裡便走。

那客棧掌柜登時滿臉堆笑，躬身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隨即退在一旁，道：「王爺快快由請！」

九王爺跨進門檻，回身看了一眼身後，道：「你們在外候著。」那兩名大內侍衛相互看了一眼，只得躬身唱喏：「遵命！」

進了客房，早有店小二奉上了茶水點心。岳如山看了看岳龍城等人一眼，也道：「你們也出去吧。」岳龍城等人看了王爺一眼，岳如川便拱手一禮，道：「在下等先行告退。」說著，一眾人退了出去。

到了房外，岳龍城壓低聲音道：「叔叔，你說這九王爺會跟爹爹說些什麼呢？」岳如川道：「哥哥跟九王爺乃是至交，必是有要事商議，到時哥哥定會告知咱們，還是先回去歇息吧，很快就要天亮了。」

其時，冷月的微光已然看不真切，東方的雲層里透出了一絲酡紅，黎明很快就要到來。

岳如山請九王爺入座，隨即斟了一碗茶，道：「賢弟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有何要事相告？」

九王爺呵呵一笑，道：「說來也是巧合。小弟本是來江南散散心，誰知竟會遇到這檔子事，也是巧遇大哥，否則這會兒還在趕往汴梁的途中哩。」

岳如山「哦」了一聲，道：「想來此事必是驚奇萬分。」九王爺沉吟著點點頭，道：「前幾日，小弟正在姑蘇遊玩。這次是微服私訪，也就沒帶多少兵丁，但小弟的舉止打扮，還是暴露了行藏……」

岳如山雙目一緊，道：「莫非王爺遇到了什麼兇險之事？」九王爺苦澀的笑了笑，道：「這倒沒有。那天下午，小弟正在一處花園賞花，那裡遍地開著各色的鮮花，爭奇鬥豔。小弟正看得出神，突然一個妙齡女子闖入，揚言要見本王一面，說是有要事稟告。那些侍衛都攔不住，這女子容顏清麗，武功竟也不弱……」

聽到這裡，岳如山不禁心道：「王爺的一眾大內侍衛武功何等高強，竟還阻攔不住這位少女，看來這少女也非等閑之輩。」心念甫動，只聽九王爺道：「這女子自稱是劍神的師妹，說有要事稟告……」

岳如山心頭一跳，脫口道：「劍神的師妹？」

九王爺點點頭，道：「不錯，她名叫葉紫梅，說是跟劍神同門學藝，都是劍尊的弟子。怎麼，岳兄跟此女相識？」

岳如山趕忙搖搖頭，道：「我並識得此女，不過跟她的師兄劍神倒是有一面之緣，想必此女武功極高。」他不想多說什麼，否則便會多說很多話，今夜他跟謝璧聯手除去黑袍魔尊之事也就不提，這畢竟是江湖事，九王爺乃皇室貴族，要聽江湖秘辛，怕是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九王爺道：「是呀，這女子年輕雖輕，武功著實了得，我那數十位大內侍衛竟然都無法阻攔，劍尊不愧是武學泰斗，教出來的徒弟都如此驚世駭俗，本人的武功便可想而知。」

岳如山呵呵笑了笑，他不想多說什麼。他知道九王爺的脾性，對江湖事甚是感興趣，若是稍稍一提，便有沒完沒了的話。他更不必說，這劍尊乃是武尊階的絕頂高人，跟他的師父武聖人南宮春齊名當世。

九王爺續道：「這葉紫梅見到本王，居然是為了報案。」

岳如山皺眉道：「報案？」

九王爺微笑道：「是啊，本王也感奇怪。你們草莽英雄向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這女子武功如此之高，若是有何不平事，卻不願以武力解決，也可報官便是，無需來找本王呀。」

岳如山沉吟道：「想來這定是一件棘手的事。」

九王爺淡淡一笑，道：「岳兄真是料事如神！這葉紫梅告知了本王一件天大的事！」

岳如山心頭一凜，他知道九王爺向來言辭謹慎，他既如此說，定是此事非比尋常。然，江湖中能有什麼事值得王爺如此動容？他微一沉吟，突道：「莫非事關江南霹靂堂？」

這江南霹靂堂名頭再響，也不過是一個武林門派。王爺雖然對江湖事甚感興趣，也未必便知悉霹靂堂的事。然，岳如山說出此話，九王爺卻並未感到半點驚訝，而是目中有了讚許之色，一挑大拇指，道：「岳兄不愧是高人異事，一聽便知端的。」

岳如山忙道：「我也只是猜測，還望賢弟明言！」他雖跟九王爺稱兄道弟，志同道合的多年至交，但王爺畢竟是王爺，若是此事跟朝廷有關，他知悉此事，為何不上報朝廷？麒麟鏢局能得如此名望，一來是岳如山武功蓋世，的確少有人敢惹。二來也是岳如山的行事謹慎。

九王爺沉吟片刻，說道：「這葉紫梅告知本王，江南霹靂堂欲要圖謀造反，暗中收買了浙江道台為他所用，還鍛制了一些奇異的兵器，也可說是火器，只待時機一到，便在江南舉事，岳兄可曾聽過此事？」

話已出口，已無法否認，岳如山只得道：「岳某的確聽說過此事，原擬告知賢弟，但究屬道聽途說之事，不知真偽。看來，此事千真萬確啦！」

九王爺嘆道：「是啊，沒想如此太平盛世，偏巧有許多的野心勃勃之人，竟然想要造反！那霹靂堂仗著火器了得，便想稱霸天下，直是小覷了朝廷天威！區區一個浙江道台，又能興起什麼風浪？！」

岳如山鑒貌辨色，已知王爺必是有了善策，當下道：「不知賢弟想如何了解此事？」

九王爺道：「霹靂堂如此囂張，本王自是不能不管，但若無證據，也只是臆斷。浙江道台王大有畢竟是堂堂的封疆大吏，本王總不能因為一個江湖女子的話，便將其怎樣。於是，本王派人傳召王大有。不出一日，那王大有便火速趕來。本王說起此事，他起先還在否認，但當葉紫梅說出他與霹靂堂少主神龍的交易后，王大有也只能供認不諱。」

岳如山嘆道：「這神龍還真是居心叵測，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難道他不知么？！」

九王爺道：「他妄想著稱霸天下，哪會料到此事也會敗發！事情總是如此，這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既然王大有招供了，本王便罷免了他的官職，暫時收監，派兵剿滅了霹靂堂，更擒獲了霹靂堂堂主神明。不過，他座下的高手亦是不凡，竟有幾人逃匿。本王的大內侍衛跟葉紫梅聯手，還是抓獲了霹靂堂的護法莫傳南。不料，途中歇息時，數十個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劫走了那莫傳南！」

岳如山心中一凜，失聲道：「怎麼，連那葉紫梅也降不住這些黑衣人嗎？」言下之意，葉紫梅的武功實是高出這些所謂的大內侍衛太多，這也是事實。

九王爺苦苦一笑，道：「那時葉紫梅早已離去。」岳如山「哦」了一聲，沉吟不語。九王爺又道：「想必岳兄是在想那些黑衣人之事？」

岳如山點點頭，道：「我實是想不出有誰竟這麼大膽，敢劫朝廷欽犯！」

九王爺道：「本王的大內侍衛中有人認出了那些黑衣人的頭領，說是叫什麼狄郁的，還是先天門的掌門。」

岳如山吃了一驚，脫口道：「先天門？」

九王爺道：「沒錯，怎麼了？」

岳如山道：「我跟先天門掌門封力也算有些交情，聽聞他十日前死於吸血鬼王之手，看來這狄郁必是他的及門高弟，沒想卻跟霹靂堂還有來往！」言下對狄郁的作為甚感惋惜。

九王爺一聲輕嘆，道：「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來封力若是泉下有知，也只有苦笑了。」

岳如山點點頭，又道：「那囚車之中想必便是霹靂堂堂主神明了？」

九王爺道：「正是。本王要儘快趕回汴梁，將此事稟告皇兄，畢竟那王大有乃二品大員，如何處理還得請示皇兄。只是，兄弟甚是擔憂江南之事。」

岳如山眉峰一蹙，道：「賢弟還有何事？」

九王爺道：「事到如今，那霹靂堂少主神龍還沒有訊息，想必此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還想興風作浪。朝廷自是不會放過他，但江湖之大，若要藏匿個把人，朝廷一時也拿他沒法。岳兄乃是武林中人，又是麒麟鏢局的總鏢頭，消息必是靈光，若是一有這神龍的下落，還請岳兄及時告知小弟！」

岳如山忙道：「這個自然，若是讓我得知了神龍的下落，必會將之擒獲交於賢弟。」

九王爺點點頭，道：「如此先行謝過岳兄了。」岳如山拱手道：「賢弟說哪裡話來，這本就是岳某份內之事，又是舉手之勞，賢弟不必縈懷。」

九王爺淡然一笑，道：「你我多年交情，我就不多說了。只是，小弟還有一事想請大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