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淫賊
謝璧看了看旁邊的美人，不禁一怔，道：「怎麼，你還有別的事？」
黃芸道：「英雄必須配美人，我願意跟着你，我……我願意給你做小三。」
謝璧砸著嘴道：「可是，做小三是很辛苦的。」
黃芸道：「沒事，我能抗。」語氣很堅定。
謝璧沉吟半晌，搖搖頭：「不行，我一向是個很專情的人，怎能朝秦暮楚呢，不好！」
黃芸追問：「你就不打算考慮一下嗎？」
謝璧又搖搖頭：「不了，頭疼。」
黃芸扁著小嘴，眸中淚花閃動，突然吁了口氣，幽幽的道：「那……你總該送我回家吧？人家是個弱女子，外面這麼黑，人家害怕怕！」
謝璧嘆一口氣，道：「你家遠嗎？」
黃芸道：「不遠，下了這老鼠嶺，轉個彎就到了。」
謝璧沉吟道：「好吧，那我就送佛送到西天吧。」
黃芸抿嘴一笑，忽然抬手一指不遠處，叫道：「璧哥你看，哎呀，這麼多死人呀，好恐怖啊！」她雖如此說，但語聲中透著極大的歡愉。
謝璧道：「別怕，這些都是屍體，肯定是老鼠的人。唉，這麼多死人！」
黃芸又是一指，道：「你看，那裏有一叢鮮花呀，好美的花兒呀，好浪漫啊！」
謝璧撇撇嘴，小聲道：「不就是幾朵苦菜花嘛，有什麼浪漫呢！」
他雖然故意放低了聲音，但黃芸還是聽見了，道：「璧哥，你看這朦朧的月色，這幾朵好看的花兒，這遍地的屍體……不是屍體，這也是些沉默的觀眾，他們都在這裏注視着咱們兩個，就像是婚禮一樣。哇塞，婚禮喲，好美啊！」
謝璧嘆一口氣，道：「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那幾朵枯萎的苦菜花給你采來。」
少頃，謝璧便采了一大把枯萎的野花，剛走出幾步，驀聽半空中一個聲音叫道：「淫賊，哪裏走，看招！」
謝璧微一瞥目，還未看清來人，便覺一股勁急的氣流襲及面頰，風如刀割。謝璧武功通神，藝高人膽大，渾未將來人放在眼裏，當下竟是凝身不動，默運護身罡氣。
一聲劇震，謝璧面前三尺許火光一閃，如同劃過一道閃電。再看時，一人彈退數步拿樁站穩。淡淡月光下看得明白，卻是個膀大腰圓的黑面大漢。看年紀不過三十來歲，但在這黝黑粗糙的面孔下，卻盡顯滄桑之態。然，兩眼炯炯有神。
此人錦衣壓飾，略顯富態，兩綹八字鬍，一臉麻子，更像一個土老財。他「咦」了一聲，低聲道：「好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居然也有這等身手，真是牛逼啊！」
謝璧冷冷地道：「你是何人？為何暗算於我？」
來人一聲冷笑：「暗算？老子這是明目張膽地殺人，小子，你受死吧！」
謝璧皺眉道：「你認識我？」
來人冷哼一聲：「真能裝！在這方圓百里之內，誰人不曉得你這大淫賊呢！」
謝璧不由地一怔，道：「淫賊？」
來人道：「你就是老鼠！」
謝璧忽然笑了：「你以為我是老鼠？」
來人道：「難道你不是？」
謝璧搖搖頭：「我不是。」
來人哈哈一笑：「你裝傻賣獃也沒用，夜深人靜，月光朦朧，又是在這老鼠嶺上，你還敢說自己不是老鼠？」
謝璧正要開口，忽聽黃芸道：「他不是！他可是個好人，也就是傳說中的正人君子，剛才他……他還偷看我洗澡呢！」
謝璧登時漲紅了臉，分辯道：「我沒有偷看，我是面對面地看，正兒八經的……」
來人鼻子裏哼了一聲，截口道：「半夜三更，四處無人，你正兒八經地偷看人家黃花大閨女洗光腚？這還算正經？老鼠呀老鼠，你只是個老鼠，怎麼干起麻雀的勾當來了？你丫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說呀，你說呀！」
謝璧忙道：「兄弟，先別衝動，再平靜一下心情。嗯，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想說什麼？」
來人怒道：「誰是你這老鼠的兄弟，我想說什麼，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問？你真是……老鼠！」
謝璧忽然提聲道：「我絕對不是老鼠！」
這時，黃芸又道：「對呀，他沒說錯。對呀，他是老鼠？對呀，他不是老鼠。對呀……」
謝璧皺眉道：「對什麼呀？你這麼說，那我到底是不是老鼠？我都讓你整懵了！你說，我是老鼠嗎？」
黃芸道：「對呀……」
謝璧顯然也有了些憤怒，道：「還對？我真被你搞敗了！你老實說，我是不是老鼠？」
黃芸似是一怔，道：「我……我不知道呀。」
謝璧咬牙道：「你再好好想想！」
來人忽然大喝一聲：「行了，你倆就別演戲了中不中？老鼠，老子告訴你，你這廝作惡多端，今天撞在我黃某人手裏，須容不得你！」
謝璧冷笑道：「那便怎樣？」
來人冷聲道：「只有死路一條！」
謝璧使勁咬咬牙，忽然轉頭望向黃芸，道：「小黃，你想好了沒有？」
黃芸眼珠一轉，抿嘴道：「對呀，璧哥，你到底是不是老鼠呀，你快說呀，人都快被你逼瘋了！」
謝璧眼皮一墜，沒好氣地道：「你行，我服你了。好，我是，我是還不行嗎？」
來人忽道：「不行！」
謝璧不禁一呆：「你……你幾個意思？」
來人斬釘截鐵地道：「就一個意思，閣下絕不可能是那人人喊打的老鼠，因為……」
謝璧苦苦一笑：「黃某人，你這變化也太快了一些，我這會兒就成了閣下了？」
來人道：「不錯，閣下就是閣下，這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就是有這個氣質。」
謝璧道：「哦？」
來人道：「據在下仔細一想，閣下必定是那失傳已久的良人，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
謝璧道：「你……真的這麼想？」
來人沒回答，而是緊走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隨即一抱拳：「在下黃夔，拜見閣下！」
謝璧揚眉錯愕，道：「你這是作甚？」
來人起身抱拳道：「在下黃夔已經深深地感覺到閣下絕不是那個下流無恥的老鼠，因為閣下身上有貴族氣息。」
謝璧微微一笑：「還貴族氣息呢，嗯……不錯，我的確是個單身貴族，又叫單身狗。」
黃夔似是沒聽見這句話，上前一步，說道：「閣下，咱們走吧？」
謝璧心下大奇，道：「去哪兒？」
黃夔道：「我有件要事想請閣下鼎力相助，還望閣下務必答應，拜託！」
謝璧轉過身，道：「咱們素昧平生，我不去。」
黃夔見狀急道：「別呀，別走呀，在下不是都告訴你了么，我叫黃夔呀。」
謝璧忽然笑了，道：「就憑你叫黃夔，我就要跟你走嗎？你是咋想的？」
黃夔撓著後腦勺，道：「我還有理由，我……」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黃芸，續道：「這位姑娘，請你在閣下面前替我美言兩句，可否？事成之後，黃某必有重謝！」
黃芸笑了笑，道：「這位先生，你也別叫我璧哥閣下，他有名字的，他……」
黃夔似是吃了一驚，截口道：「他是你的璧哥？莫非……他就是劍神謝璧謝大俠？」
「當然。」黃芸一臉的傲色。
謝璧看了看黃夔的臉色，似是猜到了什麼，忙道：「我跟這位姑娘只是初見，我已經……」
話未說完，但黃夔也似乎明白他要說些什麼，搶先一步道：「你有了家室？」
謝璧忽然沒來由的神色大窘，支吾道：「也，也沒……她是我的紅顏知己。」
原來璧哥還沒成親。
黃芸心念一動，忽然抿嘴一笑，道：「那沒事呀，你不需要對她負責的。」
謝璧道：「可是，我已經無法跟她分開，因為……」
黃芸急切地道：「璧哥，你別考慮這麼多，你又沒做錯什麼，她主動送上門來的，你能怎樣呢。哥，是不是她勾引你的？她真不要臉，真是賤，賤貨！」
謝璧道：「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
黃芸截口道：「璧哥，你就是心眼好，像她這樣的女人還值得你這樣做嗎？她真給女人丟臉，哪有她這樣的！她簡直就是個騷狐狸，自甘下賤，白讓男人賺便宜。我跟你說，璧哥，我很瞧不起她，真的，我鄙視她！你跟她分了就行，我跟你走。白天也好，晚上也罷，你想怎樣就怎樣，我隨叫隨到——怎麼，你這是什麼表情呀，璧哥？你不相信么，我跟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我就是覺得你人挺好的。」
謝璧淡淡一笑：「可是，我倆也挺好的，她對我有意思，我對她……」
黃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嬌嗔道：「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善良，男不壞女不愛，你知道吧？她對你有意思？我跟你告訴，她這是勾引你，你知道嗎？她這是賣騷，你知道嗎？你甭理她，我跟你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都不想叫黃芸了，我真恨不得叫謝黃氏，可是……你又不要我，我……我是不是長得不漂亮？」
謝璧忙道：「沒有，就是皮膚有點……」
黃芸道：「璧哥，你知道的，我剛洗澡了，還沒來得及化妝呢！等我打上腮紅、畫上眼影、搽上胭脂水粉、再做個拉皮、拍個黃瓜什麼的。到那時你再看，絕對正點！真的，我不騙你的，我的化妝手段是一流的。」
她說到這裏，見謝璧君沒有被自己的話所感動，顯是心理不平衡了，因為她的聲音不覺就高了分貝：「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能把一個丑得不能再丑的醜八怪化妝成一個絕世美女，你信嗎？」
謝璧微笑道：「當然信。」
黃芸聽得出謝璧話里的言不由衷，又道：「璧哥，我們都是黃種人，你還想要皮膚白皙的，這都是化過妝的，都是人造美女，現實生活中有幾個是皮膚真白的！」
謝璧道：「可是……我見有些女的就是皮膚白皙有光澤，就是好看，還很性感，就是……」
黃芸咯咯一笑：「璧哥，你真逗！」
謝璧愕然道：「我逗嗎？」
黃芸道：「逗死人啦！她們都穿着絲襪，當然很白了。璧哥，不就個絲襪么，有那麼好看嗎？」
謝璧笑容里有些赧然，道：「挺好的。不過，她們沒穿絲襪，我能看得出來，因為……」
黃芸撲哧一笑，接過了話茬：「她們穿的是隱形絲襪，你當然看不出來了。」
謝璧不禁一呆：「絲襪也有隱形的？」
黃芸道：「當然有了，很多地方都能買到的。」
謝璧「哦」了一聲，又道：「哪裏有賣的？」
黃芸未及開口，便聽黃夔道：「我就賣。劍神先生，你真的想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