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慘叫連連
那木桶中的美人立刻就驚覺了，但她似乎並不害怕，因為她一動也未動，只是睜開了美目，臉上還是漾著那溫柔的笑意，輕啟朱唇，說道：「門外是誰呀，何不進來看呢？」聲音溫柔悅耳，跟百靈鳥一樣婉轉動聽。
華雲羽推了老鼠一把，沉聲道：「你幹嘛，齜牙咧嘴的，你看，把美人吵醒了！」
老鼠哭喪著臉道：「老九，這不能怨我呀，你踩着我的腳了。不是我想叫，實在是疼啊！」
那美人換了個姿勢，將那兩條美腿收了回來，坐直身子，用手擋在胸前，臉上有了種混合著害怕與害羞的顏色，這種姿態無疑更撩人。
她柔柔的道：「門外多涼呀，怎麼還不進來？哦，是不是不在門外了？」她的表情與聲音，不禁讓人聯想到——落日的黃昏下，一個美麗的少婦，倚在窗前，苦苦等候丈夫的歸來。
華雲羽輕聲道：「老鼠，你千萬不要進去。依我闖蕩江湖數載的經驗和閱歷判斷，裏面肯定有詐。你想呀，世間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嗎？這樣的好事會落在咱倆頭上嗎？你再想，這荒山野嶺的，一個美人……」
老鼠急切地道：「別說這麼多，那美人問咱們話呢！」
華雲羽道：「你可以跟她說話，但絕不能進去，知道嗎？」
老鼠點點頭：「知道。」話落，他就推門走了進去。其實，他不是走進去的，而是竄進去的。他一進去就咧嘴大笑：「美人，我進來了。」
那美人「啊」地一聲，花容失色。緊緊捂著胸膛，蜷縮在桶里，只露出一張美麗而迷人的臉頰，一對烏溜溜的黑眼珠驚疑不定地望着面前不遠處的老鼠，宛如受驚的小鹿。
老鼠哈哈大笑：「我的美人，莫怕，我是來保護你的。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強暴你的！」
那美人眸中有了懼色，顫聲道：「強暴？」
老鼠笑道：「就是強行擁抱嘛，沒事的。」
那美人戰戰兢兢地道：「你要抱我？」
老鼠咧嘴一笑，露出了幾顆泛黃的大門牙，聲音里瀰漫起無盡的慾望：「美人，可以嗎？」
那美人道：「可是……咱們初次見面……」
老鼠道：「這有什麼，一回生兩回熟嘛。」
那美人嗲聲嗲氣地道：「先生，你再這樣，人家可就不理你了啦。」
老鼠兩手一攤，眉飛色舞地道：「你不理我，那我該怎麼辦呢？」邊說邊走上前去。
那美人嗲聲道：「你不要過來嘛，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說出來嘛。」
老鼠傻笑兩聲，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腿而已，不要怕，我是很善良的。」
那美人笑了，忽然就笑了，柔聲道：「腿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你不想看我的屁股嗎？」
沒有男人不願看美女的屁股的，老鼠當然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很醜的男人。他當然願意看了，他求之不得。他伸出血紅的長舌頭舔了舔那早已乾裂的嘴唇，吃吃地道：「願意，我願意，我非常願意！」
那美人輕輕地道：「好呀，那你為什麼還不過來？難道你沒長腿嗎？」她咯咯一笑，又緩緩分開了那雙修長瑩潤的美腿，在邀請，在等待。
老鼠直勾勾地盯着美人那赤裸裸的胴體，一步步朝前走去。他距離那水桶不過幾步路，很快便到了桶邊。他按了按胸口，呼呼喘著粗氣。
「來呀，你看呀。」那美人囈語似的說着，將腿分得更開了。那一刻，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血脈賁張的，何況是好色如命的老鼠之輩。
「好……好的，我來了。」老鼠早已腦袋發矇，舌頭髮大，說話都不利索了。
也不知是老鼠體內的荷爾蒙作祟，還是月色太淡的緣故，老鼠雖瞪大了眼睛，卻還是看不清水中的美人屁股。他慢慢低下頭，剛彎下腰去，便發出了一聲慘叫。
老鼠踉蹌彈退數步，雙手捂着眼睛，連連慘叫，指縫間鮮血直流。
那美人咯咯一笑：「怎麼，你不看了？」
老鼠嘶聲道：「我……我要殺了你！」
那美人笑得更歡了，笑得花枝亂顫，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殺人？」
老鼠怒道：「我雖然瞎了眼，但腰裏還別着刀，我照樣能殺人。即便殺不了男的，但是殺個把婦女，還是可以的。」
那美人笑着說了一句話，一句剛才說過的話：「那你為什麼還不過來？」
適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老鼠眼裏放出了淫光。但這一次，他的眼裏不但放不出光，還瞎了。他怒道：「小娘們，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你為何如此？你……你不知道殺人犯法嗎？你知罪嗎？」
那美人突然斂了笑，冷聲道：「你以為我不認得你嗎？你就是這一帶的賊首老油子，外號老鼠，我殺了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乃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何罪之有？」
老鼠倒吸了一口涼氣，慢慢向後退去。因為他的眼睛瞎了，剛退出幾步，便被地上的一根爛木頭絆倒了。他跌在地上，又發出了一聲慘號。
那美人森然道：「遇到了本姑娘，今夜你必死無疑！」
老鼠爬起身，嘶聲大呼：「來人吶，救命啊，快來護駕！」
那美人撲哧一聲笑了：「老油子啊老油子，在這荒山野嶺的，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話音方落，忽聽一人叫道：「老油子，莫怕，我來了！」
話落人現，但見門口人影一閃，一人搶步到了老油子身邊，圓圓的大臉上密密麻麻的麻子，卻不是華雲羽是誰？
華雲羽一手扶著老油子的肩膀，道：「老鼠啊老鼠，你這是何苦呢？我早跟你說過了，這裏面是有詐的，你就是不聽，怎樣，慫了吧？傻眼了吧？」
「老鼠」老油子哀聲道：「老九，我的眼睛怎麼啦？」
華雲羽端詳了好一陣，嘖嘖有聲：「哇塞，眼裏長出了一根針，你這是針眼啊，了不起！」
老油子怒道：「這不是我的針，是那小娘們的！」
華雲羽轉過頭，似是才發現那美人似的，道：「哎呀，原來這裏還有個美人呀，看來我的收穫不小，嘿嘿。」
那美人微笑道：「莫非你也想長針眼？」
華雲羽也笑了笑，道：「沒有人能傷害我的眼睛，因為我的眼睛本來就是假眼，我不怕。美人，我得說說你，你可以發射暗器，但也不能把暗器放在那裏呀，你也太不講究衛生了，真有你的！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噩耗。」
那美人的俏面上渾無懼意，倒似有種看熱鬧的悠閑，道：「本姑娘洗耳恭聽！」
華雲羽道：「任何女人遇到我華雲羽，都是必被強暴，這就是公式，我也沒有辦法。」
那美人似是一怔，道：「你就是華雲羽？」
華雲羽道：「是呀，莫非你認得我？」
那美人道：「初次見面，不過久仰大名啊。」
華雲羽哈哈一笑：「哪裏哪裏。」
那美人又道：「你就是那著名的淫賊華雲羽？」
華雲羽臉色一沉，道：「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其實我是個採花大盜。」
那美人微微一笑：「你這胖子就是『十二飛禽』中的老九麻雀華雲羽？」
華雲羽正色道：「不錯，我就是老麻……麻雀。」
那美人秀眉一蹙，道：「你為什麼是麻雀呢？」
華雲羽道：「我當然不是真正的麻雀，麻雀只是我的外號或是代號。」
那美人又道：「你為何叫這麼個外號呢？」
華雲羽道：「我們十二飛禽都是一丘之貉，都是飛禽，眾所周知，麻雀喜歡偷吃人家的糧食。」
那美人道：「那你喜歡偷什麼？」
華雲羽道：「偷人。」他緊接着做了一番解釋：「偷人家的女人，也偷人家的女兒，無所不偷，見了就偷，所以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猛禽麻雀，這真是名副其實，了不起！」
那美人巧笑嫣然：「麻雀也是猛禽？」
華雲羽道：「麻雀自然是……」
突聽老油子叫道：「夠了！你們還有完沒完了，想親熱回家去，這是公眾場合，注意影響好不好，拜託！」
華雲羽嬉皮笑臉地道：「老鼠，莫非你想讓我替你報仇？」
老油子氣急，不怒反笑：「要不你說怎樣？」
華雲羽道：「這小娘子如此美麗，我怎能忍心呢？我是一個公認的憐香惜玉的好男兒，我怎能……」
那美人忽道：「你說什麼？」
華雲羽道：「我說我很會憐香惜玉呀。」
那美人道：「上一句。」
華雲羽道：「我怎能忍心？」
那美人又道：「再上一句。」
華雲羽想了想，一拍腦門，道：「噢，我是說這小娘子如此美麗……」
那美人忽然笑了，一挑大拇指：「你很有眼光！」
華雲羽也笑了，淫笑：「這麼說，你要……」
那美人臉色變了，突然就變了，笑容頓消，冷冷地道：「淫賊，本姑娘要出手了！」說着，便抄起了衣裙。
華雲羽哈哈一笑：「出手就是穿衣服？」
陡然慘叫聲起，轉瞬間便停止了，一切又歸於平靜。這剎那間的靜寂，顯得那麼突兀，又那麼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