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七夜雪
明月和瓔蘿俱是臉色蒼白、獃獃地立在那裏。蕭煥點上燭火，柔聲道：「月兒，沒嚇着你吧？」
明月突然抬起頭，叫道：「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聲音竟已發顫。
蕭煥一怔，機械地道：「你看見了什麼？」明月道：「暗黑破壞神，就是暗黑破壞神！」
「暗黑破壞神？」蕭煥皺眉道，「他是何許人也，我怎麼沒聽過呢？」
明月道：「他……他是個殺手，一個武功高強的職業殺手！」蕭煥道：「你之前見過他？」
「是的。」明月長吁了口氣，緩緩說道，「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是個月明星稀的晚上，我偷偷跑出了家門。不知不覺迷了路，來到了一處山谷中。谷中有一座宮殿，裏面肯定有很多金銀珠寶，因為有很多人都想進入那座宮殿，只可惜他們剛到門口便倒下了，宮殿四周都是機關埋伏……」
「莫非是閻王殿？」蕭煥緊蹙起眉頭。
「不清楚。」明月續道，「我當時非常害怕，便躲在了草叢中。很快，便出現了一個蒙面黑衣人，他手持一柄精光閃閃的長劍，向那座宮殿闖去。等他從裏面出來時，已是渾身是血，他振臂高呼『生化危機聯盟的老巢終於滅亡了，我是暗黑破壞神，哈哈。」
「他是個瘋子！」蕭煥笑道。
明月微一沉吟：「從那以後，我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我竟然能控制我的夢境，我在夢裏操縱着暗黑破壞神去破壞機關埋伏。漸漸地，這已成了我的一個遊戲。可是，剛才那黑衣人……」
蕭煥突然笑了：「你真是一個織夢者，我心中的織夢女神。」明月道：「難道你不信我所說的話？」蕭煥道：「我信，但你之前見到的那個暗黑破壞神絕不是今晚上的這個人！」
明月點點頭：「有可能。」蕭煥道：「不是有可能，就是，他就不是暗黑破壞神！」明月道：「我知道了。」蕭煥又道：「那黑衣人來幹什麼了？」
瓔蘿插口道：「他想欺負我家小姐……」明月斷喝一聲：「胡說！」蕭煥道：「那人要欺負……」瓔蘿截口道：「不清楚，這是我猜的。」
「以後不準瞎猜！」明月道，「那人向我索要一樣東西，可是我哪裏有東西呀，我……」
「他要什麼？」蕭煥問。
明月道：「好像是……雲荒秘圖。」蕭煥嘆了口氣：「又是雲荒秘圖，哪來這麼多的雲荒秘圖，這麼多人都要……咦，這秘圖裏到底有什麼呢？」
明月沉吟道：「我聽人說，這《雲荒秘圖》中隱藏着一部曠世神功和如山的財寶。」
蕭煥機械地道：「神功和財寶？」明月道：「這很容易理解嘛，就是一本武俠小說和金銀珠寶、翡翠瑪瑙、項鏈、戒指、耳釘、玉鐲，手錶、化妝品、挎包、高跟鞋……」
「知道了。」蕭煥道，「這就叫做美色動人心，財寶惑人意啊！」
瓔蘿愣了：「美色？哪來的美色？」蕭煥沒有說話，他伸臂將明月攬在懷中。明月任由他抱着，一顆心怦怦亂跳。很快，蕭煥呼吸急促起來。明月慌忙掙脫他的懷抱，嗔道：「你要作甚？」
蕭煥道：「我要睡覺！」明月叫道：「你敢？！」瓔蘿趕忙走到兩人中間：「蕭公子，你可要三思啊，強姦可是犯法的事，會剝奪政治權利和……」
「你們誤會了！」蕭煥笑道，「我是說，我會在這裏陪着你們睡……不對！我是說，我要……」
「我明白了。」明月道，「你想在這裏打地鋪？」
蕭煥道：「你太聰明啦！」瓔蘿笑了：「原來只是陪睡，不是入身呀，這沒事。」明月道：「是呀，蕭弟弟真是個熱心腸啊！」
蕭煥一怔：「你叫我弟弟？」明月道：「我比你大，當然要叫你弟弟了。」蕭煥道：「其實，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大。」瓔蘿看了看明月的胸部，道：「大，挺大的！」
明月道：「不錯，我挺大的，已經是個老婆婆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蕭煥道：「你不老，女神是不會老的。」明月笑了笑：「睡吧！」說完，她進了內室。
又一個深夜，蕭煥躺在沙發上，正要閉目睡去，突聽一聲女人的尖叫傳來。他猛地坐起身，明月便從內室奔了出來。她臉上已有了恐懼之色，深深的恐懼。
蕭煥愕然道：「發生了何事？」明月心有餘悸地道：「我……我做了一個春夢！」蕭煥皺眉道：「這是冬天，你怎會……」
「錯了！」明月訕訕一笑，「噩夢！」
「小意思。」蕭煥笑了，「不就是個夢么，誰沒做過夢呢？誰沒做過噩夢呢？誰……」
「啊——」明月大叫起來。
「別怕，我來救你！」蕭煥一下子便將明月擁入懷中，明月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很快，他們便瘋狂地親吻，深情的吻。他們吻得那樣急切、那樣火熱，就像是面對的是個沒有明天的末日。
「哎喲，羞死人了，你們都這麼開放呀，簡直不背人了，快鬆開，松嘴！」瓔蘿叫了起來。
明月赧然一笑：「抱歉，我只是沒有控制住我那奔放的情感而已。」蕭煥道：「是呀，我也很衝動。」
「都老實點，快睡吧！」瓔蘿道。
「好的。」蕭煥攬著明月的纖腰往內室走去。
「蕭公子，」明月忽道，「我個人覺得，我們還是分開睡比較好，踏實！」
「好吧！」
白茫茫的雪無邊無際的撒著，雪已下了七夜。
蕭煥躺在真皮沙發上久久未能睡去，不知不覺，東方的天際現出了一絲猩紅。
「這一夜終於平安過去了，這真是個平安夜呀！」蕭煥剛有了這個想法，明月發出了一聲尖叫。
蕭煥趕緊爬起身，飛奔進了內室。只見明月和瓔蘿都坐起了身，都是滿臉迷惘。
蕭煥道：「你又做噩夢了？」明月緊緊抓着被角：「不是噩夢，這是真實的！」
蕭煥雙目一緊：「那黑衣人又來了？」明月道：「這是個真實的夢，可怕的夢！」
蕭煥鬆了口氣：「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明月搖搖頭：「沒有過去，這島上肯定囚著一個女人！」
蕭煥看看明月，又看看瓔蘿，便道：「其實，我沒有囚禁你們，我只是……」
明月叫道：「我不是說我！」蕭煥道：「那……你什麼意思？」明月道：「我夢見了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她的眼角已有了皺紋，她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內褲……」
「內褲？」蕭煥眼裏發了光，「她光着身子？」
「不是內褲，而是超短裙。」明月續道，「那女人叫喊著，快放我出去，我不想坐牢，我不想住在這座塔里，我要自由，我就是要自由……」
「後來呢？」蕭煥忍不住問。
「後來我就醒了。」明月突然抓住了蕭煥的手，「你要相信我，這島上肯定囚禁著一個女人，一個穿粉紅衣裙的女人，她被關在一座塔里……」
「你不是說她穿着超短裙么，怎麼又變成了……」
「你怎樣想都行，快放她出去，不然我會爆掉的！」
「一個夢而已，又沒什麼生命危險……」
「這是我的預感！」明月肅然道，「我的預感和夢境一向很靈的，因為我是織夢者！」
「可是這裏根本沒有塔呀，你讓我……」剛說到這裏，蕭煥陡地心頭一震，他忽然記起了那個禁區——那半座伽藍塔。他當即叫道：「有了！」
旭日東升，已是清晨。
微風吹送，四下里瀰漫着陣陣醉人的花香。兩人一路聞着花的清香，便來到了那半座伽藍塔前。
兩人拾階而上，樓道里的光線很是昏暗，寒風吹過，發出了類似鬼片中的聲音，有了種陰森的味道。
兩人走上第九層時，便看見了一個女人，一個被關在鐵柵欄里的女人。她的眉梢眼角已有了魚尾紋，但臉蛋還是很美的，穿着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上面打滿了補丁。此刻，她正望着手裏的一串晶瑩剔透的珠子發獃，渾不知已有人到了這裏。
「哇塞，好美的珍珠啊！」明月禁不住發出了讚歎。
那粉紅女人聞聲回過頭來，卻並未驚訝，淡然道：「這不是珍珠，而是眼淚，鮫人的眼淚。」
明月一怔：「鮫人是什麼人？」那女人道：「就是姓鮫的人們。」明月臉上一紅，低聲道：「性交的人們？」那女人笑了：「是呀，說得通俗一點，就是美人魚。」
明月道：「世上真有美人魚嗎？」那女人道：「必須有，因為有鮫人淚。海上花、鮫人淚，並稱為世界三大奇珍。」
「三大奇珍？」明月愕然道，「可你只說了兩樣呀！」
「第三樣東西很昂貴，就是……我忘了。」那女人忽然臉色一變，「你們是什麼人？龍飛天呢？」
蕭煥道：「我們是這裏的島民，龍飛天是我大哥。」那女人秀眉一蹙：「你是龍二？」
明月道：「他叫蕭煥，不是龍兒。大姐，你是不是看動畫片《神鵰俠侶》上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