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傾向下看了看,頓時打了個寒顫。
「這位姑娘說的沒錯,下面的水勢速度相對平緩,二離對面最近,三這是平地,泥土下面都是石頭,在這裏搭鐵索橋是最合適不過。」一個男聲響起。
來人一身布衣,衣擺衣袖都沾滿泥濘,但面容白凈,清秀。
蕭笙歌腦中浮現一個名字:慕容長亭。
「在下慕容長亭,來此遊玩,不料遭遇天災,困於此處。」慕容長亭抱了抱拳。
慕容長亭不過只是一名江湖小卒,沒有什麼名氣,此人一無過硬的武功,二無聰明的頭腦。
不過因為從小闖蕩江湖,所以慕容長亭性格耿直,直來直去。
耿直的說話到讓慕容長亭得罪了不少人,可謂是有家不能回,有店沒錢住。
慕容長亭對上蕭笙歌的視線,像是觸電了一般迅速避開。
「這位姑娘有些像在下的故人。」慕容長亭道,「姑娘的眼睛着實漂亮,不過倒是靜如潭水。」
「哦?」雲宸鳳眸看着慕容長亭,寒意直逼慕容長亭,跟他的人套近乎,把戲不是一般的低級。
慕容長亭感到一股無形的壓抑感,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心中大駭,能有如此能力的,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蕭笙歌想了一會才想起她曾見過慕容長亭。
「姑娘可想知道那個人?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慕容長亭抬頭望着天空,一臉惆悵悲傷。
「……」蕭笙歌瞥了一眼慕容長亭。
慕容長亭曾來過凝雨門,不過被她在第一輪的時候就淘汰了,原因就是有臉無腦,廢物一個。
據說慕容長亭知道后,氣的吐血,還發誓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后又說她傷害了慕容長亭的自尊什麼的。
慕容長亭看向卓傾,打量了一會,跳了起來,指著卓傾,「你就是那個坑蒙拐騙的阿傾!」
卓傾嚇一跳,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什麼坑蒙拐騙?我一個堂堂公主,怎會做如此齷蹉的事?」
而慕容長亭顯然不信,「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見你坑了別人的吃食。」
卓傾語塞,小臉紅了紅,氣焰頓時熄滅。
她坑的是腰纏萬貫的富商,平日裏欺負良家婦女,貪污錢財,她不過只是換了種懲罰的方式。
趙逸軒則非常開心的笑了,幸災樂禍,「你是把霖月皇宮的國庫吃空了,又去坑百姓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卓傾被趙逸軒的話激的氣焰高漲。
「下山了。」蕭笙歌打斷幾人的話。
卓傾狠狠剜了一眼趙逸軒及慕容長亭,這筆賬,她卓傾記在小本本上了!
……
城主已經等了許久,見到他們,原本無精打採的眼睛,頓時亮了亮。
「見過宸王殿下,二皇子。」城主行了禮。
城主帶着他們到空地,吩咐下人開始放糧。
這裏一片狼藉,百姓席地而坐,哭聲及哀怨聲連續不斷,可謂苦不堪言。
「爹你醒醒。」女娃娃的聲音響起,充滿無助害怕。
一個男人閉着眼睛倒在女娃娃的面前。
卓傾走了過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男人已經沒有鼻息,死絕了。
卓傾抖了抖手,眼神有些複雜,「娃娃,你娘呢?」
女娃娃見到卓傾,眼淚像掉線的珍珠項鏈,一個勁的流,「爹爹他說娘死了,回不來了。」女娃娃帶着哭腔,上氣不接下氣。
卓傾拿出手帕擦拭著女娃娃那張被泥土覆蓋的臉。
「姐姐,我爹是不是也死了?」女娃娃不過五六歲,就已經經歷雙親逝世,如何不可憐?
卓傾面對女娃娃,竟不知該如何說出「死亡」二字。
「他們……他們只是去了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卓傾安慰道。
「那個地方在哪裏?」女娃娃問道,是天真無邪,也是孤獨無助。
女娃娃衣衫襤褸,骯髒不堪,卻顯得異常可憐。
卓傾抿了抿唇,「那裏只有你長大后才知道。」
女娃娃不知是哭累了,還是餓著了,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卓傾一驚,接住女娃娃,眼疾手快的將人抱在懷裏,女娃娃身上的泥濘沾染在卓傾的衣服上。
趙逸軒眉毛一挑,「沒想到你還挺善良的。」
公主千金哪個不是軟弱嬌貴?看到這樣的,恐怕也是避的遠遠的。
卓傾冷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般整天無所事事,玩世不恭?」
趙逸軒默認。
卓傾看向蕭笙歌,不用她開口,她便知道卓傾的意思。
蕭笙歌將一顆藥丸喂到女娃娃的嘴裏。
女娃娃悠悠轉醒,看到卓傾,一臉疑惑,「你是誰?」
卓傾眨了眨眼睛,「你不認識我?」
剛才還叫她姐姐,現在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了?
然而這個女娃娃搖了搖,一個婦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姑娘,我是這孩子的嬸嬸,這孩子一遇到接受不了的事就會失憶,這是老毛病了。」婦人擦了擦汗水。
卓傾一副「活久見」的模樣,將女娃娃給了那婦人。
「唉,忘記了也好。」卓傾老成的模樣逗笑趙逸軒。
蕭笙歌正要走,婦人叫住她,「姑娘,你長的好像一位美人。」
今天已是第二個跟她說這句話,但她確實不認識這位婦人,而這位婦人也不知道那位美人的名字。
婦人又問道:「還記得那位絕世美人拿着白玉長簫,不知姑娘是?」
蕭笙歌眉毛一挑,她娘親出嫁前來過郝城幾個月,隨身帶着玉簫,又被稱為美人的,十有八九是她娘親。
「我是她女兒。」蕭笙歌回道。
婦人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絲帕,遞給蕭笙歌,「這是她當初落下的東西,本想她再回來的時候還給她,但她卻沒再回來,姑娘既是她的女兒,給姑娘也是一樣的。」
她已經死了,如何來拿這東西?
蕭笙歌抖開絲帕,裏面是一個精緻的同心結劍穗,她美眸微凜,又是同心結。
「她來這時身後還跟着一位白髮男子,這劍穗許是他的。」婦人解釋道,「因為他們長的漂亮,男子又獨特,所以驚動了不少人。」
「他們借宿在我的客棧,不過男子只住了一個多月就匆匆離開,幾天後又有人將美人接走。」
白髮男子?又是白髮?
那座黃金山是白髮男子留下,這裏也有白髮男子的身影,裏面是有什麼聯繫么?
這個白髮男子為何與她的娘親認識?又為何如此親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堆積在一起,逼迫着她去查實。
蕭笙歌勾唇一笑,「多謝。」
……
(慕容長亭是讀者提供的,且霧飛櫻,曲纖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