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玖忘了呼吸,一雙貓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胡顏的酮體,那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已然令他痴迷。
么玖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胴體,相反,他見過很多很多女人的酮體,但是,卻沒有哪個女人的酮體能讓他有這種心如鼓擊的感覺。
么玖就彷彿入了魔障,再也無法將眼睛從胡顏的身上移開,直到胡顏扭過覆滿草藥的臉,對他說:「再看下去,你會變太監。」
胡顏終是發現,么玖和其他服侍她的人不一樣。
那炙熱的眼光,猶如實質,險些把她烤成焦炭。就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會不會這麼盯着她的胴體看?或者說,還敢不敢這麼看她?
么玖被驚醒,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只是那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后,竟又明目張膽地瞪向胡顏,揚言道:「就看!你是小爺買來的,小爺愛怎麼看,就怎麼看!」
胡顏挑眉,道:「好啊,那我可轉身了。」說完,也不待么玖反應,直接轉身面向么玖。
雖然么玖十分不想承認,但他必須要面對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慫了!
么玖的眼皮背叛了他的想法,直接閉得緊緊的,不讓眼睛去窺探一絲春光。么玖自己和自己天人交戰,待他內心的深刻渴望終於戰勝所謂的道德理念,命令眼皮睜開,放過眼睛時,胡顏已經抬腿邁進浴桶中,緩緩地坐了進去,併發出了舒服的喟嘆。
么玖皺着眉,瞥了瞥嘴,有些氣悶,卻突然笑了。那笑容,竟如孩童般純真而美好。他心中有些沾沾自喜,暗道自己的寶寶果然與眾不同,是老天賜憐惜他,賜給他的寶。
么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腰身,戲謔道:「喂,寶寶,用不用小爺給你擦背啊?」
胡顏懶懶地趴在浴桶邊上,含糊、沙啞地應了聲:「好。」
么玖發現,自己又不淡定了!
么玖深吸一口氣,塔拉着木屐,走至胡顏身邊,伸出去的手卻在快觸碰到胡顏的裸肩時停下。他抿了抿唇,一扭頭走了。
胡顏有些詫異,微微睜開眼睛,卻並沒有看向么玖。她看得出,么玖對自己感興趣。她不介意有些人喜歡自己、崇拜自己、甚至是痴迷自己,但若想從她這裏得到奢望中的東西,她也不介意親手了結了別人的念想。對於么玖,亦是如此。
這麼多年,她能在那樣的地方活得很好,就證明她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只是對么玖,她尚且留了幾分念想。她這一輩子過得有些漫長,總需要那麼一件事或者一個人讓她覺得有點兒意思才好。
么玖去而復返,跪坐在胡顏的身後側,用快汗巾擦拭起她的後背,舒服得胡顏又眯起了眼睛。胡顏想:么玖尚算不錯,姑且留在身邊一段時間吧。
么玖說:「你可夠髒的,後背都出黑泥了!」
胡顏的身子一僵,暗道:殺了也行!
么玖像只偷到雞大腿的狐狸,笑得不見眼珠子。他見胡顏有些動怒,忙獻寶似的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東西,送到胡顏的面前。
他見胡顏不接,便輕輕攏起胡顏的長發,用那東西搓了幾下,然後揉搓起胡顏的長發。一層層白色的泡沫在胡顏的髮絲間冒出,一陣陣桂花的幽香隨之傳來。
胡顏心中好奇,遂問道:「這是何物?」
么玖神秘一笑,寶貝似的摸了摸那綠油油的東西,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小物件,用來洗臉最好不過。」
胡顏輕挑眉峰,臉上附着的一塊草藥掉落,再一次被她拍了回去。
么玖眼睛一亮,低聲誘哄道:「你聞聞,這東西有着淡淡的桂花香,凈面既乾淨清爽,還能留下香味。」將自己的臉往胡顏眼前湊了湊,「你看,我的臉就比旁人細膩多了。」貓眼一眨,笑吟吟地道,「要不,你也洗臉試試。」說完,滿懷期待地望着胡顏,他是真的想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樣。
胡顏有些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么玖一臉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飾。
胡顏覺得好笑,於是用僵硬的聲線和粗啞的聲音說道:「六日後,再用。」
么玖的貓眼瞬間變得璀璨異常,兩隻爪子……哦,是兩隻手也興奮地搓起了胡顏的長發。如果他身後有尾巴,此刻一定會歡快地搖晃起來。
胡顏將那東西抓進手裏,揉了揉,然後仔仔細細地洗乾淨手指,點了點頭,給了一個十分難得的評價:「不錯。」
么玖一把攥住胡顏的手,激動道:「真的嗎?真的不錯嗎?」
胡顏掃眼么玖,有些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激動,但略一思量便想明白,這個熊孩子除了唱戲,怕是從沒被人誇獎過。
么玖也不等胡顏再誇,抓起那東西就往胡顏的身上塗,一邊塗還一邊興奮道:「這東西我叫它香胰子,是我用豬胰子做的,還加了豆粉和桂花,平時都不捨得用它,只用來凈……臉……」么玖的聲音消失了,隱在浴水下的手似乎觸摸到了一處極其柔軟的東西。
胡顏斜眼看向么玖。
么玖垂眼盯向地面。
胡顏有種想要發飆的衝動。多少年了,她竟還會有這種衝動?!太不容易了!胡顏抓過么玖手中的香胰子,將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搓了一遍,然後將由手掌大小變成指甲蓋大小的香胰子丟還給么玖,這才心滿意足地喟嘆一聲,大爺似的吩咐道:「衣衫。」
么玖拿了自己的褻衣褻褲給胡顏,然後將胡顏換下來的衣物拿到廚房裏燒毀,不給任何人留下一點線索。
回到屋裏后,他心滿意足地坐到床邊上,認認真真地幫着胡顏梳理著長發。
胡顏素來貪圖享受,一個翻身,枕上了么玖的大腿,舒服得閉上了眼睛。
么玖望着胡顏那張佈滿草藥的臉,不覺間有些愣神。人和人之間怎會奇妙至此?莫名的就想靠近,就想守候,甚至連她到底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是不同的,和所有人,都不同。
鬼使神差的,么玖伸出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胡顏臉頰上的黑紫色藥草,軟軟柔柔糯糯濕濕的感覺,令么玖忍不住勾唇笑了。六天後,他就能看到她的模樣了。真好。
么玖輕聲哼起了小曲,用手指一點點兒疏通著胡顏的長發。這一刻,他的心是寧靜的。這種感覺對於么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他驚恐過、歡喜過、憤怒過、興奮過、鬱悶過,甚至張揚過、自卑過,然,從未寧靜過。
這種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