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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贅婿 - 第八二一章 焚風(一)字體大小: A+
     

    隨着北地春雨的降下,大片大片的積雪融化了,持續了一個冬季的白色逐漸失去它的統治地位,黃河上游,隨着轟隆隆的融冰開始進入河牀,這條母親河的水位開始了顯著的增長,咆哮的河水卷積着冬日裏漫布河牀兩側的污垢奔騰而下,黃河兩岸的雨幕裏一片蕭殺。

    由黃河而下,越過滾滾長江,南面的天地在早些時日便已甦醒,過了二月二,春耕便已陸續展開。廣闊的土地上,農夫們趕着耕牛,在阡陌的農田裏開始了新一年的勞作,長江之上,來去的商船迎着風浪,也早已變得忙碌起來。大大小小的城池,大大小小的作坊,來往的商隊片刻不息地爲這段盛世提供着力量,若不去看長江北面層層疊疊已經動起來的百萬大軍,人們也會由衷地感嘆一句,這真是盛世的好年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確實是好年景。

    臨安城內,聚集的乞兒向路人兜售着他們可憐的故事,俠客們三五結伴,拔劍赴邊,書生們在此時也終於能找到自己的慷慨激昂,由於北地的大難,青樓妓寨中多的是被賣進來的姑娘,一位位清倌人的歌唱中,也往往帶了許多的悲傷又或是悲壯的色彩,商旅來來去去,朝廷公務繁忙,官員們時常加班,忙得焦頭爛額。在這個春天,大夥兒都找到了自己合適的位置。

    北地的戰事、田實的悲壯,此時正在城中引來熱議,黑旗的參與在這裏是微不足道的,隨着宗翰、希尹的大軍開撥,晉地正要面對一場滅頂之災。與此同時,徐州的戰端也已經開始了。太子君武率領大軍百萬坐鎮北面防線,是書生們眼中最關注的焦點。

    與此同時,有識之士們還在關注着西南的情況,隨着華夏軍的停戰檄文、要求共同抗金的呼籲傳出,一件與西南有關的醜聞,出人意料地在京城被人揭開了。

    這件醜聞,關係到龍其飛。

    自從去年夏天黑旗軍圖窮匕見入侵蜀地開始,寧立恆這位曾經的弒君狂魔再度進入南武衆人的視野。此時雖然女真的威脅已經迫在眉睫,但當局面突然變作三足鼎立後,對於黑旗軍這樣來自於側後方的巨大威脅,在許多的場面上,反倒成爲了甚至超越女真一方的重要焦點。

    畢竟無論是從聊天還是從顯擺的角度來說,跟人談論女真有多強,無疑顯得思維陳舊、老生常談。而讓衆人注意到側後方的盲點,更能顯出人們思維的與衆不同。黑旗威脅論在一段時間內水漲船高,到得十月十一月間,抵達京城的大儒龍其飛帶着西南的第一手資料,成爲臨安社交界的新貴。

    之前便有提到,初抵臨安的龍其飛爲了挽回局面,在渲染自己隻手補天裂的努力同時,其實也在各處遊說權貴,希望讓人們意識到黑旗的強大與狼子野心,這中間當然也包括了被黑旗佔據的成都平原對武朝的重要。

    然而形勢比人強,對於黑旗軍這樣的燙手山芋,能夠正面撿起的人不多。即便是曾經力主討伐西南的秦檜,在被皇帝和同僚們擺了一道之後,也只能默默地吞下了苦果他倒不是不想打西南,但若是繼續主張出兵,接下里又被皇帝擺上一道怎麼辦?

    由於這樣的原因,龍其飛的訴求碰了壁,在惱羞成怒中,他投入左相趙鼎門下,兜出了曾經秦檜的頗多爛事,以及他最初慫恿大夥兒去西南搗亂,此時卻再不管西南後患的醜態。

    年關期間,秦檜因此腹背受敵,裝了無數孫子纔得到皇帝周雍的諒解。此時,已是二月了。

    這個二月間,爲了配合北面即將到來的大戰,秦檜在樞密院忙得焦頭爛額,每日裏家都難回,對於龍其飛這樣的小人物,看起來已經無暇顧及。

    至於龍其飛,他已然上了戲臺,自然不能輕易下去,幾個月來,對於西南之事,龍其飛憂心忡忡,儼然成爲了士子間的領袖。偶爾領着太學學生去城中跪街,此時的天下大勢正是風雨飄搖之際,學生憂心愛國乃是一段佳話,周雍也已經過了最初當皇帝恨不得天天玩女人結果被抓包的階段,當初他讓人打殺了喜歡嚼舌頭的陳東,如今對於這些學生士子,他在後宮裏眼不見爲淨,反倒偶爾開口嘉獎,學生得了嘉獎,誇獎皇帝聖明,雙方便和樂融融、皆大歡喜了。

    在龍其飛身邊首先出事的,是跟隨他東來的青樓頭牌盧果兒。這位女巾幗在危急關頭下藥蒙翻了龍其飛,然後陪他逃離在黑旗威脅下岌岌可危的梓州,到京城奔走之事,被人傳爲佳話。龍其飛出名後,作爲龍其飛身邊的紅顏知己,盧果兒也開始有了名氣,幾個月裏,縱然擺出已委身龍其飛的姿態,不怎麼出門,但慢慢的其實也有了個小小的社交圈子。

    然而在龍其飛這邊,當初的“佳話”實際上另有內情,龍其飛心中有鬼,對於身邊的女人,反而有些芥蒂。他許諾盧果兒一個妾室身份,隨後拋開女人奔走於名利場中,到得二月間,龍其飛在偶爾的幾次相處的空隙中,才察覺到身邊的女人已有些不對。

    他原本也是人傑,當下按兵不動,私底裏調查,隨後才發現這自西南邊陲過來的女人早已沉浸在京城的花花世界裏不能自拔,而最麻煩的是,對方還有了一個年輕的書生姘頭。

    二月十七,北面的戰爭,西南的檄文正在京城裏鬧得沸沸揚揚,子夜時分,龍其飛在新買的宅邸中殺死了盧果兒,他還未曾來得及毀屍滅跡,得到盧果兒那位新相好報案的官差便衝進了宅子,將其捉拿下獄。這位盧果兒新結識的相好一位憂國憂民的年輕士子挺身而出,向官府告發了龍其飛的醜陋,其後官差在宅子裏搜出了盧果兒的手書,原原本本地記錄了西南諸事的發展,以及龍其飛在逃亡時讓自己勾結配合的醜陋真相。

    下獄的第三天,龍其飛便在鐵證之下一一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害怕事情敗露失手殺死盧果兒的來龍去脈。這件事情一時間震動京城,與此同時,被派去西南接回另一位有功之士李顯農的官差已經上路了。

    你方唱罷我登場,待到李顯農沉冤昭雪來到京城,臨安會是怎樣的一種境況,我們不得而知,在這期間,始終在樞密院忙碌的秦檜未曾有過半點動靜在之前他被龍其飛抨擊時未曾有過動靜,到得此時也不曾有過當人們想起這件事、說起來時,都不由得由衷豎起大拇指,道這纔是寵辱不驚、一心爲國的無私大員。

    在這春雨瀟瀟的二月間,一些知道內情的人們在聽說了事態的發展後,便也大多一笑置之。

    周佩聽說龍其飛的事情,是在去往皇宮的馬車上,身邊人大概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她只是嘆了口氣,便將之拋諸腦後了。此時戰爭的輪廓已經變得明顯,瀰漫的硝煙氣息幾乎要薰到人的眼前,公主府負責的宣傳、內政、搜捕女真斥候等諸多工作也已經極爲繁忙,這一日她正要去城外,突然接了父親的宣召,也不知這位自開年以來便有些憂心忡忡的父皇,又有了什麼新想法。

    進入宮中,揹負雙手的周雍正在御書房前的屋檐下踱步,不知在冥思苦想些什麼,周佩口稱拜見之後,皇帝滿臉笑容地過來扶她:“乖女兒你來了,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他道,“來來來,外面冷,先到裏頭來。”

    周佩進了御書房,在椅子前站住了,滿臉笑容的周雍雙手往她肩膀上一按:“吃過了嗎?”

    “父皇有什麼事,但說……”

    “沒什麼事,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你了,哈哈,所以召你進來看看,哈哈,怎麼着?你那邊有事?”

    周佩目光炯炯地盯了這不靠譜的父親兩眼,然後出於尊重,還是首先垂下了眼簾:“沒什麼大事。”

    “看起來瘦了。”周雍誠懇地說道。

    “父皇關心女兒身體,女兒很感動。”周佩笑了笑,表現得溫和,“只是到底有何事召女兒進宮,父皇還是直說的好。”

    “咳咳,也……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周雍有些爲難,“就是有件事啊,爲父這幾日來冥思苦想,其實也還沒有想通,只是想……找你來參詳參詳,畢竟女兒你足智多謀,當然,呃……”

    “……”

    周雍“呃”了半晌:“就是……西南的事情……”

    “西南何事?”

    “姓寧的說,相求和……”周雍盯着女兒,“皇兒覺得,此事怎麼樣?”

    周佩明白過來。自女真的陰影襲來,這不靠譜的父親面上不說,實際上日日擔憂。他智慧有限,平日裏縱情享樂,到得此時再想將腦子拿出來用,便有些勉強了。晉地田實死後,西南隨即發出檄文,停止攻打梓州,並呼籲武朝停止與西南的對立,以最大的力量對抗女真。

    黑旗已佔據大半的成都平原,在梓州止步,這檄文傳到臨安,衆議紛紛,但是在朝廷高層,跟一個弒君的魔頭談判仍舊是完全不可突破的底線,朝廷諸多大員誰也不願意踩上這條線。

    從武朝的立場來說,這類檄文看似大義,實際上就是在給武朝上眼藥,給出兩個無法選擇的選項還假裝豁達。這些天來,周佩一直在與暗中宣傳此事的黑旗奸細對抗,試圖儘量抹掉這檄文的影響。誰知道,朝中大臣們沒上鉤,自己的父親一口咬住了鉤子。

    周佩忍住怒意:“父皇明知,與弒君之人談判,武朝道統難存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寧毅不過花言巧語、巧言令色罷了,他心知肚明武朝沒得選……”

    “唉,爲父何嘗不知道此事的爲難,一旦說出來,朝廷上的那些個老學究怕是要指着爲父的鼻子罵了……可是女兒,形勢比人強哪,有些時候可以蠻橫,有些時候你橫不過,就得認輸,女真人殺過來了,你的弟弟,他在前頭啊……”

    周雍說到這裏,嘆了口氣:“爲父當這皇帝,一開始是趕鴨子上架,想當個好皇帝,留個好名聲,但畢竟也沒個頭緒,可女真人那年殺來的狀況,爲父還是記得的,在海上漂的那半年,江南殺成白地了,死的人多啊。爲父對不住他們,最對不住的是你弟弟,拋下他就走了,他差點被女真人追上……”

    “君武他性子烈、剛直、聰明,爲父看得出來,他將來能當個好皇帝,但是咱們武朝如今卻還是個爛攤子。女真人把這些家當都砸了,咱們就什麼都沒有了,這些天爲父細細問過朝中大臣們,怕還是擋不住啊,君武的性格,折在那裏頭,那可怎麼辦,得有條後路……”

    周雍言語誠懇,低聲下氣,周佩靜靜聽着,心中也有些感動。實際上這些年的皇帝當下來,周雍雖然對兒女頗多縱容,但實際上也已經是個愛擺架子的人了,平素還是稱孤道寡的居多,此時能如此低聲下氣地跟自己商量,也算是掏心窩子,而且爲的是弟弟。

    但縱然心中感動,這件事情,在臺面上終究是過不去。周佩正襟危坐、膝蓋上握緊雙拳:“父皇……”

    “所以啊,朕想了想,就是瞎想了想,也不知道有沒有道理,女兒你就聽聽……”周雍打斷了她的話,謹慎而小心地說着,“靠朝中的大臣是沒有辦法了,但女兒你可以有辦法啊,是不是可以先接觸一下那邊……”

    “父皇!”周佩的火氣當時就上來了。

    但周雍沒有停下,他道:“爲父不是說就接觸,爲父的意思是,你們當年就有交情,上次君武過來,還曾經說過,你對他其實頗爲仰慕,爲父這兩日忽然想到,好啊,非常之事就得有非常的做法。那姓寧的當年犯下最大的事情是殺了周喆,但如今的皇帝是咱們一家,若是女兒你與他……咱們就強來,只要成了一家人,那幫老傢伙算什麼……女兒你現在身邊橫豎也沒人,那渠宗慧該殺……老實說,當年你的親事,爲父這些年一直在內疚……”

    皇帝壓低了聲音,手舞足蹈地比劃,這令得眼前的一幕顯得格外戲劇性,周佩一開始還沒有聽懂,直到某個時候,她腦子裏“嗡”的一聲響了起來,彷彿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腦門,這其中還帶着心底最深處的某些地方被窺見後的無比羞惱,她想要站起來但沒有做到,手臂揚了揚,不知揮到了什麼地方。

    身穿龍袍的皇帝還在說話,只聽茶几上砰的一聲,公主的左手硬生生地將茶杯打破了,碎片四散,隨後便是鮮血流出來,猩紅而粘稠,觸目驚心。下一刻,周佩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陡然跪下,對於手上的鮮血卻毫無察覺。周雍衝過去,朝着殿外放聲大喊起來……

    皇宮裏的小小插曲,最終以左手纏着繃帶的長公主失魂落魄地回府而告終了,皇帝打消了這異想天開的、暫時還沒有第三人知道的念頭。這是建朔十年二月的末尾,南方的許多事情還顯得平靜。

    大名府、徐州的慘烈戰事都已經開始,與此同時,晉地的分裂實質上已經完成了,雖然藉由華夏軍的那次勝利,樓舒婉悍然出手攬下了不少成果,但隨着女真人的拔營而來,巨大的威壓實質性地降臨了這裏。

    到得後來,樓舒婉、於玉麟、林宗吾、紀青黎等各家勢力佔據了威勝以西、以南的部分大小城池,以廖義仁爲首的投降派則割裂了東面、北面等直面女真壓力的衆多區域,在實質上,將晉地近半區域化爲了淪陷區。

    在宣佈投降女真的同時,廖義仁等各家在女真人的授意下調動和聚集了軍隊,開始朝着西面、南面進軍,開始第一輪的攻城。與此同時,取得林州勝利的黑旗軍往東面奔襲,而王巨雲率領明王軍開始了南下的征途。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大光明教主林宗吾在樓舒婉等人的配合下,與一干教衆取得了蓋州極其以東、以南的三座城池的統治權,同時也獲得了大量的物資軍備。

    三月間,大軍首當其衝兵臨威勝,於玉麟、樓舒婉據城以守,誰也未曾想到的是,威勝尚未被打破,希尹的伏兵已經發動,蓋州守將陳威倒戈,一夕之間變天內訌,銀術可隨即率騎兵南下,令得林宗吾所率的大光明教成爲晉地抗金力量中首先出局的一支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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