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丫轉頭往身後看去,見是宋春生手裡拿著鐮刀,正快步往身邊走來。
「我去好強家,看看他傷勢恢復的怎麼樣。」
解丫想起春生的娘不講道理的樣子,說完忙轉回身不理春生,繼續往前面走去。
春生緊走幾步跟上,臉憋的通紅的:「我妹高燒說了一宿胡話,娘煮了薑湯水都不管用,我娘就讓我出來找郭大夫回家瞧瞧。」
解丫看見春生有些紅腫的眼窩,知道他娘又罵了他,還有些同情。
「哎,你妹的身子骨真軟弱。」
村上的郭大夫醫術很好,就是出診費很高,加上家中還有個貪婪的婆娘,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要幾十文錢。
解丫想幫春生,不看別的,昨天是春來幫著將好強從深山老林弄回家的。
「你家有銀子看病了。」
解丫故意問放慢了步子的春生。
春生看向解丫俏皮的臉,剛剛愁雲密布的臉上,頓時有了笑容。
「我娘說,先賒賬,秋後賣了玉米再給醫藥費。」
解丫忍著笑,這句話聽著好耳熟。
「好,既然這樣,我就不摻和了,畢竟好強也是進山採藥材才摔傷的。」
說完,解丫快速往前面小溪旁走去。
過了這個繞村小溪,就是河西了。
春生想起昨天看見那好老蔫家的兒子,身上纏的跟個粽子似的,撓撓頭在身後又緊走幾步跟上:「你說山上能有藥材治我妹的病。」
解丫沒有停腳,但是已經想要幫助春生了,不看他娘那樣,春生在原劇情中,喜歡原主,確實總是偷著給解丫和弟弟送吃食。
解丫看著村路上圍著一群人,在嬉戲打鬧,想想:「你娘煮薑湯水給你妹喝是對的,你妹一定是昨天在山上淋雨受了風寒,你可以去後山,將你家種的紫蘇葉子採回家些,放在生薑水裡熬水,再給你妹喝下,多出汗,就會好起來的。」
解丫著急去好強家,也沒停腳,直接過了小溪上岸,轉身看見春生,正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
解丫沒有理會春生,自己剛剛想在空間拿點感冒藥,給春生拿回家給春來服用的,可是,這個時代,還沒見過藥片,怕讓宋嬸子給扔了,再懷疑自己的身份就得不償失了。
走了兩步,再看春生,已經轉身往後山走去,解丫知道,春生一定是找紫蘇葉去了。
村路上總會有那些閑人,坐在樹下東家長西家短的,解丫不想抬頭,直接往村裡走去。
沒想到就是這樣,解丫的耳邊還是聽見了這幫人的無聊的扯皮。
「那不是解大炮家的解丫嗎?」
「可不是嗎?昨天掉山澗了,聽著好險,只是神了,直接掉豬身上了。」
「哈哈,這話你也相信,說你傻你還不相信,你相信那野豬能跳崖嗎?」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可拉倒吧,那就是這個解丫說謊說慣了,以前她偷你家小雞吃,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種人以後別相信她。」
解丫轉身看過去。
「魏嬸子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嗎?」
問的魏蘭香一愣一愣的:「你這孩子說啥呢?我家孩子都比你大了,你還要害人不成?」
武大郎的媳婦魏蘭香臉色一寒,大眼瞪的溜溜圓看向解丫。
看著解丫一步步逼近,幾個婦人慌忙起身,躲到一邊,都知道這解丫和她爹娘一個德行,手賊黑的那種。
「啊,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我又沒說啥,你跟我叫什麼勁?」
說著,魏蘭香往後退去。
看著那婆娘恐懼瞪著跟個難民似的深陷的大眼睛,解丫搖頭,是啊,自己跟這個可憐蟲叫什麼勁?
「我警告你,以後別沒事嚼舌根子,我解丫從來不說假話,野豬就是我的獵物,想要過不勞而獲的生活,你還是換個人吧!」
解丫攥緊了拳頭,就彷彿下一秒要就要衝上來一樣。
魏蘭香晃動了兩下瘦高的身子,低聲咕噥道:「這孩子,誰不勞而獲了?」
解丫沒時間跟這號人耗時間,啐了一口轉身往好強家而去。
身後傳來人們的說笑聲。
「你還說,你男人昨晚上贏了我家那死鬼三十文錢,趕緊給我,我那是給我家小二攢錢去私塾的。」
「那是大郎贏的,那算什麼不勞而獲?」
魏蘭香剛剛吃癟,心裡生氣,轉身看見何三娘穿的花里胡哨的,夾著腿往這邊走來,忙說道:「那個騷.貨才是不勞而獲呢。」
眾人齊齊的往何三娘那邊看去,又都像是躲瘟神般往一邊躲去。
解丫冷笑,這幫婦人真是沒事閑出鼻涕泡來了,有那閑工夫干點活計多好,就在這坐著,頭不梳臉不洗的,一個個跟個要飯花子似的,頭髮跟個雞窩,眼睛都是眼屎。
不怪那何三娘有機可乘,人家最起碼看著順眼。
解丫想著這些,就來到了好強家的院門外。
好強家的院子比自己家的破落院強多了,最起碼有個土院牆,大門是那種木板做的,雖然年久失修,已經松垮的要掉下來了,可總歸有個正規的大門。
解丫忙伸手敲了兩下大門,順著門縫往院子里看去,見好老蔫正在院中拿著個斧子劈柴。
「開門啊,老蔫叔,我是解丫,來看看好強。」
好老蔫本名叫好德勝,以前不這樣蔫吧,只是取娶了個婆娘很久不生育,好德勝長期鬱悶,最後大家送個綽號好老蔫。
後來聽說老蔫婆娘柳氏吃了仙藥突然懷孕了,去深山住了兩年,領回來兩歲的兒子好強。
村民們有不懷孕的,去問柳氏吃啥靈丹妙藥,柳氏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來了。」
好老蔫停手,起身咳嗽兩聲,過來開大門。
解丫見這老蔫彎腰駝背,愁雲滿面的,忙問:「好強情況怎麼樣?高燒沒?」
邊問邊往屋裡走去。
好老蔫見解丫來了,有些高興的在身後壓著嗓子說道:「昨天多虧了你救了小強,不過昨天一宿我兒都沒睡著,疼的直叫,有些熱,我用老酒給他搓搓頭,折騰一宿,這會睡著了。」
「好好的骨頭折了,能不疼嗎?有些發燒沒事。」
解丫剛說完,就見屋門開了,柳氏咳嗽兩聲,眼裡布滿了紅血絲,喉嚨里呼呼啦啦的:「丫丫來了?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