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你從哪來，來聖域的目的又是什麼？」

可能是覺得氣氛過於輕鬆，羅素下意識使出專家級談判技巧，壓迫感十足道：「別以為編兩句假話就能應付過去，那都是我玩剩下的東西，少拿出來自取其辱。」

「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好好配合對你沒有壞處。不信的話可以試試，這裡是聖域，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哭著喊著把實話說出來。」

「……」x2

艾娥沒說話，咳嗽都懶得咳嗽，已經放棄了。

一次兩次還好說，次次都是如此，只能說明她身邊的太陽漆黑如墨，染不白了。

奇隆目瞪口呆，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一路走過來，他判斷太陽神應該是個儒雅隨和的神明，可結果和他預料中天差地別。

不怪奇隆有如此想法，沒有淵博的學識、經天緯地的智慧，鍛造不出對應黃道十二宮的黃金聖衣，引動群星的奇思妙想，更是將創造和想象力詮釋得淋漓盡致。

知識使人謙虛！

奇隆行走世界多年，見識了太多太多的人，也對諸神有所了解，兼具學識、智慧、創造力這三項能力的人，不說品格優異，是世間表率，起碼的嚴於律己是肯定的。

至少不會連恐帶喝……還這麼低級，還這麼熟練！

他愣了半晌，只能歸結羅素性格豪邁，不拘小節，不是那種看重臉面的……

好吧，他腦補不下去了，承認是自己之前想太多。

奇隆苦笑道：「太陽神，你不必如此失態，如果想知道我的身世來歷，告訴你也無妨。」

「說說看。」

羅素眉頭一挑，看了眼艾娥，這才是專業的談判技巧，想讓人說實話，光明磊落那一套行不通。

艾娥面無表情，眼神都懶得給，因為她已經放棄了。

「我叫奇隆，這就是我的本名……」

奇隆講述起他的過往，他是一個在黃金時代就存在的人類，但他和黃金人類又有不同。

黃金人類時期，天空的統治者是宙斯的老父親，二代泰坦神王克洛諾斯，黃金人類為泰坦眾神所創造。

這一代人類完美無缺，品德更是讓眾神深感汗顏，從而引來了普羅米修斯的關注，他非常喜歡人類，並樂於分享給他們知識，教導他們如何勞作。

後來，黃金人類逐漸凋零，普羅米修斯心疼不已，一門心思研究造人，想要重現黃金時代的輝煌。

這裡的造人是一個人造，不是兩個人。

他知道神性的種子隱藏在泥土之中，便以河水混合，短暫延續了黃金時代。

這其中，有一個人類名叫奇隆。

順便說一句，那時候人類都是男人，無法繁衍後代，種族的延續只能靠普羅米修斯用手捏。

十年泰坦大戰爆發，宙斯家族強勢崛起，普羅米修斯身為泰坦，因支持宙斯得到賞識，留在奧林匹斯山。

但這一戰毀滅了世界，黃金人類亦無法倖免，只有普羅米修斯護住了少部分，奇隆就在此列。

宙斯對人類很感興趣，學習自己的父親創造了人類，結果不是很好。

白銀人類品德有所欠缺，對神明並不尊重，所以宙斯不喜歡這批人類。

十年泰坦大戰毀掉的不僅是世界，還有大地上豐饒的物產，白銀人類的生活不再無拘無束，他們需要辛苦地勞作，才能獲得豐收。

可能，這就是白銀人類不尊重的神明的原因之一，靠自己吃飽穿暖，靠神屁用沒有，索性不信了。

宙斯拒絕對人類提供幫助，也禁止其他神明這麼做，普羅米修斯除外，他依舊欣賞並喜歡人類。

再之後，就是獻祭、天火、老鷹的故事。

沒了普羅米修斯，人類失去了庇護，宙斯愈發討厭人類，所以賜予了他們——潘多拉。

一個女人！

好消息是，沒了普羅米修斯，人類也能繁衍，壞消息是潘多拉的魔盒讓人類生活更加艱難。

被囚禁的普羅米修斯不願向宙斯屈服，承受每天被禿鷹啄食內髒的痛苦，堅信人類會和自己一樣，即便蒙受苦難也能自強不息。

一場大洪水過境，僅存少數人類，白銀時代終結。

名為奇隆的老者，來到囚禁普羅米修斯的山峰，極盡全力也無法將其拯救出來。

一來是普羅米修斯自己不願意，二來是奇隆沒那個本事。

之後，普羅米修斯口述知識，讓奇隆代為傳授，青銅時代到來，人類重建家園，需要這些知識。

奇隆年老色衰，沒幾年好蹦躂了，普羅米修斯唯恐知識出現斷層，便賜予奇隆不滅的靈魂，保證他在肉體死亡之後，靈魂寄宿新的身體重生，可以行走四方將知識教導給人類。

就這樣，奇隆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行走世界各地，為蠻荒之地的人類送去知識。

這就是奇隆資質一般，實力卻堪比神明的原因，活得久而且死不了，標準的我死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不過也沒啥好驕傲的，這麼長的歲月過去，換頭豬也該成神了。

也不知多久過後，人類文化出現傳承體系，奇隆教無可教，完成普羅米修斯託付給他的任務，開始自己的人生。

他繼續遊離世界，為有需要的人送去知識，除了鍛造、紡織、畜牧等生活技能，大都為陶冶情操的藝術。

畢竟，這時候的人類，在品德方面實在不好恭維。

之後就簡單了，太陽神在人間建立聖域，將媲美神明的力量交給人類，奇隆受好奇心驅使，來此參觀一下。

總的來說，看到幾個人類天才，體驗感十分愉悅……

直到見到羅素。

聽完奇隆所說的故事，艾娥面露敬重，無論如何，她面前的青年都有資格被所有人稱呼一聲『老師』。

羅素亦是驚嘆不已，精神世界中，上萬草泥馬形態的閃電呼嘯而過，追得系統嗚哇亂叫。

他尋思著，這要是在洪荒，奇隆這功德不說立地成聖，斬個三屍不過分吧！

還有，聽完奇隆所講的故事，他總結出一個道理，人類繁衍至今，手辦居功至偉。

除了奧林匹斯這嘎達，洪荒那邊的人類也都是捏手辦捏出來的，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咳咳！」

艾娥輕咳兩聲，羅素震驚的時間太長，是時候發表點意見了。

「哦……嗯，我就說奇隆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原來您老人家就是人類導師。」

羅素當即換上罪惡剋星的正直面孔，慚愧道：「之前的話純屬戲言，為的是聽到真話，希望不要放在心上。」

「沒有沒有，我明白太陽神的意思，沒有當真。」

奇隆苦笑搖頭：「還有，太陽神言重了，人類導師是普羅米修斯，我只是一個傳話的。」

「好的，傳話的。」

「……」x2

「開個玩笑，沒有你，普羅米修斯的知識也只是他自己的知識。」

羅素莊重說了一句，而後問道：「奇隆，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呃……」

奇隆臉色忽青忽白，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想問一句能說髒話嗎？

如果不行，那他就沒啥看法了。

「沒關係，我知道在你看來，我就是個一身黑的太陽神，但我這人最尊敬師者，有什麼看法大膽說出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羅素特意舉了個例子：「『火神』赫菲斯托斯傳授我鍛造的知識，我敬他為師者和老大哥，立誓不和他老婆阿弗洛狄忒勾勾搭搭，艾娥可以為我作證，我好長時間沒和阿弗洛狄忒眉來眼去了。」

艾娥：那是因為阿弗洛狄忒沒來，不然你又該說話不算數了。

奇隆的看法差不多，琢磨著羅素對赫菲斯托斯敬重有加，是因為赫菲斯托斯沒說羅素的壞話。

所以，他也不說。

「太陽神，如果你想聽一些誇獎的話，大可不必如此，光是這些黃金聖衣，你的智慧和創造力就已世所罕見，沒人可以否認。」

「繼續。」

「……」

奇隆沒說話，再說就該躺著離開聖域了。

「好了，我也不為難你。」

羅素很有自知之明道：「我們倆的相見並不愉快，所以你對我的評價肯定都是負面。」

「沒有，我……」

「不用急於否認，我十分肯定，關於我的負面評價都是對的，我不是什麼好人。」

奇隆：我可沒這麼說。

「所以，奇隆老師有沒有興趣留在聖域，做一名黃金聖鬥士？」

「？」

奇隆捋了捋，好半天都沒捋清楚因果關係，羅素不是好人，和他做聖鬥士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奇隆老師，聖域里這麼多好苗子，將來更是只多不少，你也不想他們被我帶壞吧？」

「……」

聽著恬不知恥的話，奇隆臉都黑了。

還別說，他還真害怕近墨者黑，導致天賦驚人的聖鬥士們被羅素帶偏了。

「不過你也別慌，我沒想過囚禁你的自由，等到你身上的油水被黃金聖鬥士們榨乾，就可以離開了。」一棍子打完，羅素補上一顆甜棗。

「如果太陽神不嫌棄，我可以留下來，但我有一個問題，希望太陽神如實回答。」

「請說。」

「你覺得人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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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讀者老爺們請注意，五代人類和普羅米修斯造人的神話沒有任何關聯，分屬兩個傳說故事。

因為年代和改編的緣故，希臘神話混亂複雜，為了劇情流暢，我將其強行融合在一起，千萬別當成真的了。

PS：去年今天，這本書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