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萊昂送到警局，羅素直奔局長辦公室，期間有不少同事上前打招呼，並要求合影留念，還要了好幾個簽名。

現在他是全紐約最火的警察，關注度比那個家族的屁股還高。

和局長見面不是為了史丹菲爾的調查進度，而是為了萊昂的小命，羅素希望在抓到萊昂的上級之前，萊昂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死在單間里。

「我明白了，這就讓人把殺手帶到我的辦公室，不過你得快一點，我不希望今晚在警局過夜。」

局長和羅素多次合作，早已培養出了默契，羅素一個眼神，他就全懂了。

這是真懂，不是真懂！

「在警局過夜有什麼不好，你可以賺一筆加班費，況且只是坐在辦公室，又不用你出門巡邏。」

「不，我今晚的計劃是在家重溫【老友記】，還差三遍，我就能湊齊五十次的整數了。」

「轄區里有【破產姐妹】，第一季剛開始，還是現場直播。」

羅素聞言吐槽一句，揮手和局長告別，驅車趕往萊昂經紀人所在的地址。

忙了一天，此時已是傍晚時分，羅素驅車在逐漸燈紅酒綠的街頭，兩小時后抵達一處平平無奇的餐館。

很爛的一家餐廳，比麥克斯和卡洛琳打工的那家餐館環境更糟，可以理解，餐館只是掩飾，人家做得不是正經生意。

萊昂的經紀人名叫托尼，亦是餐廳老闆，羅素點了份據說是原汁原味的中華炒麵，然後送上來一份大約是義大利炸醬麵之類的玩意，便見到了托尼。

剛看到羅素，托尼心頭一緊，但很快便發現，羅素是個好人。

「來，吃完這碗國際面，去警局報道！」

羅素將不知道起源何地的麵條推至托尼面前，後者顫巍巍用叉子挑起麵條，起初一根一根吃，後來直接端起盤子往嘴裡倒。

一邊吃，一邊流下了幡然悔悟的淚水。

「好吃嗎？」

「不好吃！」

「感動嗎？」

「感動！」

「喝點水，別噎著了。」

「謝謝！」

托尼清盤完畢，已是淚流滿面，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哭得像個即將走進考場的孩子。

「警官，我有罪，主會原諒我嗎？」

「應該是不會的。」

羅素遞上一張餐巾紙，安慰道：「不用擔心，上帝不喜歡你，這不還有撒旦嘛。」

「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把萊昂的工資轉到他的賬戶上，隱秘點，我知道你有不會被查出來的轉賬途徑。」

「沒有工資，萊昂的工資我都拿去換金幣了。」

托尼泣不成聲：「警官，你是個好人，我就實話實說了。其實萊昂只是個工具人，他為我殺人，我賺取名聲和金錢……」

托尼哭著懺悔，他是個有殺手身份，卻沒有殺手能力的職業殺手。

在行業里，托尼名氣很大，因乾脆利落鮮有失手，屬於一流級別。

事實上，他已經三十年沒正兒八經工作過了，即便在三十年前，他也只是個不入流的殺手，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名聲，只因他撿到了無家可歸的萊昂。

萊昂屬於祖師爺賞飯吃的天才殺手，屬性點全加在了殺人上，以至於智商方面略有欠缺，情商也非常一般。

社交能力為零的笨蛋！

會思考會BB但欠缺行動能力的托尼，掌握了只動手絕不BB也不會思考的萊昂，仕途一帆風順，晉級成業內一流水準的王牌殺手，賺了個盆滿缽滿。

托尼的出場費在10萬至50萬美刀不等，轉包給萊昂，後者可以獲得5000美刀勞務費，對外自稱清潔工，享有醫療保險，福利是花圈和葬禮免費。

壓榨無處不在，萊昂這個倒霉的傢伙，有著一流的水準，任勞任怨幹了三十年，卻在行業內毫無名氣，就連每次五千美刀的辛苦費，也被托尼監守自盜拿去嗨皮了。

啪！啪！

羅素一巴掌抽在托尼臉上，心頭甚為不爽，反手又是一巴掌。

他拿起巾紙擦手：「托尼，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撒旦喜歡你的靈魂，自己去警局自首，你沒資格坐上我的車。」

「嗯，我明白！」

托尼連連點頭，抹掉臉上的鼻涕眼淚，就在他起身的時候，身上的手機響了。

「警官，我能接個電話嗎？」

「沒問題，不出意外的話，這會是你最後一次接電話，好好珍惜。」

「警官，你真是個好人。」

托尼感動得再次落淚，接通電話放在耳邊：「喂，這裡是托尼……老子愛TM哭就TM哭，關你屁事，有屁趕緊放，我還有大事要辦……等等，你要殺誰？」

眼中淚水說停就停，托尼目瞪口呆看向羅素，捂住手機說道：「警官，有人向我下單，出價10萬美刀要你的命。」

「我給你20萬，把對方幹掉！」

「真的嗎？」

「廢話，怎麼可能是真的，把電話給我。」

羅素沒好氣說了一句，起身從托尼手裡奪過電話：「托尼老師的出場費漲了，而且你們要殺的那位羅素警官太強，10萬美刀不足以讓托尼老師玩命。」

電話對面沉默許久，頗為無語詢問出聲：「你是誰？」

「我是羅素，你花10萬美刀要幹掉的人。」

「你認真的？」

「你說呢？」

「不……不好意思打擾了。」

電話被手忙腳亂掛斷，羅素聽著耳邊的盲音，感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接到要殺自己的電話，這種體驗還是第一回。

估計以後也難有第二回了。

電話里的聲音羅素聽過，史丹菲爾的小弟，緝毒大廈里的那名警察，不曾想這人和托尼有過消費記錄。

「警官，我現在可以去自首了嗎？」

「可以，記得別跑錯了分局，上門時報我的名字。」

目送托尼和餐廳里的小弟集體開車去自首，羅素坐上科邁羅返回家中，心裡有了一個大致猜測。

因為自己今天的表演，史丹菲爾心生畏懼，讓自家小弟聯繫職業殺手，花錢買他的小命。

世界太小了，史丹菲爾找的殺手是托尼，也就是萊昂，而萊昂身邊那台瑪莎拉蒂又和史丹菲爾有滅門之仇。

可惜事與願違，不管是托尼還是萊昂，都被羅素提前一步送進了局裡的小單間。

「有點意思，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羅素被史丹菲爾撩起了興緻，想看看對方還有什麼花招，若是有其他殺手上門，正好拿來刷一波任務進度。

……

「史丹，是我。」

剛和羅素通完電話的緝毒警察驚容未定，手忙腳亂聯繫史丹菲爾，額頭滿是汗水，感覺自己活不過今年冬天了。

「你在搞什麼鬼，都說了別再給我打電話，難道我說得不是英文嗎？」

「史丹，我搞砸了。」

「What？」

「我打電話給托尼，出價10美刀讓他幹掉羅素，結果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托尼嫌錢少？」

史丹菲爾淡定道：「可以理解，暗殺那個怪物是有些難度，10美刀不足以讓托尼玩命。」

「不，不是這種搞砸了，而是……」

「我懂，你這個笨蛋根本不懂怎麼做生意，你應該和托尼談價，50萬、100萬都可以，沒必要省這點小錢。」

「史丹，閉上你的臭嘴，聽我把話說完！！」

緝毒警察慌得一批，哪還管史丹菲爾是他老大，直接噴道：「那個怪物彷彿可以預知未來，我聯繫托尼的時候，他就在托尼身邊，還TM用電話和我聊了兩句。」

「我發誓，那個怪物聽出了我的聲音，他會來殺了我的。」

「所以呢？」

「史丹，我知道你有幾個安全屋，讓我過去……」

嘟嘟嘟————

「史丹！史丹？」

……

長島區度假別墅。

「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不是當初缺人，我絕對不會拉他入伙。」

史丹菲爾放下手機，煩躁撓了撓頭，他打開電視觀看街頭火拚的錄像，上面是羅素吃飯喝水一樣幹掉十五名火力兇猛的黑幫暴徒。

槍槍爆頭，一把槍就壓制了對面全部火力，彷彿是在打電子遊戲，而且還開了掛。

錄像連續看了三遍，史丹菲爾嚴肅點頭，再次確認是惹不起的人，正面遭遇羅素，他會變成一堆馬賽克。

「錢這玩意兒，真難省……」

史丹菲爾肉疼拿起手機，撥通一個很少聯繫的號碼，每次遇到搞不定的競爭對手，他都撥打這個號碼。

第一遍無人接聽，史丹菲爾不以為意，他知道規矩，撥打了第二遍。

十五秒，不多不少，電話被接通。

「你好，這裡是接線員，需要把電話轉給誰？」

「應付賬款！」

「請稍等。」

「……」

在連續幾次暗號后，史丹菲爾成功建立了一個賬號。

【賬戶名：羅素】

【契約狀態：公開】

【面額：200萬美刀】

走正規程序下單，史丹菲爾心安不少，作為一名初級會員，他的訂單會在十小時內通過審核並生效。

十個小時后，羅素將面對全紐約殺手的圍攻，200萬美刀的天價，少有殺手會拒絕。

然而，五分鐘后，史丹菲爾就接到了審核失敗的電話通知。

原因是羅素太危險，200萬美刀不符合他的身價，要加價到600萬美刀。

「該死，我討厭正規程序，太貴了……」

(本章完)